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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二章 ...

  •   “你一直走,走到你认为的尽头。”声音指引着他。

      廖施向前走,但走了许久都没见到女子所说的尽头。

      自认为出现幻觉,他想放弃。

      “这就放弃了?”女子轻笑,调转话锋:“前行九步,便可见门。”

      廖施一顿,忙顺着她的指引,前踏九步。

      果真,一道门出现在眼前。

      “啪”的一声,门无推自开。

      门内,暗色的珠帘后,女子背对着廖施倚在床上,轻摇美人扇。

      “前来所为何事?”女子温声开口。

      “在下是来报恩的。”廖施敬的行礼。

      清润的笑声响起,女子玩笑着道:“用什么报恩,用你自己?”

      廖施一时语塞。

      “救你的是谁,你倒是说说。”女子又道。

      “不正是悔云凉姑娘你?”廖施有些发懵。

      “有趣,有趣,当真是有趣。”珠帘内的女子起身,赤足踏在地上,掀开珠帘,向廖施靠近。

      看着悔云凉愈走愈近,廖施有些不知所措。

      女子走近,踮起脚尖勾上他的脖子,妖冶一笑:“当真是生的好一副皮囊,怪不得悔云凉会救你。”

      她缓缓的对他吹了一口气:“记住了,我叫悔沄汜。”

      廖施一时动弹不得。

      悔沄汜一笑,松开手转身坐在木椅之上,露出一片雪白。

      廖施松了口气,心想她们不是一个人就好。

      “想见她?”悔沄汜问。

      廖施当即点头。

      “先回去,明天我会去找你。”悔沄汜垂眼挥挥手,廖施便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推了出去,回到了楼梯口。

      妖艳女子在楼下转悠,看见廖施完完整整的下来,脸都绿了。

      翌日,夕阳西下。

      廖施靠在椅子上,垂头丧气的以为悔沄汜不会来。

      长长的叹了口气,他起身回头,看见悔沄汜正站在他的床边。

      “过来。”悔沄汜娇媚的对他勾了勾手。

      廖施不得不走过去。

      悔沄汜笑,就在他走近的那一刻,毫不犹豫的拉过他,跨过他的身子,将他按在了床上。

      廖施惊慌的挣扎,可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开她。

      悔沄汜伏在他的身上,贴近他的耳畔,轻声道:“想见悔云凉,就把你的第一个孩子交给我。”

      说罢,她坐起身看着他。

      廖施想也不想的点头。

      为见悔奈奈,他可以不惜一切。

      “今日之话,一出口便是成了约,不可悔。”悔沄汜起身披好衣服,走下床,恢复了正常的声音:“明日子时来茶楼见悔奈奈。”

      廖施兴奋的点头,再一睁眼,已经不见了她。

      约期临至,廖施打扮一番,激动的赶到茶楼。

      匆匆的跑上二楼,这次他很快的走到尽头。

      推开门,他看见气质清雅的悔云凉正端坐在桌前。

      廖施定定的看着她,缓缓的走过去坐下。

      悔云凉一笑,起身给他斟了一杯茶。

      廖施笑着,刚要同她说话,可悔奈奈却消失了。

      这时,悔沄汜从纱帐后走出来,坐到他的面前,轻挑眉梢:“一面的时间到了。”

      廖施反驳不及,直接被悔沄汜送出茶楼。

      满腹苦水无处诉,廖施没办法,只能借酒消愁,一坛又一坛,直到开始有些迷糊,他才摇摇晃晃的回了家。

      一夜过去,廖施醒过来,侧身想下床,却摸到了赤着身的点露。

      点露缓缓的睁开眼,一脸娇羞的扯过被子蒙住了脸。

      惊愕,悔恨,几种情绪交替,廖施的神情难以名状。

      隔了许久,他起身离开,留下一句:“我会娶你。”

      床上的点露露出头微微一笑,不是喜悦,而是奸计得逞。

      庚辰年八月二十五,廖施大婚。

      本来廖家是不愿让廖施娶一个丫鬟,奈何就在关键时刻,点露被查出有了身孕,廖家这才勉强让她做了一个侧房。

      隔年,一个健康的男孩在廖家落了地。

      孩子被包裹好抱出来,廖施关切的上去看,虽说孩子早产了一个月,可看起来却没有一点羸弱之感。

      悔沄汜应约出现在廖家门前,一路直奔院里,走到廖施的面前。

      廖施一怔,想起了当年的约定。

      他垂眼,看向怀里的孩子,他舍不得。

      廖老爷和廖夫人有心上前说话,可当他们看见廖施那犹豫的神情,便生生的把话咽了回去。

      至于那些奴仆,更是没人敢拦着悔沄汜,因为他们都觉得是廖施在外面留了情债,现在人家女子来讨债了。

      悔沄汜看廖施久不反应,直接伸手抢过孩子,转身在阳光下仔细的瞧着。

      “可惜了。”她无奈的摇头,把孩子塞回廖施怀里。

      “你放过我的孩子了?”廖施紧紧的抱着孩子,激动极了。

      “我从未说过不要你的孩子。”悔沄汜话一顿:“而且我要你的孩子也不是吃,只不过是想找个继承人罢了。”她不禁叹气,神情伤感。

      “那……这?”廖施语无伦次。

      “这?”悔沄汜喘一口气,正色道:“孩子不是你的。”

      她说罢,失落了离开。

      悔沄汜的一句话,犹如一道惊雷,狠狠的炸开了全府上下。

      一时议论纷纷。

      “够了,不过是一个疯女人前来搅事,不要胡乱听信。”廖老爷镇静的打断。

      老爷发话,众人只能静默着散开。

      明面上廖老爷这么说,可刚一转身,他便吩咐廖夫人前去试探点露。

      廖夫人走进点露的屋,上前亲昵的拉着她的手:“点露,你受累了。”

      “没有。”点露羞涩的低下头。

      “不过,这孩子恐怕不是……”廖夫人声音迟疑,点到为止。

      点露神色一边变,以为事情败露,忙不迭的紧攥着廖夫人的手解释:“我,我不是故意的,都是被逼的,求求老夫人放过我!”她神色惊慌。

      廖夫人冷哼一声,挣开点露的手,转身离去。

      高门大户,容不得一丝污渍,廖老爷没声张,悄悄的将点露沉了河,把她生的孩子送给了一个府里没孩子的婆子,至于孩子的爹,他们根本找不到。

      此后,廖施又开始寻找悔云凉,一生无子。

      悔沄汜得不到孩子,茶楼又无人敢继承,所以很快的就破败了,而她也随着茶楼的破败而消亡。

      我回过神来,廖施已经转身离开,口中依旧还念着悔云凉的名字,继续寻找着她,穷其一生。

      此刻,数里之外的紫竹林,安匿悄悄的向游拂靠近。

      游拂正躺在藤椅上熟睡,浑然不知安匿已经走到他的身旁。

      感觉有东西拂过脸颊,游拂睁开眼,看见了他日夜思念的安匿。

      他激动的以为是幻觉,可她的身边另一个人的存在,在告诫着他并不是幻觉。

      她的身边已经有人了吗?游拂感伤,失神的起身离开。

      “难不成你爱的就是他?真是一点胆量都没有。”安匿身后的男子调侃。

      安匿白了一眼男子:“舅舅你要是再胡言乱语,我就去舅母那告你的状。”

      “舅舅!?”游拂惊讶,欢喜极了。

      男子微微颔首:“自然。”

      “你可以独自等我十年,那我自然不会辜负你。”安匿微笑。

      游拂语塞,上前一步,紧紧的拥住安匿……

      是夜,我坐在江边,身后跟着的是殷莫。

      我抬起头,看向天空的孤月,忽然想起灵地的那株连理树。

      连理树向来双生双伴,只有那一株着实可惜了些。

      我想着,慢悠悠的掐起手决,念着连枝的名字。

      霎时,阴风四起。

      江上起了大雾,我模模糊糊的看不清,便一脸严肃的问道:“来人可是鬼差连枝。”

      大雾渐渐散开,一个鬼差从其中走了出来,不是连枝。

      “我并非连枝,而是连枝的一位朋友。”鬼差低着头答。

      “如果方便,可否劳烦您知会一声连枝,就说我有要事寻他。”我站起身。

      鬼差带笑:“我与他情同手足,您若真有事便可直言,我定会带到。”

      “若是是关于连理的事情呢?”我试探他,想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如同他说的那般,与连枝情同手足。

      鬼差闻言,一脸诧异:“他们早已无法相守,今日与他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若是我说我有让他们在正路上相守的办法呢?”我问他。

      “那样自然是好,可连枝现在早已经没办法回头,又何谈走正路,何谈与连理相守。”乔江一边感叹,一边惋惜。

      “这你不必担心,我自然有我的办法,还请你速速将此话转告于他,让他来此地寻我。”

      “只可惜,”鬼差叹了口气:“那小子刚才去了灵地。”

      灵地!那岂不是去送死!我惊讶,转身打开前往灵地的路,不想天下最后一对姻缘树消失。

      灵地的结界已经被破坏,我一脚踏进去,看见满地狼藉。

      景幻被打伤在地,打伤她的正是已经魔化的连枝。

      连枝俯视着她,嘲讽道:“景幻?灵地之主?你以为你吸收了灵女的灵气,你就是灵女了?当真是痴人说梦!”

      他怎么知道这些事情!我惊讶。

      “你休要胡言乱语!”景幻指着连枝怒道,目光无意间的扫到我,又很快的挪了方向。

      “还有力气说话,那就证明我做的还不够。”连枝的语气满是疯狂,痴笑着想置她于死地。

      景幻不能死,这是我第一个念头,可我已经没了出手的能力,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连理的身上。

      我不迟疑,飞身去寻她。

      片刻。

      “连枝?”连理走过来,从连枝的身后唤他。

      连枝已然入魔,听不见她半分声音。

      连理泪盈眼眶,前去抱住他,在他的身后不停的唤他的名字。

      连枝愤怒的想要挣脱开她。

      连理紧紧的抱着他,一滴泪悄然落下,滴在连枝的身上,沿着他的伤口走进他的心里。

      愤怒,挣扎,连枝与心中的魔争斗起来。

      他大喊一声,声音震的地都在动。

      我平静的看着他,却突然被殷莫一把拉过护在怀里。

      我抬眼看他,依旧没想起他是谁,仅仅只是有些熟悉。

      我一把推开他,看向连枝,他已经恢复了正常。

      我微笑着向他们走过去,身体突然不受控制的跪下,吐出了一口鲜血,落在了地上。

      心,好痛。

      我抓着胸口,听见身后的脚步声,怒吼道:“别过来!”

      我不敢回头,只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停了,便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血,满不在乎的站起身,向连枝她们走去。

      久别重逢的她们,正相拥而立,久久不舍分开。

      “若我可以让你们回到原点,你们可愿意?”我打断他们。

      他们将目光投向我,很是欣喜的点头。

      我微笑,将他们的法力与污浊从身体里抽出,帮他们承受一身罪孽。

      洗尽一身罪孽,他们相拥而泣,缓缓的浮向空中,化为两棵种子,坠入地中。

      我微笑,转身想离开。

      走不过十步,地突然震荡,我不禁回头看。

      但见一对连理轰然拔地而起,纠缠相拥。

      连理连枝一生长,来时遇你,归去定是你。

      一事了结,景幻在远处悄悄的起身离开,我亦转身离开,各不招呼。

      我离开灵地,途经一个村子,看见一个女子正坐在院子中晾晒干菜,目光伤感又绝望。

      她无意间的一抬头,看见我的身影,猛然站起身,令干菜散落一地。

      她快步走过来,激动的抓住我的手,饱含期盼的问:“你听说过和国吗?”

      我点头:“略有耳闻。”

      “终于有人记得和国了。”女子喜极而泣,再次问我:“那你还记得霏漓吗?”

      据我所知,和国所有的记忆都已经从世人的脑子里抹掉了。我想不通,为什么她还记得。

      “我就是霏漓!”她激动的拍着自己的胸口,迫不期待的将一肚子话都说出来。

      我未言,直望进她眼中。

      霏漓原是山中孤女,巧合之下救了落难的和国太子尚源,把他带回家中医治,与他足足的同住一月。

      佳人绿意繁花锦,尚源不可控制的爱上了她,将她带回和国,藏匿于百位秀女之中。

      当日,尚源只选了她一人。

      黄昏,皇后召见,她素装出席,本以为见到的人会是尚源,却不想见的是皇后的亲子尚宗。

      “霏漓,从今以后你便是宗儿的妾。”皇后看着她,将她抢过来,只是为了让自己的亲生儿子一笑。

      霏漓一震,慌慌张张的跑开,却难改皇后的口谕。

      是夜,一弯勾月当空悬挂,月下百花齐放,争艳斗色。

      花丛之中,两人紧紧相拥。

      “霏漓,你是否愿意随我走?”尚源紧紧的抱着霏漓,小心翼翼的开口。

      霏漓目光坚定:“愿意。”

      尚源闻言,抱着她愈发的用力。

      就此,两人连夜出逃。

      逃不过的魔抓,他们在山中过了不足半月,便被皇后派来的追兵抓住,押送回宫,押到皇帝的面前。

      “尚源,你可知错!”皇帝的眉眼间充斥着怒气。

      尚源轻笑一声,一句话都没有。

      “皇上,你消消气,想必源儿只是一时情动罢了。”皇后在一旁假惺惺的吹着风。

      “废黜太子之位。”皇帝冷言说罢,沉着脸离去。

      皇帝走远,皇后扬起了胜利笑容。

      翌日天明,尚源被一行人封住口,押送到城墙上,无力反抗。

      皇后悠闲的站在城墙边看着他。

      尚源冷冰冰看着她。

      皇后不言,微笑着挥了挥手。

      霏漓被押送上来。

      尚源激动,挣不开士兵的手。

      皇后不紧不慢的转过身看向城楼下,不紧不慢的道:“霏漓,今日你若敢从这里跳下去,我便允了你与尚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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