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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三十章 心有不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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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墨风走了,从小娇打听的情况来看,他起了大早,和每个人都辞了行。
唯独没有我。如意哀伤地想着,为什么唯独没有和我道别?也许,他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我,怕再见到我会感到尴尬,所以,才走得那样突然。可是,我们之前的种种又算什么呢?是我自作多情的错觉么?
小娇从屋外进来:“二小姐,吃点东西吧。”
“我没胃口。”
“可是你几天都没好好吃东西了。”小娇很是焦虑,才不过几日光景,如意已经明显消瘦,气色更比原来差了许多。
如意不说话,也不看小娇手里的食物,还是自顾自呆呆坐着。小娇无奈,只好将点心放在桌上,退了出去。
脚步声再次响起,如意有些不耐:“我说了我不吃。”
“如意。”进来的是晓暮。
如意回过头:“表哥……对不起,我以为是小娇。”
晓暮望了一眼桌上丝毫未动的点心,再看看如意憔悴的模样,很是心疼:“你好歹要吃点东西。”
“我吃不下……有些事我怎么也想不通。”
有一丝受伤的感觉在内心蔓延,晓暮皱眉道:“是为了沈墨风么?”
如意吃惊道:“小娇告诉你的?”
“不是。”
“难道是沈墨风!”如意有些恼怒,他竟将此事到处宣扬?
“也不是。”晓暮叹着气,“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能再这样下去!沈墨风毕竟已经走了。”
“我会等他回来,和他说清楚。”
一股无名之火从晓暮心底蹿起,他不禁脱口而出:“还有什么可说?他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他不喜欢你!”
如意冷笑一声:“果然是沈墨风告诉你的,他不但拒绝了我,还让我沦为大家的笑柄。”
“我没有取笑你的意思。”晓暮有些着急,不知从何说起,“我只是希望你能忘了他,还是做回以前那个如意!”
“不可能回去了,有些事情共同经历后就无法忘怀,即使他伤了我,取笑我,我……还是喜欢他。”
“他到底有什么好!你怎么这样固执!”
“我也说不上来他有什么好……”如意眼神迷蒙,似乎在记忆里搜索,“就是一种感觉……”
“不要再说了。”晓暮听不下去,如意的话在他耳中,句句都无比残忍。
“表哥,我知道你担心我。”如意勉强挤出一丝微笑,“现在我和他分开一段时间也好,大家都冷静一下,等他回来,我们再好好谈谈。”
晓暮神色冷峻,道:“你死心吧,他不会再回来了。”
如意猛然起身:“表哥,你为什么这么说,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是……是沈墨风自己说的,他不会回来了。”
他竟然如此绝情!如意不由得怒从心生:“那我就去找他!”
晓暮几乎要崩溃了,在如意出行的这段时日,到底发生了什么?竟让她如此深陷!晓暮定了定神,暗自寻思,是不是我太过心焦?是否该让时间冲淡这一切?
他扶住如意的肩膀:“你别急,也许他只是说说而已,你先等一段时间。”
“我不等,我已经等了太久。”委屈、迷惑和失望同时涌上心头,如意的声音变得哽咽,“我总是被动的等待,真的不想再等,我想再试一次,再试最后一次。我要找到他,问他为什么不喜欢我,为什么?”
晓暮的心痛得模糊一片,他忍不住将如意拥在怀中,轻拍她起伏的背。
“表哥,你知道吗?他也这样拥抱过我,还说他的怀抱永远属于我,可是现在……他怎么突然就说不喜欢我呢?我不懂啊,真的不懂。”
还是沈墨风,句句都离不开沈墨风,晓暮几乎陷入了绝望的深渊。七年的共处,也抵不过她和一个外人几个月的相识?
如意抬起头,轻轻离开了晓暮的怀抱:“表哥,我决定了,我要去找他,就像童夫人说的,幸福要靠自己去争取,我不想就这样放弃。”
幸福要靠自己去争取?晓暮觉得这句话无比讽刺,一直以来,如意都在离我很近的地方,所以我从来不曾主动去争取,总认为感情便是顺其自然,水到渠成,只用在合适的时机将它点破。可是,谁会想到,如意会变得离我如此遥远,七年的积累会在一夕间崩塌?
是否我早些向如意表明心迹,结局便会不同?
“表哥,谢谢你。”如意擦了擦眼泪,“我现在好多了,我明天出发去找他。”
“不行。”晓暮斩钉截铁。
“我只是想要一个理由,努力去争取了,就算不能改变结果,也不再抱撼。”
“不行……你不能去。”晓暮觉得自己的阻拦如此无力。
“为什么?”如意有些不解。
晓暮犹豫着,吞吞吐吐道:“你一个人出门……比较危险。”
“怎么会?以前我也都是一个人啊?”
“如今你精神状态不比从前,决不能单独出门,这样吧,你等几天,我将手中事务安排妥当后,陪你一起去。”
如意有些疑惑地看着袁晓暮,许久,她应道:“好,表哥,我等你。”
袁晓暮在心底长长舒了口气,如今没有别的办法,只有先将如意稳住,靠时间来渐渐平复她动荡的情绪。
他指着桌上的点心,又嘱咐着:“这两天,你要好生吃东西,你应该也不希望,沈墨风见到你这般模样吧?”
话音刚落,如意便顺从地过去取了盘中点心,小口吃了起来。晓暮又是一阵揪心,沈墨风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成了如意的灵丹妙药,只是这三个字,就胜过自己说千句万句。
“那……我先回去镇上。”晓暮又不放心地强调着,“你一定要等我陪你出门。”
“好。”如意边吃边点头,情绪似乎已经完全平稳下来,晓暮这才稍稍安心,转身离去。他的身影还未完全在院中消失,如意已经放下了点心,若有所思地望着他离去的方向,目光充满了疑惑。
袁晓暮并没留意到如意的异常,最近,他除了感情上不顺利,生意中也遇到了麻烦。前段时间,有人在绸缎庄定下一批货,如果做成,利润相当可观。当时有些货品不齐全,客人同意宽限一段时间,并付下了订金。晓暮立即安排紧急进货,掐算时日,走水路正好能赶上。可偏偏事情就是那么凑巧,货船快到岸的时候出了些事故,派去的人只受了轻伤,货品却损失惨重,大部分都没能打捞上来。
那位客人订这些绸缎本来是为嫁女之用,如此一来,没能赶上吉日,自是非常生气。他一面索要高额赔偿,一面到处宣扬李家做生意毫无信用。晓暮为了这事,简直焦头烂额。所以,当他以为自己稳住了如意的时候,就放心地去处理这些事务,直到傍晚时分,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山庄。
晓暮刚想上床好好睡一觉,小翠就过来请他过李老爷那儿去。难道,姑夫已经知道绸缎庄的事了?他如此信任我,我却闯下此祸。晓暮很是自责,硬着头皮随小翠前去。
屋内,李老爷正着装整齐,走来走去,丝毫没有要就寝的样子。晓暮心中已经猜到七八分,唤道:“姑夫。”
李老爷回过身来,支走了小翠,让晓暮坐在一旁等候,然后去里间取出了些东西来。晓暮一看,眼睛都直了,那是一沓银票。
“姑夫……”晓暮站起身,惊愕莫名。
“庄中事务,我略有耳闻,做生意自当言而有信,你拿这些暂作赔偿。”
晓暮张口结舌,不知说什么才好,他惊讶的并非姑夫知晓此事,而是因为当年从姑夫手中接过生意时,各项帐务一清二楚,此刻怎么可能凭空多出一大笔钱来?
似乎是看出了晓暮的心思,李老爷又道:“这些银子的出处,牵扯千端万绪,一时难以说清,你且拿去周转,日后还来便是。”
“姑夫,你将重任交给我,我却……”
“毋需多说。”李老爷手一挥,打断了他的话,“你少年当家,我自然清楚个中辛苦。”
听闻此言,晓暮很是感慨,姑夫平日里虽以观棋为乐,行事也有些古怪,但遇上大事从不含糊。听爹说,姑夫当年是跑马帮起家,奔波劳苦方有了今日局面,想必当初必是有过人才华,才能在宸河镇安宅如此。这里面的学问,自己怕是要耗费多少年的气力才能略通一二。
于是,他不再推辞,接过银票,道:“多谢姑夫。”
李老爷点了点头,又道:“你独撑大局,实在难为,待如意回来,我让她去药铺分担一二。”
晓暮闻言大惊,急急问道:“如意去了哪里?”
李老爷有些奇怪:“何须惊讶,她总不是去溪云镇一带?”
“不,这次不一样!”晓暮脸色刷白,这才想起丝毫不知晓沈墨风提及的陈府究竟在何处,他追问道,“姑夫,她什么时候走的,有没有具体说去哪?”
李老爷想了想道:“今晨离开,只说出去散心几日,玲珑和琉璃在庄中闷得发慌,也与之同行。对了,整天未见袁宝,只怕偷偷溜了同去。”
晓暮如同晴天霹雳,跌坐在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