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年缱绻》茴莳

9、人生若只如初见（三）

　　邪见睡的很死，流口水打呼噜震天响。
　　戈薇怒了，抽出一支箭刺了一下邪见，邪见吓了一跳，蹦起来，“干什么！干什么！愚蠢的人类！”
　　“邪见，你有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劲？”戈薇制止了邪见没有用的废话，开门见山的问。
　　邪见大大的眼睛四周环绕了一会儿，“嗯……确实有点奇怪。”
　　妖力一点都不好的小妖怪摇摆着人头杖，“感觉到什么？”
　　“有东西来了！”
　　直觉告诉戈薇，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杀生丸在不远处，戈薇低头看了看铃，她现在没有灵力，如果不让杀生丸回来，谁也活不了。
　　“邪见，我去叫杀生丸，看好铃！”
　　穿过密密的草中，戈薇看到了近在咫尺的杀生丸，刚想张开口，却发现喉咙被一股柔柔的东西堵住了，就仿佛是说不出话来了，任她怎么费劲，也依旧没法出一个音节。
　　这个妖怪早就料到了她会叫杀生丸吗？
　　戈薇皱眉，四周云烟四起，带着一股凄凉的寒气，慢慢侵蚀整个森林。
　　乳白色的浓雾，却被杀生丸强大的妖力抵挡在外，无声无息的妖气突然划过他的鼻尖，让他倏然睁开金色眸子。
　　有妖怪。
　　他转过头去时发现已经是乳白色的一团包裹着的。
　　铃他们还在里面！
　　杀生丸愠怒，疾步而去抽出爆碎牙，发现在雾中，根本看不到任何东西。
　　“杀生丸——！”
　　雾中，戈薇的声音从乳白色的烟雾中传来，袅袅白雾中杀生丸听出了声音的方向。
　　*
　　一股疾风而过，只剩下少许的灵力缠绕着的破魔之矢擦过怪物臂膀，垂落下。
　　妖怪吃痛的嚎啕大叫，铃惊慌的站起，在四周寻找可以逃跑的地方。
　　“铃！”
　　浓雾中，戈薇绿色的身影渐渐清晰，跑到铃的身侧，“没事吧？”
　　铃伸出手指，“除了手划破了，没什么。”
　　戈薇松了一口气，回过头去望着一片苍白，现在连杀生丸的影子都看不见了。
　　“戈薇姐姐，你的后面……”铃的声音被哽在喉咙，戈薇感觉后面有阴凉的气息慢慢接近，眼神警觉起来，手缓缓地往后面抽出一支箭。
　　妖怪的声音地动山摇，戈薇转过身准确地射向妖怪的喉间。
　　只是，灵力少的可怜的箭根本无法打破妖怪的身体，只是停留在了中间就掉在地上
　　“怎么会这样。”戈薇怔愣地看着妖怪一步一步走来，下意识的把铃护在身后。
　　妖怪恼怒着挥着锐利的爪子刺向戈薇，仿佛想将她撕扯得无完肤，戈薇抬起手妄想抵挡住，但是血喷涌而出，细瘦的手臂几乎被扯断一般的疼痛。
　　戈薇不知道当时犬夜叉砍断杀生丸手臂时杀生丸是什么心情，但最起码面对现在的疼痛，戈薇是几乎要失去了知觉。
　　“我——要——吃——了——你——！”
　　妖怪修炼不得当，说出含糊不清的几个字，浓重的血腥味弥漫着四周，弥漫到杀生丸的身边。
　　那个女人？
　　他下意识的握紧剑，看来这里隐藏着对人类感兴趣的妖怪。
　　*
　　“戈薇姐姐！”铃扶住颤颤巍巍倒下的戈薇，看着她纤细的手臂被血浸染得鲜红，袖子破开，血红之中甚至还能看见森森白骨。
　　戈薇勉强睁开眼睛，只看得到朦胧中铃急切的声音和妖怪的怒吼……
　　不行！她倒下了铃该怎么办？
　　硬撑着身子，戈薇吃力地抽出一根箭，搭上弓用力拉开，每用一分力气，就听得见血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的声音。
　　如果一箭不行，两箭，三箭呢……
　　“啊哞！”混乱之中，啊哞从白雾中冲出来，口中吐出蓝色的光芒，冲着妖怪的身上喷射而去。
　　妖怪后退了几步，趁着这个档口，戈薇手贴紧着树干大口喘息，涔涔冷汗濡湿了衣服。
　　“铃，先上去”戈薇将铃推上啊哞，自己却因为伤口而吃力地使不上力
　　身后传来一阵暴怒的吼声，戈薇感觉地动山摇，没有多想，用力一推，就看着啊哞已经带着铃飞起。
　　她回过头，看着那丑陋的怪物拍打着尖锐的爪牙扑面而来。
　　完了，一切都完了？
　　她还没有再一次看到那个最不想看到的人……说是最不想看到，其实又是最想看到的……
　　如果自己的此生将永远的停留在十八岁……那么五百年后，是不是又有自己的转世回到这里唤醒她？
　　戈薇自嘲地笑笑，嘴角流出殷红的血迹。
　　十八岁，当年，桔梗十八岁那年，被奈落打伤后为了封印犬夜叉才死去，而她，名不见经传的日暮戈薇，顶着一个巫女桔梗转世的身份，居然被这种破魔之矢一下就可以消灭的妖怪给杀了？
　　她真的不甘愿，若不是因为犬夜叉那一晚的背影真的灼伤了她的心，她又怎么能够下这场注定输的赌注呢？
　　*
　　一道蓝色光芒刺眼的划过，伴随着杀生丸高贵的身影出现在妖怪面前。
　　一分两半的妖怪惨叫一声倒下，四周的浓雾渐渐散去。
　　杂碎？
　　杀生丸瞥了一眼融化掉恶心的妖怪。
　　鼻尖，是经久不散的浓烈血腥味。
　　“铃，你也受伤了？”
　　铃摇摇头，“只是手刺伤了，戈薇姐姐才……”
　　浓重的血腥让杀生丸不由的皱眉，方才他看见啊哞过来，却没有看道戈薇坐在啊哞上。
　　他低头看着靠着树枝已经昏迷的戈薇，白皙的手上渗出鲜血，依稀可以看得到隐隐白骨。
　　这女人……竟然会做到如此地步吗？
　　杀生丸皱眉。
　　“杀生丸大人，你要救救戈薇姐姐，她为了救铃才受伤的，”铃哭哭啼啼跑来，站在戈薇面前对着杀生丸祈求。
　　杀生丸目光轻轻瞥了一眼戈薇苍白的脸庞，薄唇紧抿，看不出情绪的面容，薄凉的眼底依旧是一丝诧异。
　　他还是走去拉起戈薇的另一只手，将她落入怀中，但略显笨拙的动作让戈薇深深地皱了皱眉。
　　“阿哞”杀生丸冷冷的呼唤，阿哞乖巧的走过来，杀生丸把戈薇轻轻放在它背上，驮着铃和戈薇往前走去。
　　一路都是颠簸，一路都是危险。
　　坎坷的路让阿哞走的略有点摇晃，身后传来的不仅只有阿哞的低叫，还有戈薇的轻微痛楚声。
　　杀生丸停住脚步，皱眉看着这个“麻烦的人类”。
　　“杀生丸大人！”铃惊吓似的抬起头，看着杀生丸一步一步走向戈薇，他，他……他要把戈薇姐姐扔到路边？
　　“…………”
　　戈薇瘦弱的身体腾空而起，再一次落入了杀生丸的怀中，暗红色的血染红了杀生丸的衣服和肩上洁白的绒毛。
　　还好他没有严重的洁癖。
　　“邪见，地念儿的家里。”
　　“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