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来送往》顾麦

7、第 7 章

　　话虽这么说，但陆闻给了宽容，齐以凡却更想努力。
　　他也不希望当外人评价他们这一段关系时，只能说：“哎哟我知道那个男的，长得挺好看的。”
　　武育书手上的人脉不少。之前是去生孩子休息了一年，短时间有点力不从心。等她缓过劲来，这个女人的资源和能力都已经渐渐回归。
　　她给齐以凡撕到的资源不少。不仅是影视剧，甚至包括综艺资源和时尚资源，只要齐以凡配合，她能做到让他全年无休。
　　陆闻毕竟是外人，在片场呆久了还是很显眼。过了一会就先回了车上，随便找了本书打发时间。
　　没过多久，武育书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武姐消息灵通啊，”陆闻半开玩笑道，她刚离开没多久，武育书的电话就跟来了，明显是不想当着齐以凡的面和她呛起来。“有话直说。”
　　武育书喘了口气，陆闻听力好，隔着电话都能听到武育书的高跟鞋哒哒哒踏在地上的声音，显得格外烦躁。武育书顿了一下，才压低了声音怒道：“陆闻，你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
　　陆闻翻了根烟点上，没有立刻回答武育书的话。她定了定，冷静道：“我有想过这件事。”
　　“你想过个屁！”武育书勃然大怒，“你有多少个前任了？多一个齐以凡不多，少一个齐以凡不少，可他是认真的！”
　　“武育书！”陆闻的声音冷了下来：“不管我交过多少男朋友，但是我和每个男朋友在一起的时候，都是认真的。我没有敷衍齐以凡，我本来也没有义务和你交代。”
　　武育书一梗。
　　“齐以凡已经二十五岁了，入行六年，《众神的花河》是他的第二个男主。这部电影原著非常精彩，他能拿到这个角色，有赖于你。”
　　武育书没说话。
　　“但是，你给他接了这样一个角色，同样是在说明，在你那里，你给他打造的路线，是转型。他之前的经纪人给他打造的人设就是美颜好看，而你明显更希望，他是一个拥有更高商业价值的、同时在演技上更成熟的演员。而不是爱豆、偶像、明星。”
　　“这是你作为经纪人的立场。你们利益与共的合作关系，我非常支持。”
　　“你不是讨厌我么，”武育书淡淡道：“怎么就非常支持了？”
　　“我讨厌的是每次管着齐以凡的时候还要连带着管我这件事，很烦，我和你又没有合作。”陆闻直白道：“但是齐以凡有你这样的经纪人明显更适合他。他慢热佛系性格软，要是经纪人也是个软蛋，还不如早早退圈算了。”
　　武育书：“……谢谢？”
　　她似乎听到对面轻笑了一声。
　　陆闻淡淡道：“你现在已经在准备危机公关了吧？你打算怎么处理？”
　　武育书不答反问：“你希望我怎么处理？”
　　“我希望你如实。没有人设会比真实更稳固。”
　　“他会掉粉。”
　　齐以凡现在毕竟还算流量演员。除非他自己去扮丑，拿一个证明演技的大奖，否则，长成他这个样子，转型并不容易。
　　陆闻淡淡道：“流量经济时代已经接近尾声。”
　　武育书没说话。
　　“前天晚上我打了总决赛。我也很累。本来我没想今天就要过来。”陆闻仰靠在椅背上，有点疲惫：“但是他那天晚上一直等到我打完总决赛、会到基地，接近凌晨两点了，他给我打电话。问我去哪里休假。”
　　“我们战队每年夏天打完总决赛，基本都会一起出去度个假。他应该知道这个事。但是他那天问了……”
　　所以我就来了。
　　但是这句话，对着武育书说，总归是说不出口的。
　　“最近小白也说他心情不太好，”武育书突然淡淡道：“我有不是他妈，我说什么他都听的。男人需要自己的事业，你在你的行业里达到的成绩，可能是齐以凡努力一辈子都达不到的高度。蛋不能因为这样，他就可以随随便便得过且过。”
　　“哪怕对他来说，有些东西比事业更成功。他可以这样想，但是我还是觉得，你不能这样想。哪怕你此时此刻是真心的，你也需要从更长远的规划来看。人比其他动物有优秀的地方，一定有一条：人比动物更会忍耐，更懂得理智的重要性。安神，实话实说，哪怕我对他的规划里确实有这一点，但是你确实操之过急。”
　　“齐以凡还不到可以无视掉粉的地位。”
　　顿了顿，陆闻主动道歉：“对不起。”
　　“你比齐以凡还小五岁，安神，你的家族给了你想做就做的底气，但是想必，同样给了你想做就做的资源。这一点同样不可忽视。”武育书突然话锋一转：“不过，我也希望我的合伙人心情很好，希望他能保持好心情地去参加节目，而不是一脸委屈。”
　　陆闻：说得这么形象，我都信了。
　　“不过说真的，”武育书翻了翻资料：“现在很多恋爱类的综艺节目很火哎，你们公开了，也可以正大光明地去参加这种节目了。如果想去的话，随时给我电话哦~”
　　以陆闻的背景，可不是她想生气就能生气的对象。武育书很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看在齐以凡的面子上，她说几句还可以，真要念念叨叨给她做什么安排……武育书孩子还不到一岁呢！
　　陆闻若有所思地挂掉电话，隔着窗玻璃听着影视城里吵吵闹闹的喧哗声，真的在想——如果齐以凡真的掉了很多粉，他会不会难过、不开心？
　　这应该也是他想认真做下去的事业吧。
　　之前他们也在一起谈过对未来的目标和期待。齐以凡说：“我希望能在三十岁之前，有一部自己的代表作。”
　　不是偶像剧、不是舔颜党，而是真真正正的、作为演员的代表作。
　　这一次，真的不够谨慎。
　　她之前谈过的每一任男朋友，都没有有意避开媒体。和齐以凡在一起这么久都没有被公开，已经算是很尽量的保守了。她真的没有仔细想过：齐以凡可能不太一样。
　　他的身份意味着他可能需要更多形象公关。
　　陆闻懊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