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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逃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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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罗回答的很是小心,甚至脸上的焦急之色都恰到好处,付萝看着心里更加气闷,只希望温晴蕾能看穿她的虚伪。
“居然是这样……”温晴蕾的尾音似乎是在问自己,却又像是在问阿罗,一双清澈无比的眼睛固执的盯着阿罗。
阿罗郑重的点点头,带着哭腔道:“肯定会没事的!不然……少爷他……”
言辞恳切,一般人听了根本无法指出半点错处。
温晴蕾暗中打量着屋内的陈设,目光最后在某处停留了片刻后,又回到了床上沉睡的舒灿身上,她调侃道:“你说的不错,现在舒灿成了个睡美人,大概也只有付萝出现,才会醒过来。”
温晴蕾接起了电话,歉意的看了一眼阿罗后,挪步到了边上接起了电话。
看着温晴蕾越走越近,付萝敲打着恍若空气墙一般的存在,温晴蕾在电话里说着什么,视线却落在她的方向。
付萝知道温晴蕾十之八九看不见自己,只是能感受到这边有人在看着自己。
付萝叹气,无可奈何的垂下了头,忽然听到温晴蕾的“啊”的尖叫了一声,她抬头去看,只见迎面对着自己的温晴蕾手指了指地面。阿罗也听到了这声音,连忙跟了过来。
方才温晴蕾背对着阿罗,阿罗凑过来后,温晴蕾连忙换上了受惊的表情,她拍拍胸口,说:“我听到电话那边在尖叫,我也吓一跳,原来是她看到了一只老鼠。抱歉啊,吓到你了。”
温晴蕾一副惊魂初定的模样,缓了好半天,才说:“舒灿这边就麻烦你了,我去医院看看老妇人。”
温晴蕾人虽然走了,但是她暗中的动作,却让付萝不免想了又想。小房间里有桌椅板凳,她干脆找了其中一个板凳坐定,也不做其他,单单找了个能看清舒灿的地方坐了下去。
一坐,就是一整天。
夜幕降临,舒灿的房间亮着灯,付萝的小房子却一片漆黑,虽然她还是能看见外面,然而这个小房子,更像是被黑夜遮盖的地方。
忙碌了一整天,脚不沾地的阿罗搬过来一把椅子在舒灿的床边坐下,查看了一番后,她动了动椅子,面对着付萝坐着。
两人大眼瞪小眼,相看两相厌。
到底是付萝年纪轻,没能沉得住气,嗤道:“你把我关起来,究竟有什么意义?”
阿罗轻轻摇着一把蒲扇,耷拉的唇角扯出一个神秘的笑,就是一言不发。
付萝烦躁的厉害,“大冬天的扇扇子,你闲的?”
阿罗还是不理会她,从兜里掏出一只口红和小镜子,然后对着丘壑纵横的嘴唇开始涂抹。
大红色,血淋淋的颜色。阿罗的动作很生疏,涂完了还不忘抿抿嘴唇。她左右晃动着脸颊,对着镜子擦拭口红涂抹出去的地方。
付萝没忍住,啧啧道:“不是我说,你不适合这个颜色!”
阿罗闻言,收起了镜子和口红,狠狠盯着她。付萝也不害怕,只是噙着几分笑意,说:“电视剧里女主角只有黑化的时候才涂深色口红,莫非你也准备黑化了?”
阿罗似乎是怕刚刚涂抹好的口红被蹭花了,嘴皮子都没抬,只是鼻间哼了一声。
“我跟你无冤无仇的,甚至还……”付萝刚要接下说下去,却见阿罗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怒气冲冲的朝她走了过来。
付萝见阿罗根本无视阻止她离开这个鬼地方的屏障,径直走到了自己身边,她硬着头皮说:“要说有仇报仇,也是我找你,你这么凶做什么?”
阿罗顿时止住了脚步,望着付萝的眼神里更多了几分恨意,“你都知道了?”
付萝嘴角抽了抽,“知道又怎样?你要是有所顾忌,还会把我关起来?”
阿罗不解释,也不发表意见,只是抱起了手臂在胸前,死死的盯着付萝,“以前我并不想要你的命,现在看来你活着,只会让我不舒服!也罢,我会给你留个全尸的!”
“你……”付萝皱眉,“法治社会,可别胡言乱语。”
阿罗笑了,笑得肩膀的抽了,她又往前凑了一步,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了响动,她大惊,即刻退了出去。
舒灿的手上又仪器检测,只要他的手指动一动,仪器就会发出响声。
这些都是付萝从先前的医生那里听来的,如今听到声音,只觉得是是天籁之音。
这声音意味着舒灿要醒了!
付萝满心的喜悦,看来她说的不错,舒灿果然要比她更节省时间。
不存在的墙壁挡住了付萝离开的门,但是没有挡住付萝的视线,她亲眼看着舒灿睁开了眼睛,而一旁的阿罗更是激动的老泪纵横。
付萝有些佩服阿罗的演技,这时,她忽地想起了温晴蕾留下的动作,她便蹲在地上,开始摸索。
虽然看不清,但是当付萝把小房子摸了一遍后,发现地面上都是方砖,趁着外面人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混乱,她在几块方砖上敲了又敲。幸好她曾经有演破案剧的经验,对这些倒也熟门熟路。
在敲到第四次的时候,终于发现了这块方砖的声音与众不同。付萝喜不自胜,又抠抠摸摸了半天,方砖被她翻了起来!
然而,当付萝看到方砖下面的情景时,顿时萎了,下面的确是空的,但是空不见底。
大喜大悲之下,付萝颓废的坐在地上,准备把方砖放回去,忽然听见下面有声音,再看过去,只见一个人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居然是章绘!
付萝惊讶的差点叫出来,还是章绘足够冷静得把她从地面拉到了下面,最后甚至不忘妥帖的把方砖放回原位。
甬道很狭窄,刚好能容下一个成年人猫着腰行走。所以不需要灯火照明,直接沿着路往前走就是了。走了约莫十分钟,甬道越来越宽敞。
付萝松了口气,忽地抱住了身后的章绘,“章姐,真的谢谢你!”
章绘拍拍她的背,哼道:“回去再跟你算账!”
话语是刻意的冷硬,付萝听了却满心都是欢喜。
章绘又说:“快走,先离开再说!”
付萝点头,于是章绘拉着付萝的手,往前走去。
付萝忽然想起了很多个夜晚,她最初的记忆里,也是章绘带着她逃离那场荒诞的婚礼的,一时涌上了泪意。
甬道通向了一座地下停车场,刚从甬道出来,章绘便关了小灯,径直上了当几步远的一辆车。
章绘查看了一番,低声说:“监控摄像头都被处理过了,你快过来!”
付萝从后面上了车。
车子发动,成功除了地下停车场,付萝这才彻底放下心来,真个人都瘫软在了座位上,拍拍胸口,“好险好险。”
章绘轻笑,付萝忙问:“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章绘说:“是晴姐给的消息,我得知你失踪的消息后,第一时间告诉了她。她很担心你,找了人黑了舒家老宅的监控,知道你自打进了舒家就没出来过,所以想了这个办法。”
付萝听了,长长舒了一口气,“那,晴姐呢?她在哪里?”
付萝当然不指望大家都来接自己,她可不希望晴姐跟她一块受累。
章绘说:“晴姐在宾馆等你呢!放心!”
付萝嗯了一声,伸了个懒腰,“到宾馆我一定要先泡个热水澡,累死我了!”
章绘笑了,声音轻快。
枕着车子的椅背,付萝只觉得这些日子一来发生的一切都让她感到疲累。从挨了穆安一顿打到现在,累积起来,她心里一盘算,她至少要修正两三个月才能缓过神来。
自己逃出来了,舒灿也醒了,付萝只觉得世界都变得明亮了许多,满世界的闪烁霓虹都分外美丽。
忽然听到章绘说:“事已至此,你还要跟他在一起?”
他?哦,是舒灿。
付萝不假思索的说:“阿罗做的事情,跟舒灿有什么关系?我喜欢的人是舒灿,要长相厮守的也是舒灿,为什么不跟他在一起?”
章绘神情暗了暗,叹气道:“哪怕明知道他答应你的事情永远无法做到,而那些事情会给你带来无尽的磨难?”
这一次,付萝顿了顿,想了想,笑说:“甘甜的‘甘’和甘愿的‘甘’是一个‘甘’,天上有不会掉馅饼,就算是掉了,哪里好处都让我占了!”
“你开心就好!”章绘的声音惴惴,她的声音越来越弱,“不要害怕,不要让自己后……悔。”
车子被章绘停在了路旁,然后她趴在方向盘上。
原本还有些困倦的付萝原本就离她很近,自然也发现她的不对劲,忙倾身问:“你还好吗?怎么了?”
章绘愈发的气若游丝,“我没事,就是有点累,我……睡一会儿就……好……”
付萝连忙下车并且打开驾驶位的门,只见章绘趴在方向盘上,即便是昏暗的灯光之下都能发现她的脸很白,白的有些吓人。
付萝心惊肉跳,抚着章绘的肩,“章姐,你到底怎么了?”
章绘喘息着,声音越来越粗。
“滴——答——”
付萝对这个声音无比熟悉,只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