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消息 ...
-
在神界所有人都紧绷着情绪，担心战争爆发的情况下，平安无事的过了数年。至此，许多人都觉得消息是假的，不然的话，消息是魔族传出的，魔族又怎么能忍那么久一点动静都没有呢？
人们失望的同时隐隐的松了一口气，只有阜予仍在积极备战，累积物资，训练神将……什么也没落下。
许多人都劝阜予放弃战争，窈涟便是其中之一，而阜予对那些话旋听旋忘，一转身，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若有人问及缘由，他也只是淡淡的回一句“有备无患罢了。”
他的回答，让窈涟心下稍定，但窈涟也清楚，这份安定维持不了多久。阜予那么积极，要么是他确定魔族一定会挑起战争，要么便是他已经想好了要自己发起战争。而这两种情况，殊途同归。
“殿下想的没错，我们的探子被沈珂发现了，沈珂说，让他回来告诉殿下，若不战，便交出没弓，若殿下怕了，不敢应战，也不愿交出没弓，那他便亲自来神界拜访。”辞禹的声音依旧恭敬，看向阜予的眼中是满是钦佩。
阜予听到没弓时，微微挑眉，眸中是掩不住的讶异，随即便被他隐藏起来。他挥了挥手，示意辞禹出去，辞禹默默的退出去，而阜予闭上了眼，食指轻扣桌案，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良久，他才轻轻叹了口气。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沈珂挑起神魔大战的理由会是没弓……
千年前，沈珂也在战场，他们一起看着於染满脸遗憾的逝去，而那没弓，碎裂成粉末，消散在天地间。
而此刻，沈珂却将没弓了提出来，隐隐还有强调的意味在里面，若说是偶然，只怕连小孩子都不会相信。
难道他做的事，魔族已经知道了？
阜予最终还是否定了这个可能，他觉得若魔族真的知道了，应该不会采取这样委婉的方式，可除此之外阜予又找不出合理的解释。
阜予想不透，便不想，他并非会为难自己的人。只是此刻想来，当时决定带着窈涟上战场多少让他感到庆幸。
把她带在身边，让人意想不到，即使有突发状况，也方便处理。
“魔族来消息了？沈珂打算怎么做？”陌早懒懒地靠着树，眯眼看着太阳，一脸惬意。明明没有移开眼睛，却敏锐地发现了准备绕道的辞禹。
辞禹摸了摸鼻子，知道自己偷溜不成，索性远远地站着，将对阜予所说的话向陌早重复了一遍。至于为什么要远远站着？
他不是窈涟，这姑娘可不会让着他。
陌早听到消息后便对着太阳闭上了双眼，没了后续，辞禹犹豫了一下，还是站在原地等着陌早说话。
直到辞禹觉得肌肉都有些酸痛了，陌早才睁开双眼，将目光移到了辞禹身上，眉微挑，脸上满是嫌弃：“你还不走？”
辞禹被噎的不知该作何反应，将他叫住的是陌早，得到消息后嫌弃他的还是陌早，以陌早的感知能力，不可能他站了那么久她才发现他没走。
她是故意的。
这一认知让辞禹恼怒，却没有丝毫办法。神魔两族都通用的规矩，就是强者为尊。谁让他打不过呢？最后，辞禹咬着牙铁青着脸离开了。
“仗势欺人么……”陌早看了眼他离开的背影，似是自言自语，轻笑出声，而后再次闭上了双眼，柔和的阳光自枝叶间倾洒在她身上，此刻她的脸看起来格外温柔。
窈涟看到这样的陌早，不由得觉得心中的阴霾散开了。陌早是这神界最美好的存在，她天真、淳朴、不谙世事、善良、懂事……
提起她人们想到的全是美好的词汇，在她的身上，窈涟从未看到过污点。
“窈涟，刚刚我遇到了辞禹哥哥呢。”陌早看着窈涟，笑容甜美，和刚刚在辞禹面前判若两人。可于窈涟而言，这是她最熟悉的陌早。只是看着她，便觉得现世安稳，岁月静好。
“你在晒太阳么？”窈涟问道。
“今天是个好天气呢。”陌早还是笑着，眸子清澈无瑕。阳光在她柔软的头发上镀了层金边，大概是靠在树上太久，头发有些散乱。
窈涟忍不住地伸出手，想理顺陌早柔软的头发，陌早笑嘻嘻得任窈涟梳理她的头发，双眸微眯，极为享受的模样。陌早的头发很软，很柔顺，暖暖的，带着她身上特有的清香。
像是兰花，又像青草。
窈涟刚将陌早的头发理顺，便听到陌早开口了：“辞禹哥哥说，魔族那边又有消息传来了，神魔大战好像快开始了呢。”
窈涟的手僵住了，她知道的，神魔大战必然会开始，而她没有拒绝的资格，很久以前她便知道了。她没想到的只是，这一天会来的那么早。
她是带了私心的。
她看过许多书，知道书中的内容是带着个人情感的，有的事情总要亲自去看看，才能确定。
於染是魔族的王，在史书中不过寥寥几笔，她的一生，也许璀璨过，也许凄凉过，但是这些没人知道，也没人愿意追究。
未免……有些凄凉。
窈涟不住得好奇，魔族是什么样的，他们的臣民是怎样看待他们的王的？窈涟想去魔族，想去看，想去了解，光是有这个想法，窈涟便觉得浑身的血都在沸腾。
可是，有个可是……
神魔是死敌。
这一句话便足够浇熄她所有的热情。
即使见到了，又怎么样呢？那是战争，窈涟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过，却也能想象出来，无非是受伤流血，嘶吼战斗，生离死别……
当想明白这些事的时候，窈涟便对去战场很抗拒。她既不能改变魔族的命运，也帮不上神族的忙，尴尬而且无意义。
何必呢？
她一直想让阜予放弃，可终究还是逃不过，她什么都改变不了。她会去到战场，会看到她好奇的那个种族，以敌人的身份。
“窈涟，为什么要难过呢？”陌早的脸上难得没有了笑容，她伸出手轻轻将窈涟脸上的泪擦去：“都到了这个地步了。”
窈涟愣了愣，才发现原来不知道何时自己竟流下了眼泪。她刚刚仿佛想到了什么很悲伤的事，却再回想不起来，明明脑海一片空白，可是心脏却泛着疼痛。
想法突然就冒了出来——
到混沌之森去，就能找到答案了。
陌早的话在她的耳边回荡着，仿佛魔咒一般，都到了这样的地步了，她没有选择不是么？
陌早跟在窈涟身后，看着神情恍惚的窈涟，微微皱起了眉头，思索着是否是自己说错了什么。想着想着，她的瞳孔涣散了一瞬，而后她看着窈涟，眼神复杂，叹息低不可闻。
明明没有选择，却还想挣扎么？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消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