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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

  •   “哦?”不敢信眼前这女子竟会与自己叫板,长者转头望向甄鸳道,“丫头过来与这位姐姐说说,你祖上可是贼人?”

      “婆婆?”不明眼前这位婆婆为何对自己祖上满是恶语,甄鸳皱眉道,“鸳儿不知婆婆想要鸳儿说何物?”

      “自是说出你们甄家家谱里的龌龊事。”出声道明自己的意图,长者与贾国色道,“待这丫头说清,你就知晓了!”

      “老人家想让国色知晓何物?”起身将甄鸳挡在身后,贾国色道,“国色以为,甄家诸事国色已了如指掌……”

      “是吗?”冷冷地瞥上贾国色一眼,长者道,“那你可知甄常袖祖上是何人?”

      “祖上?”被长者问得语塞,贾国色面色一白。

      是呀!常袖祖上是何人?

      与常袖相交数载,常袖似是从未提过其祖上……

      “老人家知晓此事。”用上肯定的语气,贾国色决意不再深究此事。

      人死灯灭。常袖即是已驾鹤西去,便无需纠结其来历。

      “甄将军是个良臣。”转身带着甄鸳沿来时的路折返,贾国色将长者抛至身后。

      见贾国色是个急性子,长者的眉峰高高隆起。

      真是个不成器的后生!

      盯着贾国色的背影生闷气,长者的手背微微颤抖。

      那人的属地怎会落到这种人手中呢?

      按捺着心中的不平,长者冲着贾国色的背影道:“若还是贾氏子孙,便回来!”

      嗯?

      闻声止住步子,贾国色皱皱眉却没有回头。

      身后人如何知道自己姓贾?

      与身边的甄鸳交换过眼色,贾国色扬声道:“老人家说错了,后生姓甄,不姓贾……”

      “是么?”长者追了几步,恨铁不成钢道,“原来南迌国主就是这等气魄!”

      “南迌国主?”甄鸳从长者的骂声中回神。

      贵人是南迌国主?

      贵人怎会是南迌国主呢?南迌国主该是在南迌呀!

      想过贵人已寄居甄府数月,甄鸳笃定道:“婆婆说错了,贵人并非是南迌国主!”

      “是吗?”反问甄鸳一声,长者走到了甄鸳身侧,“她当真不是?”

      “不……”甄鸳“是”字未出口,贾国色已出声。

      “后生的南迌国主,不知老人家有何指教?”躬身与长者一拜,贾国色眸底尽是锋芒。

      “指教不敢当……”没错过贾国色眼底的防备,长者眸中多了几丝笑意,“老身只是有遗愿托付与贵人……”

      “遗愿?”不明眼前这位长者为何挑了“意愿”二字来形容自己发来意,贾国色心底防备愈深,“不知老人家所谓何事?”

      “贵人该知晓贾国先主有奇志……”长者卖了个官子。

      “不知老人家指的是?”贾国色顺挑眉。

      “贵人以为呢?”静候着雾气再次将路径遮住,长者悠悠道,“贵人不必着急,你我可以慢慢说……”

      “慢慢说?”提剑横到长者的脖颈,贾国色淡淡道,“看来老人家真不懂规矩……”

      “规矩?”惊诧贾家后人竟是与其先辈如此相似,长者看向甄鸳的视线比之前多了几分灼热。

      “你是想教老身守规矩?”举藤杖打开贾国色提剑的手,长者似笑非笑,“年轻人,不要过于莽撞……”

      “贵人?”见那半路冒出的长者竟是打了贵人,甄鸳红了眼睛。

      伸手夺下长者手中的藤杖,甄鸳忿忿不平道:“婆婆怎么乱打人?”

      “怎么?你也要与婆婆作对?”狠厉地与甄鸳一记眼刀,长者道,“燕香没教过你,遇到拿藤杖的要绕着走?”

      “你便是娘亲提的那个爱打她的藤杖婆婆?”经长者提点,甄鸳隐约知晓了长者的身份。

      但……

      担忧地望上贾国色一眼,甄鸳急急道:“贵人是好人!”

      “好人么?”长者接过甄鸳归还的藤杖,面色稍霁,“你们两个真是有趣。一个把贼人当忠臣,一个将昏君当好人……若不是站在你二人身前,老身当真不信世上有这等奇事……”

      “是吗?”含笑抚抚甄鸳的头顶,贾国色弯弯眉。她自认不是好人,但若是身边这丫头这般说,她亦是极为受用。

      “这地上的花就是知音。”选个不尴不尬地话题开头,长者拄着藤杖往雾气更浓处挪动,“若是不想死,便跟着老身!”

      “死?”警惕地看住长者的动作,贾国色挥剑斩杀几条毒蛇。

      “老身以为贾国主喜欢这些毒物……”看戏般任着五彩斑斓的毒物朝贾国色身旁靠近,长者朝甄鸳勾勾手指,“若是不想死,甄丫头可以过来……”

      “婆婆……”不愿长者与贵人为难,甄鸳小声道,“贵人真的是好人……”

      “好人?”长者面色一沉,“丫头当真以为贾国主是好人?”

      “是!”捣蒜般点头,甄鸳怯生生地望着愈来愈近的毒物。

      “啧……丫头你可知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依着这个说法,丫头说贾国主是好人,便是咒其早死……”将声音压得极低,长者“咯咯”一笑,惊得甄鸳闭上了眼睛。

      “老人家何必吓唬这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扬声止住长者胡言,贾国色挥剑连斩几条毒蛇,“这丫头从南阳甄府来,老人家若是与本国主有仇,皆可冲着本国主来,莫要伤了这丫头……若是老人家与本国主无仇,劳驾放本国主归去,本国主府中还有杂事需得本国主操持!”

      “嗯……竟是还知晓自己是个国主。”长者满意地点点头,嘴上却依旧未饶人,“贾国主可是知晓自己懂事的时机太晚了……”

      “老人家可是想要贾某人的性命?”未曾放下心中的芥蒂,贾国色拉着甄鸳朝长者的方向走。

      见贾国色服了软,长者弯眉:“若是想要你性命,如何会许你靠老身这般近?真的个倔丫头……若不是遇到老身,你铁定会吃更多苦头。”

      “是吗?”贾国色嘴上不置可否,心底却揣摩这长者的来历。

      与长者初见,贾国色只当遇到了采花的老妇。待听过长者一阵唠叨,贾国色便不敢将眼前人小瞧。

      眼前人究竟知道多少事?

      眼前人靠近自己究竟求何物?

      一个接着一个的困惑逼得贾国色与眼前人服了软。

      她想知晓眼前人的目的。

      ……

      跟着长者的步子在云雾里穿梭,愈来愈暗的天色昭示着贾国色一行步行了许久。

      “婆婆想带鸳儿去何处?”追着长者的步子问话,甄鸳忧心忡忡。

      她与贵人跟着婆婆已行了两个时辰。贵人千金之子,长者不该带着其濒临险处。

      “甄丫头怕了?”哑着嗓子与甄鸳答话,长者的声音在夜幕里格外萧瑟。

      “恩。”坦诚自己的怯懦,甄鸳抱着怀中的剑鞘不愿挪步。

      “鸳儿……”知晓甄鸳想用这种手段威胁长者止步,贾国色温声道,“不必如此……”

      “不必?”不满贾国色的态度,长者道,“丑丫头的嘴真硬。”

      “老人家亦是如是。”恭敬地与长者见礼,贾国色做得行云流水,堪堪逼得长者眉头紧蹙。

      “没礼数的丫头!”匆匆骂上半句,长者又开始絮絮叨叨说起家国大事。

      南迌,国都,南阳……

      听着长者指点河山,贾国色下意识地唤了声:“常袖……”

      “丫头说什么?”似是未听清贾国色的言辞,长者驻足。

      “没什么……”继续跟在长者身后,贾国色低头看路。

      待视线从自己的鞋面绵延到长者身上,贾国色被长者微微失落的神情触动。

      老人家是何时回的头?

      凝眸与长者对视,贾国色格外坦荡。

      贾国色道:“老人家想做什么?本国主记得老人家说,您有遗愿要交代给本国主?”

      “不是老身的遗愿……”长者摇摇头。

      “那是谁的?”甄鸳插嘴。

      “你贵人祖上的。”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长者抻抻袖子,与贾国色道,“贾丫头,事到如今,老身也不瞒你……老身与你先祖是故人……你先祖在世时,曾希冀此生能一统河山,怎奈人算不如天算……老身看丫头你是个为君好材料……故想助你一臂之力,完成祖上遗愿……”

      “一统河山么?”接上长者的尾句,贾国色足下微颤。

      她何时有长者这般年岁的故友?

      她何时告诉过别人自己有遗愿?

      “老人家是何人?”竭力稳住心绪,贾国色与长者规规矩矩见礼。

      “知音吧。”轻轻与贾国色一答,长者道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世上即是没了故人,便也不需得什么知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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