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极致宠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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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盈的脚步声传来。
鞋底踏在草上的细碎声响，草茎被压弯了腰，压力消失后又顽强地撑起来时发出的簌簌声也落在耳际。
素音睁开假寐的眼，坐了起来。
来人站在自己面前，暗红的衣裳披了一层金色的日光显得没有平日阴暗，狭长丹凤眼里流转着打量和探究，对方的打探过于明显，以至于让人忽视她神情的僵硬。
“素音见过方副堂主。”
方菁颔首，示意她免礼，世事无常，当初自己见了她都要弯腰的人如今却调转回来。方菁丝毫不掩饰自己衡量的目光，素音就大大方方地让她看。
方菁支起下巴，“想不到你瘦削，竟然也有楚楚可怜想让人呵护的感觉，我原先以为你若是瘦成皮包骨头了，肯定就会很难看，没想到啊……果然，有一副好皮囊就是不一样。”
素音有些抵触，“您说笑了。”
方菁似乎看出了她的不愉，捂着嘴娇笑，“哎，生气了啊，我是要夸你的。”
素音：“……”
“好吧，套近乎失败了。”方菁无所谓的耸耸肩，“你弹琴很好，教我如何？”
素音皱眉，她可不相信作为瞑堂的副堂主，会兴致勃勃地要学这种费时费力的没有任何用处的东西，而且，若是真的有心学，何须亲自来请人，又为何偏偏找丽人楼的，找到了自己？
“素音学艺不精，恐怕会殆误了您，宫中有专门负责教琴棋书画的姐姐，她们的琴艺比素音要精许多。”
方菁上前一把将人拖前来，“跟你说话真是麻烦。”妖娆的面容上确实不符合形容的暴躁，素音被她触不及防地一拖，差点跌倒，两个人的距离挨得近了，方菁才小声说，“过些日子是千堂主的生辰，作为下属我想弹一曲给他。”
谁叫那个男人整天说自己不像个女人，去他娘的。
素音挣脱她的手，往后退了退，波澜不惊，“素音恐怕无法胜任。”
方菁眼睛都要喷出火来，胸口几度起伏，压低声音：“你别不知好歹！”
自从那日戚渊来了明月坡，大家都很有自知之明地不敢轻易来此地，生怕被尊主发现不顺心了就把自己给咔嚓了，所以偌大的地方，除了她们二人，也再无他人，也没有那么多竖着的耳朵。
方菁脸色发青，“我们做一笔交易如何？”
素音抬眼，她刚刚还在想，自己会变成谁的棋子，其实在这里，谁都想要将她变成对方的棋子，就算是一颗废棋，但好歹在那个人身边呆了几年，怎么也得有点用处。
“素音不过区区贱妇，恐怕帮不了方副堂主，何况素音是被怀疑的对象，您就不怕被尊主怀疑。”
方菁冷笑，她双手抱臂，“素音啊，别当我傻，若是尊主真的怀疑你，岂会留你性命，急着拒绝，虽然冒险，但是值得，我可以帮你重新回到尊主身边，如何？”
素音有些想笑，却又莫名地一阵悲哀，她和戚渊三年的感情，无论如何，在旁的眼里得不到承认，那三年对他们而言，不过是尊主三年上位者施舍下来的恩宠，却不知对她来说，那是一个人的真心。
她要的，从来都不是那个人表面的宠爱，而是更多，多到要那个人一心一意。
方菁上前一步，蛊惑道：“素音，你考虑好了吗？你难道还想要过这种被踩在脚底的生活？你明明可以往上爬得更高的。”
眼前的人，眼里有光，狂热且欣喜，那是对权力的追逐。
想要把自己当做阶梯往上踩的，并不比她少。素音并不反感，她只想知道，方菁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你要我做什么？”
方菁达到目的了，临行前又重申，“你教我弹琴吧，我是真的想学。”
暖风拂来，暗色红衣衣角飞扬，这一下她清清楚楚地见着了对方脸上闪过的红晕。素音莞尔，“素音恐怕，无能为力。”
方菁抿抿唇，她真正的目的也不是这个，尽管那个不要脸的男人希望自己像模像样地来一曲。
甫回瞑堂，刚进房间一道暗影就冲了过来，紧接着肩膀一痛，男子沙哑道：“我等了你两个时辰。”
方菁千娇百媚地伏在对方的身上，“这就不耐烦了？我可是有正事要办的。”
千纪手粗暴地将对方的衣服扯掉，把人压在门上直接进入正题，方菁顿时疼得脸色发白。“你……你轻点。”
千纪哪还管得了，闯进去了就狂风暴雨地动起来，他可是忍得不行了，天知道他为什么要在这傻乎乎地等这么久而不直接找另外的人解决。
完事了，他才不赞同地问：“你去找素音了？”
方菁半瘫在地上，拿过一边的衣服穿上，轻轻点头。
“你……”千纪烦躁地站起来不停走动，“你太冲动了，若是她有事……你之前不是说尊主对她还余情未了？若是真的如此，到时候尊主岂不是将所有的账都算到你身上？”
方菁腿软地站起来，满不在乎，“怕什么？正是因为有此猜想，找素音才最合适，尊主若真的还对她有情，肯定会顺着线查下去，可若是没有情，也不过是死了一个无足轻重的侍妾而已。”
千纪无言以对。
“你在犹豫什么？”方菁靠过去，“抓到叛徒，可是大功一件，你我二人就不会屈居瞑堂了，更何况，那些人透露出来的消息难道就真的没让你好奇吗？那个陆家莫名其妙死掉的嫡子，多年后为何会在这种情况下被一群将死之人提起？”
“你查到了又如何？别忘记了，尊主现在对他可是信赖有加，不顾代价地要将人救出来。”
“哼，那就将证据留着呗。”
……
听说尊主自那日陆问生病后，对她更是加倍宠爱，白日里不但来看她，甚至有时候公务都未处理完就直接来了，堂主有时候都是直接到丽人楼禀告事情的。
柳如斐来报，温谷被救了下来。
陆问一咯噔，撒娇要跟着去见见忠心耿耿的左护法。
尊主亲自到广场去迎接，礼遇甚重。
温谷显然被那些正道折磨得不成样子，瘦得脱形，被打得不轻，功力几乎废去一半，额头上还有伤疤，衣服空荡荡地挂在身上，像是一个干瘪的骷髅架子，见到戚渊后捂着嘴咳了起来，跪下来痛哭流涕的请罪。
戚渊脸色发青，掌心运力直接出手，一掌打死了左护法身边的两个侍从，血肉模糊，死状极其可怖，跟来的陆问吓得差点昏过去。
“本座命令你们好好保护左护法，现在他变成这等样子，要你们何用！”
温谷咳得更加厉害了。
此次温谷伤重，戚渊直接让人静养，原本左护法的事务也直接由尊主处理。
近两天，办公的地方都从泯罗殿直接转移到了丽人楼陆问的书房。
“尊主，五龙霞已经重修整好，只是原本掌管五龙霞的间主已经死了，如今五龙霞间主请尊主定夺。”归依把折子递上后就乖乖地等着吩咐。
戚渊偏过头去看陆问，后者抬头对她灿然一笑，“我画画打扰了尊主吗？”
“没有。”
归依木讷地站着。
“此事本座记得是当初温谷负责，他选定的人是谁？”
“回禀尊主，是从艾衡堂出身的陈煦。”
“就他了。”
归依还想说什么，却终究是领命而去。
戚渊对新提上来的两位堂主很满意，有时候甚至还会主动问其看法，可谓是非常倚重的。他们在一边议事，陆问就乖乖地画画，涂涂写写，很安静，显然尊主是极其满意这样的状态的。
这日晚，素音舞蹈训练后回来，因为过度地使用腿和手，以至于走路的时候都在发抖，靠着双双搀扶才能挪动。
“夫人，她们分明就是在故意整您，明明那个动作她们做得都没有您好，为什么只要您不停地重复那个动作啊。”
素音累得不想说话，何况这种情况发生在厉殷宫实在是太平常了，很久以前，比这个更放肆的都有。奈何双双都快要哭出来了，她强打起精神安慰：“我撑得住。”
话音刚落，身子就往一边栽倒过去，双双一时不察，被扯了过去，两个人一下子往草丛摔去。
素音正叹流年不利，忽的腰身一紧被人揽住，免于跌倒，而双双就没那么好运来了，跌倒在半人高的草丛里半天都爬不起来。
朦胧灯花飘落，鼻尖有那个人熟悉的味道，幽香迷惑了神智，她怔怔地瞧着对方下颚冷硬的线条，没有马上反应过来。
熟悉的心跳，熟悉的温度，熟悉的怀抱。
怀中人越发纤瘦，轻盈得似乎只剩下骨架，下巴都尖了不少，走路都需要人搀扶，何事竟然虚弱到如此地步？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极致宠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