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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灵羽高中(zhòn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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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慕少艾带着灵鹭从后山回来后,脸上洋溢着少见的兴奋的光芒,按时去药庐拿药的无衣见到后,好奇地问了一嘴,“药师你在后山遇见了什么?竟让你如此高兴。”
“哎呀呀,我说无衣美人儿呐!没想到你送我的礼竟然这么大,药师我接下去的时间要闭关研究新药,你的方子我已经交给灵鹭了,你按时来取就行!”
说完,慕少艾转身走进了药室锁上了们,留下无衣和灵鹭面面相觑,良久,无衣打破了沉静,“鹭儿,你和药师在后山遇见了什么?”
灵鹭挠了挠脑袋,眼中也是一片迷茫,“我和药师在后山的深林中遇见了一对在采云草的师徒,药师和他们聊了一会儿,但具体聊些什么,我就不太清楚了。我只知道药师和那个阿叔很投机,过了一会儿,药师给了那个阿叔一瓶药丸,而那个阿叔也给了药师一张方子。”
“哦?”无衣眯起了眼眸,能让药师感兴趣的人和药方,看来那人在这方世界的顶尖医者中占有一席之地啊!而那药方想来应不是凡品,而需要药师参与研究的,看来还是张半成品。
“那鹭儿你没有和那位阿叔的徒弟说说话吗?”
灵鹭摇了摇头,“那个时候,那个阿叔的徒弟正在崖边采药草,阿叔注意到我们了才过来和药师打招呼的,我和药师离开前他也没有过来和我们说过话。”
“这样啊~”无衣暗自琢磨,抬眼望着慕少艾禁闭的房门心想,看来你们的缘分还没到,原以为这次能让你们提前见一面,可惜了。
蓦然,无衣微微蹙起了眉宇,眼中闪过一丝担忧,药师,那药方虽好,但从你接下这张方子开始,便种下了因,届时结出怎样的果变得由你自己去常了。
无衣敛起眼中的忧虑,俯身对灵鹭说,“鹭儿知道那个阿叔叫什么吗?”
灵鹭摇摇头,“先生,我没有听清,但药师应该知道,不过阿叔在介绍的时候提到了他的徒弟叫做杏花君。”
“嗯。”无衣颔首应道,“那鹭儿能帮先生将这个月的药取来吗?”
“没问题,先生你在这儿等我。”
灵鹭说完便朝平时放药的地方跑去,为无衣抓药。而无衣现在原地,眼底泛起氤氲的雾气,说着只有他自己听得到的话语,“本命星方显,便已为我们安排好了劫数,真是什么也逃不过你的掌控啊!”
一阵清风拂过无衣的脸颊,似是回答他的问题,无衣阖起眼眸,放空心神,感受天地,低语轻喃从他的唇边溢出,“药师的劫与医药有关,那我呢?难道仍脱离不了权谋算计吗!?若是我们渡过了劫数,那又当如何?”
“轰隆——”
一声惊雷响起,天空顿时阴沉了下来,凉风吹拂过树叶,带来沉闷的气息,灵鹭提着药包从后院跑了过来,“先生,这是你的药,这天看上去马上要下雨了,你赶紧回去,别着凉了!我要去把院子里晒的药草都收起来,不然淋湿了,等药师出来又要说我偷懒了!”
“嗯,你去吧。”
“先生,路上当心啊!”
无衣看着灵鹭从他的眼前跑开,随后转身走出了药庐,在踏出的那一瞬,他抬头望向乌云笼罩的天空,轻声说,“这就是你的答复么?!那我期待届时你给出的奖励啊!”
月白色的衣袍在这阴沉沉的环境衬托下显得格外显眼,仿佛天压在他的肩头让他步履蹒跚,难以前行,但他笔直的身躯仿佛在诉说着不愿屈服的意念,意图挣破天的枷锁与束缚,与其抗衡。
“劫数未至之前,一切无忧。”
慕少艾在药庐之中研究了那张药方许久,终于在两年后制作出了一颗成品,他盯着手中的药丹默默地在心底叹了一口气,终究是差了点什么。
他收起药丹,转身走出了药庐,到隔壁的院子里等无衣下课回来。
而当无衣从私塾回来时,看到的就是慕少艾站在他家院中,少见地面带怨念地盯着他家的竹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药师,你怎来了?”无衣走到慕少艾的身旁,“是那张药方的进展不顺利?”
慕少艾摇了摇头,挥去面上的不愉快,语气轻快地说,“哎呀呀,药师我出手,怎么可能不成功,只是九界的药草比起苦境要少得多,灵药更是罕见难得,而那张方子虽说只是简化版的起死回生药,但用常见的药材将他制作出来,在这方境界能够做到这一步已经不容易了。”
“那药师又为何忧心忡忡呢?”无衣相信这件事绝不是这么简单的,能让慕少艾的情绪难以控制的事情必然很严重,难道是与劫数有关,但他昨夜夜观星象,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啊!
“你当年所说的劫数,在我制作出这颗药丹的一瞬间也感应到了,虽然很微弱,但确实存在,料想不出二十年必然会应验。”慕少艾抬头望天,先天之人对于天道的感应比后天武者要来的清晰,但这方世界对于武者的压制比苦境要严苛许多,就他所知道在这方世界已是先天的人除了他和无衣之外,都是些不世出的隐修者。
无衣闻言一怔,随即恢复了常态,噙着一抹浅浅地暖笑,抬眼望天,若是熟悉他的人看到了这一幕必然知晓他又在算计些什么,“药师说得这般轻松,想来已是心有对策了吧。”
“对策?”慕少艾转身看向无衣,笑着摇了摇头,“还没有,药师我是老人家了不适合做这些繁重的工作。不过无衣美人儿,我看你的药可以换了。”
无衣哑然失笑,“那我可只盼望药师的方子里少点黄连,多点甘草啊!”
“良药苦口,良药苦口利于病啊!”慕少艾习惯性的抬起手,这才发现他的水烟管还扣在他家的灵鹭小娃儿吗没拿回来呢!随即接着说道,“无衣美人你可不能把药倒了,不然我叫你家隔壁的灵鸢小娃娃每天盯着你喝啊!”
“不,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无衣连忙摆手拒绝了慕少艾的提议,他自己用药喝多喝少都是一样,要是鸢儿来看着他服药,那必然不会让他剩下一滴汤药,想想就觉得可怕。
“按时服药,不要让药师我发现你又拿药去浇竹子,你那竹子都快变成药竹了。”慕少艾说着转身朝着门外走去,他可要快点回去找灵鹭要回他的水烟管,不然慢一步那小娃儿就要将他的水烟管当柴火烧了!
“我知道了。”无衣无奈地苦笑着,看来他下次倒掉喝不下的汤药要换个地方了,不然等他的竹子真的变成了药竹,怕是马上就会被药师全砍了拿去研究药性,他养这一小片翠竹容易吗!
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过隙,忽然而已,时间就如桌前沙漏里的沙子,飞速流逝,三年,转眼三年又三年,那一个个跟着他学习的孩子们陆陆续续地离开了灵村,去往羽国的其他地方闯荡。
总跟着他学琴,学的最出色的灵雎在两年前离开了灵村,如今已经成为羽国家喻户晓的琴师,上至王公贵族下至平民百姓无一不为能够听灵雎弹一曲而感到荣幸;灵雎的弟弟灵鸠,和他孪生兄长一同离去,却是去闯荡江湖,到至今还没有消息传回来;邻居家的小鸢儿,也是他收的入室弟子中唯一一名的女弟子,在去年也嫁到羽都的表哥家;村头屠户家的两个小子在成年后便到羽都报名参军了;就连慕少艾家的小药童灵鹭也在成年后离开了灵村,行医走江湖去了,一个月前传信回来说遇到了灵鸠,和他在一起闯江湖。还留在他身边的入室弟子只剩下灵羽一个了,而今年他也不在灵村,几个月前去羽都参加今年的会试以及最后的殿试了,不知道结果如何。
“呼呼,无衣啊,你在担心灵羽那孩子的状况吗?”慕少艾横躺在茶几的另一边,一手撑着头,一手握着水烟管,时不时地抽上一嘴,氤氲的烟雾从他的嘴边溢出,迷茫了无衣的视线,充斥在整间房子当中。
无衣点了点头,手中烹茶的动作却没有停下,“羽儿之前,四元及第,一路走来太顺畅了,若这一次他考的不好,我担心他会大受打击。”
“你应该相信他。”慕少艾放下手中的水烟管,端起无衣沏好了推向他的茶碗,抿了一口,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哈~你泡的茶果然一如既往自带竹香,让人入口生津,回味无穷啊!”
“药师过奖了!”无衣微微一笑,也端起一碗茶,细细品嗅,“这次的火候有点过了。”
“哎呀呀,你还是这么挑剔啊!”慕少艾一口饮尽碗中清茶,满意地点了点头,“不过,你要相信自己的本事啊!”
无论是烹茶的手艺,还是传道授业解惑的本领,哪一个放在台面上都可谓是数一数二的,不要对自己那么严苛,生活还是应在该享受的时候去享受。
“少年无端爱风流,老来闲赋万事休,我说无衣啊,等灵羽的成绩出来了,要不跟药师我一起出去走走。”慕少艾嘴里嘬着水烟管,一边吞云吐雾,一边笑眯眯地看着无衣。
无衣对于慕少艾的提议颇感意外,“药师你不是总说,年纪大了不适合太过操劳吗?”
“欸~那是遇到麻烦事的时候。”慕少艾坐直了身子,用手敲了敲背,“年纪大了总是待在家里容易老的更快,灵村的每一寸土地我都看腻了,出去走走,看看外面的美人、美景有益于身心健康啊!”
“更何况美丽的佳人、美好的事物、美妙的景色,赏心悦目,顾眼补身,那才是是老人家的青春热血啊!”慕少艾用水烟管敲了敲茶几,“无衣,你看呢?”
“药师难得相邀,无衣岂有拒绝的理。”无衣扬起一抹淡淡的浅笑,应下了慕少艾的邀请,在灵村十余年,他对于羽国的了解大多来自书册,亲自去各地看看,了解了解实情能让他看得更清晰,灵鸠和灵鹭也在江湖上闯荡,说不定还能遇见他们。
“那就这样说好了哟!”
无衣颔首,“等羽儿回来了,我交代他一些事情后便虽药师你离开灵村,去羽国各地瞧瞧不同地区的民生。”
数日过后,殿试放榜,灵羽再登榜首,成为羽国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状元,也是唯一一个六元及第的才子,回乡与无衣见过后,再回羽都便被羽帝赐予了翰林编修的职位,短短两年便已平步青云成为了羽国最年轻的丞相。
而无衣在嘱咐了灵羽后,便辞别了村中的邻里乡亲,跟着慕少艾一同踏上了遍游羽国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