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厢情愿》亦承

37、约定

　　乔杉始终无法相信自己竟然被老奶奶错认成了故人。
　　而且这个故人对老奶奶来讲非同寻常。
　　无论乔杉去哪儿。老奶奶定跟随在旁。
　　特别听乔杉的话。
　　“奶奶，你要吃早饭了…”
　　“嗯。我马上就吃。”
　　如果这话换成欧阳诺说的…
　　“奶奶，你要吃早饭了…”
　　老奶奶就会睁着惊恐的眼睛上下打量欧阳诺，半天才回复一句。
　　“你是谁？我为什么听你的…”
　　站在旁边的乔杉听到。不由得咯咯大笑。
　　“我靠。我才是您的亲孙子好不好？”
　　冷眼飘过乔杉。
　　似乎再说，很好笑吗？你在笑一个试试…
　　为了解开心中疑团。
　　欧阳诺回到家就翻箱倒柜的寻找妈妈的照片。这么多年，他是第一次有这个想法冲动。一直逃避着不愿看清妈妈的遗容。那个女人应该是生命中最美好的色彩。不想被真实的幻影打破。
　　找来找去。竟找不到一张。
　　从有了记忆开始。他总是刻意的不去触碰有关妈妈的东西。即使和爸爸在一起，他也不会问有关妈妈的话题。
　　像一个谜。更像内心最脆弱的一部分。只要不展视给别人看。别人就不会发现他的敏感，渴望。
　　当在街上看到别的小朋友被妈妈亲切的拉着手逛街时…他也会觉得心酸，疼痛…
　　当学校开家长会时。他永远是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那里。被身边小朋友和父母的欢喜惊扰着。
　　他楼上楼下的跑…竟然找不着任何有关妈妈遗留的痕迹…
　　难道乔杉真的长得像妈妈？所以第一次见到她就觉得似曾相识。所以对她有其他情感也是属于情理之中的吗？
　　他试图打开爸爸的书房。这个在三楼除了爸爸没有任何人可以进去的领地。
　　天然的吸引力。无法抗拒的诱惑。像一个人走在荒无人烟的沙漠。而那个房间可能就存放着大量救人的活水。
　　红色的檀木门。安静的走廊。昏暗的光线。
　　没有钥匙。根本进不去。他徒劳无功的将家中所有能打开门的钥匙都拿来实验。一遍又一遍。
　　没有任何希望。
　　他懊恼的将拳头砸在门上。
　　生硬的疼痛顺着手臂蔓延到全身。
　　想打电话问爸爸。可手指停在键盘上迟疑了很久。最终选择放弃。他望向窗外的明亮阳光。不知道害怕什么？畏惧什么？
　　奶奶一直跟着乔杉，不愿回医院，也不愿回家。而且给乔杉的生活造成了很大影响。
　　“哥…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弟弟在一个早晨向他说道。
　　“难道你有更好的建议吗？”
　　“我的建议是不如让乔杉来当那个保姆…反正我们请保姆的意义不过就是让奶奶能够安享晚年。既然，她如此钟情于乔杉，又到了不能离开的地步…不如就让乔杉扮演奶奶幻想的那个人物…”
　　“是吗？”欧阳诺没听完就一阵冷笑。
　　他平静的放下碗筷。将嘴里的最后一块面包慢条斯理的咀嚼完。才继续说道。
　　“这样你和乔杉就能在一个屋檐下相处。你就多了取悦她的机会…”
　　“哥…你怎么可以这样想。我可是为了奶奶…”欧阳承气的脸色绯红。急切的表明自己的立场。
　　“冠冕堂皇的理由。我们每个人都会。”
　　欧阳诺站起身。
　　“哥…请不要误解我的意思…”
　　听到弟弟的话。他没有回头。
　　但当他坐在车里时，认真考虑了弟弟的建议。
　　他说的没错。
　　乔杉确实是不错的选择。又是学医的。有一定突发事件的应急能力。关键是她深受奶奶宠爱。天下好像找不到在合适的人选了。
　　如果她真成了奶奶的保姆。和她住在一栋房子里…天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这样的画面他难以想象…他们两个像前世的冤家。想想都后怕。
　　那个自以为是的女人…
　　坐在驾驶座上因沉思停留了一会儿。待从幻想中挣脱出来。他揉揉眉心。轻声叹口气。
　　一边开车，一边打电话。
　　“喂。王成。有没有查到真正使用那个号码的人…”
　　“诺。正在查。难度很大的。上次我就和你说了。光本地户口的就有20几个…暂时还没有消息…”
　　“我越来越怀疑你的办事能力了…”
　　“诺…你听我说…”
　　欧阳诺挂掉电话。不听好友的解释。
　　他要的是结果。而不是过程。
　　是不是最近他对朋友的脾气太好了。所以他们都有了应付味道。
　　他一定要查到这个人是谁？
　　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人在他的地盘上动土。他岂能咽下这口气。
　　当欧阳诺出现在医科大门口时。已经是下午两点了。
　　乔杉正在上课。
　　上到一半。突然有人打断老师的讲解。
　　“对不起。老师。我想找一下乔杉。”
　　老师犹疑的望着这个不速之客。从未在校园里看过他。但对他的面容如此熟悉。想了很久。终于恍然大悟。原来是欧阳集团的欧阳诺。
　　老师也不认识乔杉。
　　双眼飘过全体来上课的学生。
　　“谁是乔杉…”他问道。
　　乔杉窘迫的举着手。
　　“我…我是…”
　　引起学生的哄堂大笑。
　　“有人找…”
　　“哦。”
　　看见门口站着的人竟然是欧阳诺。不由倒抽一口凉气。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他竟然会跑来学校找我…
　　于是，那一天校园网的头条多了一条信息…
　　“富二代欧阳诺亲自接女友回家…击破不和传言。”
　　因为大家都以为乔杉经历过被绑架之后。欧阳诺肯定会弃她而去。
　　没想到故事有了其他结局。
　　走到僻静处。
　　“你找我做什么？”语气不太和善。
　　天知道。她有多讨厌他。反正遇见他准没好事。
　　“我亲自来找你…是我亲自来…来找你…难道你就这样的态度对我吗？”欧阳诺气不打一处来。全校有多少女生想要他找。他才不屑一顾呢。即使在光怪陆离的夜场。都是女人自动送上门来的。
　　“你希望怎样？难道还要锣鼓喧天夹道欢迎吗？”
　　“自以为是的家伙。”欧阳诺轻声骂道。
　　“快说，什么事？不想浪费你宝贵的时间在我这种小人物身上。”
　　欧阳诺真想甩头就走。想想这次来办的正事。忍忍吧。而他明白自己的处境。是他在求人…
　　“你不是在找兼职吗？”
　　“是啊。怎么了…”
　　“我介绍一个你做不做…”
　　“你会这么好心？”
　　“为什么你每次都怀疑我居心叵测…我难道长着一张坏人的脸吗？还是我身上有坏人的标志…”
　　“如果一个人一直做坏事，突然有一天，他做了好事。你认为每个人都有那么好的心态重新接受他吗？”
　　“请问。我有对你做过坏事吗？让你一直怀恨在心…”
　　“需要我一一列表吗？”
　　这丫头咄咄逼人。
　　欧阳诺强装镇定的整整被风吹皱的大衣。
　　“洗耳恭听。”他悠悠说道。
　　“好。先从你让我表白开始吧。让我在全校师生面前出丑。在阿姨家为叔叔办的生日会也被你搞的乱七八糟。找工作连连碰壁…这次绑架肯定和你脱不了干系…”
　　欧阳诺终于理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所以，你怀疑我…我绑架了你…我为什么要绑架你…动机是什么…”
　　“在这座城市里。我除了和你有不愉快的牵扯外…谁也没有了…”
　　“这就是我要绑架你的理由…呵呵…真是天真。难道我绑架你就为了报复你。然后再把你放了。你当这是很有趣的游戏吗？我才没有那么大闲工夫陪你玩…你对我毫无用处…没事多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否有傲人的姿色，或则可以让别人赴汤蹈火的资本…如果你什么也没有。就不要站在这里趾高气昂的说你的厚颜无耻。”
　　“你以为这些貌似合情合理的话就能打消我对你的怀疑吗？每个人都会对自己做过的错事找一千个不会做的理由…偷钱的人会承认自己是小偷吗？”
　　“你…你…你简直不可理喻。”欧阳诺真后悔当初把她救出来。就应该让她死在荒郊野外。但他却不能向她解释什么？说他这么多天也曾为她担忧。
　　听起来，连自己都觉得搞笑。
　　“好了。不要闲扯。公道自在人心。派出所还在查。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我相信法律和光明永远站在正义的一边。”
　　“好。我相当期待。希望你不要搬起石头砸伤了自己的脚…”
　　“我奶奶需要一个保姆。你愿不愿意做。”
　　“不愿意。”
　　“这么快就给出答案。难道你不问问薪资待遇吗？”
　　“是在诱惑我吗？我才不会那么快妥协…”
　　“我家可是欧阳家…希望这一点你不要忘了…工资是全省最高的…工作又那么轻松。只要扮演好奶奶希望的那个人就好了。对你的学业完全没有影响。而且，包吃住…”
　　“听起来…还不错…但我还要考虑考虑…”
　　“这个还要考虑…天啊？我到底遇到了什么人…”欧阳诺彻底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