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来送往》顾麦

9、第 9 章

　　齐以凡抱着行李袋住到了陆闻的房间。
　　陆闻从来不会委屈自己的，一个人住了一个完整的套间。介于第二天一大早齐以凡还要起来拍戏，一回到房间，他就先去洗澡准备休息了。
　　陆闻坐在桌边，正对着电脑看资料。
　　作为职业电子竞技选手，陆闻在大一那年就申请了长期休学。职业选手花期比女明星还短，错过了这几年就真的错过了。
　　但是学业陆闻也不想落下的。N大中文系，当年考进去费了那么大力气，快高考的时候直接差点翘了半个赛季，辛辛苦苦考回来的成绩，怎么也不能就这么丢了。
　　老师们也很满意她的态度，课上的PPT都会发给她一份，好教将来回学校的时候不至于连汉字都脸生了。
　　看得太专注，一直到齐以凡给她端了盘水果和牛奶放在桌边，才发现已经半夜了。
　　“你先休息，”陆闻抬起头笑了笑：“不用管我，这个点我也睡不着。”
　　齐以凡顿了顿，道：“卧室里只有一张床……”
　　陆闻抬头：“嗯，怎么了？”
　　她本来订的就是单人套间啊！
　　齐以凡没再说什么，坐在旁边，也打开pad。陆闻看了他一眼：“不休息吗？”
　　眼皮都快打架了，她看着都累。
　　陆闻看了他半天，觉得一年到头能住到一起的时间也不多——这不多的时间拿来吵架、或者分辨两个人不同的作息和习惯，算了，忍了。
　　陆闻合上电脑。
　　齐以凡下意识地抬头看了她一眼。
　　“去床上躺着吧，”陆闻挫败地叹了口气：“有事说事，有话说话，别老想着让我意会。我意会不出来。”
　　齐以凡其实没想那么多。
　　他平时能和陆闻待在一起的时间不多。他忙，她也忙。都有自己的工作和事业，就算两个人想挤出时间，也得看合不合适。
　　哪怕就像现在一样，没什么话好说，各做各的事，也挺好的。
　　齐以凡抿了抿嘴，低下头：“那我先睡觉了。你别熬太晚。”
　　他这一妥协，陆闻反而难受了。自我反思了一下，刚刚说话是不是语气太冲了，要不怎么这人的背影看起来都委屈巴巴的？
　　不过人都进去了，再把他揪出来问问到底怎么回事，好像也不太合适啊！
　　***
　　陆闻是个心大的人。头天晚上不知道到底闹没闹别扭的，睡一觉起来什么都忘了。早上齐以凡要赶去片场，这边离片场更远一些，比平时起得还要稍早。
　　她也不知道到底应该几点起床，干脆也没有定闹钟。反正本来睡得就轻，齐以凡起床她肯定能感觉到。
　　睁眼的时候，陆闻迷迷糊糊地看了眼窗户的方向：“天亮了吗？”
　　“没，我得早点过去，还要化妆什么的。”齐以凡把她的手塞回被子里：“我等下打个车就过去了。”
　　陆闻挣扎着爬起来了。搓了把脸：“别，我醒都醒了。”
　　齐以凡摸了摸她的头发，给她把头发全都绾了起来。
　　昨天他就想说了。陆闻打游戏超厉害，但是头发绾得还不如他呢！他闲着没事玩剧组里大假发，都比她绾得好。
　　趁他洗漱，陆闻快手快脚地从小冰箱了翻出来之前买的面包火腿奶酪，做了个简单小巧的三明治。齐以凡出来的时候，陆闻已经在换好衣服坐在沙发里玩手机了。
　　齐以凡一直觉得陆闻是一个很神奇的人。大部分人，终其一生，最多两个人格互相切换，而且生活中往往以一个人格为主。而陆闻完全不同。她可以在好几个不同的人格之间无缝切换，圆转自如。
　　会温柔贤惠做简单早餐的陆闻，齐以凡还是第一次见。
　　不过他已经很习惯了陆闻的性格。本质上来说陆闻就是一个很随意、完全不在意别人目光的那种人。她想呈现什么样的状态，就挥发什么样的状态，不隐藏，不隐忍。
　　所以有时候面对陆闻会尊重他的话、并认真对待这样的事，齐以凡还有点不适应的受宠若惊。
　　用叶霄的话来说，大概他本质上其实就是一个抖M。
　　陆闻一般来说，是不吃早餐的。齐以凡看着纸袋里的小三明治，给小白发消息：“早上去片场的时候，带一份清淡的早餐吧。”
　　小白：“凡哥你想吃啥？”
　　“不是给我，给陆闻。”
　　小白买了什么齐以凡不担心。小白稳重又认真，就怕到时候买多了……陆闻吃不了。
　　叫一个没有吃早餐习惯的人突然正儿八经地吃早餐，肯定吃不下多少。
　　快出门的时候，陆闻站在门边，手上转着钥匙圈，眼神落在他身上：“你想清楚了？现在咱们俩还没被拍到实锤，说好朋友也行，说男女朋友也行。”
　　齐以凡一怔：“怎么说这个？”
　　“微博上，你的粉丝们坚称，咱们俩是好朋友，”陆闻还挺喜欢刷微博的，看网上乱七八糟吵架也很有乐趣，“最迟今天武育书也会催着你发声了，我无所谓，怎么都行。”
　　她赚多少钱也不是靠口碑好不好、粉丝多不多来决定的。
　　齐以凡笑了笑，温和道：“我已经二十五岁了。我有一个很好的女朋友，我很高兴能告诉大家。”
　　陆闻眨了眨眼，若有所思地低下头。齐以凡耐心地等着她想好，半晌，陆闻甩了甩钥匙：“那走吧，别迟到了。”
　　平时最痛恨迟到的陆小姐，在时间的催促下，结束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