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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生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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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声越发的急促起来,中间间隔的声音越来越短。循着声音的来源,原来那里还有隐约的红光在闪烁,细微红光被掩映在章绘的上衣之下,不注意根本发现不了。
付萝脑海里顿时生出了许许多多的念头,而所有的念头背后都有一股恐惧的味道。
就在这时章绘轻笑,“别怕!没事!”
虽然是这样安慰着付萝,可是章绘的声音却在发抖。付萝颤巍巍的手揭开章绘的衣裳,只见闪烁红光来自座位,定时炸弹被绑缚在了座位上,炸弹的绳索暗扣将章绘绑的严严实实。
付萝把从甬道出来以后所有的事情在脑海里过了一遍,难怪她会觉得章绘一上车就不对劲,原来章绘一直知道她屁股底下坐的是什么,付萝的心底生出了无限的愧疚。
付萝忍着眼泪和满心的愧疚,开了车灯,倾身过去研究如何让章绘从那片红光中解脱。
章绘面色苍白,“抱歉,可是刚才……我没有其他选择。”
付萝咬着嘴唇,一言不发。抬头看了她一眼后,果断的报警了。
炸弹的滴答声越来越快,让人心烦意乱,付萝从座位底下发现了计时器,上面显示还有十分钟。
只剩下十分钟了!
可是刚才警察说二十分钟之内会有专业专业的拆弹专家赶来……
付萝满脸都是眼泪,不停地说着“对不起”。
章绘叹气,“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就总在做一个梦,梦里我死于一场车祸。”
死于一场车祸?!
付萝两手揪着头发,这件事她记得很清楚,《喜芬的花样年华》庆功宴结束之后,章绘死于那场车祸。所以她狠下心肠屡次要把章绘赶走,甚至要跟她决裂。可是后来,她以为所有的一切都改变了,历史已经重写了,悲剧不可能再重演。
可是眼前发生的一切,给了付萝狠狠一耳光。
章绘伸手拍了拍付萝的肩,“你走吧!那时我们发誓要活得漂漂亮亮的,我要食言了,你得双倍努力才行!”
付萝不住的摇头,用尽了全力想要把捆绑在章绘腰腹上的绳索解开,此时她才发现绳索上有刀片,她只要力气一用不对,刀片就会刺入章绘的腰腹,她只是动了一下,章绘的衣裳就渗出了血……
幸而,在只剩下八分钟的时候,拆弹专家来了。
付萝两手攥在一起,无论警察怎么劝说都不同意远离一步。
付萝接起了章绘的电话,一接通就听到了阿罗的声音,“逃跑好玩吗?”
“你!”
“想救她,一个人先回来找我!”
付萝反手抱住了一直劝说她的警察,紧咬得牙齿只吐出了一个“车”字。
……
……
沿着方才离开的路,付萝以极快的速度通过了长长的甬道,掀开那块方砖,抬头看到那几个人时,她诧异了。
小屋子里并不像她离开时那样空旷,现在站着好几个人。
付萝一眼就搜寻到了阿罗,“我来了,放过她!”
阿罗轻笑,对着电话说了几个字,紧接着那块不存在的墙壁上出现了一块荧幕,那里显示的正是一些忙碌拆除炸弹的人和面无血色的章绘。
没过多久,就看到他们成功的将炸弹从章绘身上解开了。计时器上的时间很快就到了最后一秒,然而最终停在了零分零秒。
炸弹没有爆炸,章绘身上却是真的受伤了,医护人员将她送往了医院。
付萝顿时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四肢疲软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舒老夫人、阿罗、安丰、穆安,四个人不约而同的望着地上付萝。视线过于灼热,付萝察觉到了之后,连忙站起身来,第一时间不是看这些家伙,而是去看舒灿。
此时的舒灿正躺在床上抱着笔记本,他眉目舒展,看得很认真,不时在屏幕上写写画画,灯光之下他的侧颜煞是好看。
因为看着如此情景的舒灿,付萝只觉得内心也跟着平静了许多。
“是不是该谈谈我们的事了?”
阿罗冷硬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付萝转过身时,心下已经不是刚才的惊惧不安,“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可谈的?”
说完,付萝又自顾自的嗤笑,“哦,我对有些事情确实好奇。”
舒老夫人面色讪讪,“还有其他办法解决的,何必这样?”她心怀不忍,“毕竟……”
“毕竟母女一场啊!”付萝接着舒老夫人的话说了下去。
安丰和穆安听到这话,脸上的写满了惊讶,狐疑的目光在付萝和阿罗的脸上来回着。
“我和你长得不像,我也从来不记得你长什么样。”付萝说:“那天,我和舒灿一起去看望章绘的父母,无意中从他们家的照片里发现了一个熟人,章奶奶不得已才告诉我,那个人是我的母亲。”
阿罗的神色没有丁点的变化,“我要亲手去掉这份耻辱。”没有喜悦,没有怨恨,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原来是耻辱啊!难怪……付萝哂笑,“那可真对不住了!”
阿罗依旧陈述,“从一开始,这个世界就没有人欢迎你的到来!”
付萝直勾勾的盯着阿罗,“所以呢?”
阿罗涂了口红的唇抿成了一条线,“所以,我现在要把这个错误纠正过来。”
付萝神情不变,她点点头,表示了然。
一旁的舒老夫人眼圈却是红红的,“何必呢?明明还有其他办法!”
阿罗冷冷道:“以前是有其他办法,但现在没有了。只有解决掉她,一切才能回归正轨。”
“我不知道你们说的正规是什么,但是我现在很好奇,为什么你会在这里?”付萝看了一眼穆安,很是不解。
穆安没说话,倒是安丰开了口,“我是生意人,自然是来谈生意的。”
生意?付萝笑着说:“莫非,我就是你们之间交易的筹码?哦,不对,我不是筹码,想来我本身就是你们交易的东西吧!”
明明是寒彻骨髓的话语,可是付萝说出来,却那样的轻飘飘。
这下不仅舒老夫人,连一直看戏的穆安脸上都露出了几分复杂的神色。
付萝打了个哈欠,熟门熟路的从角落里搬来了一把椅子,还翘起了二郎腿,“我很好奇!”
对面的四个人,没有人给她答案。
阿罗和安丰的脸色倒是非常一致,阿罗不说话,安丰便开了口,“付小姐,你认识这个吗?”
安丰手里拿的,赫然是一枚戒指。黑漆漆的戒指,表面泛着绿色萤光,像极了夏夜的萤火虫。
付萝蓦然瞪大了眼睛,“怎么会在你这里?”
安丰将戒指收回了手心,“想来付小姐很清楚能用这枚戒指做些什么,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却不是很清楚其中的关窍,所以,我想请付小姐给我和我的工作人员好好讲讲戒指的秘密。”
“戒指的主人不是阿罗吗?问她不是更清楚?”付萝忍不住说道。
安丰正色道:“付小姐,我比阿罗更早见过这枚戒指,包括它得诞生,也就是说,戒指的主人其实是我。”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正是付萝和舒灿。
在听到舒灿的声音时,付萝再也顾不得这些不相干的人,连忙就要跑过去找舒灿。出乎意料,她跑的很顺利,诧异的发现那道不存在的门墙已经不再是阻碍她的脚步。
脚步没有停歇,付萝一举扑到了舒灿的身上,紧紧的抱住了他。
那些恐惧,那些彷徨,那些不安,统统化作了一片怀抱里的一片温热柔软。埋身在舒灿宽厚结实的胸怀里,付萝只觉得浑身舒泰,倍感踏实。
舒灿从她跑过来时便张开了怀抱,此时更是紧紧的回应着她手臂的力量,温柔而有力的抱着她。
还好舒灿足够理智,他轻轻拍了拍付萝的后背,提醒她那边还有四个人。付萝顿时明白过来,只觉得脸上一味的发烫,做了半晌的心理建设,这才跟着他下了床。
两人站在光明里,那边的四个人在夜色若隐若现。
少顷,那边四个人里,安丰率先开了口,“舒少爷啊,你现在是康复了吗?”
说罢,安丰提步想要从夜色里走出来,可是就在光与暗的交界处似有什么东西阻拦着他的脚步,根本不存在的门墙挡住了他的步伐。
安丰扭头去问身后的阿罗,“怎么回事?”
阿罗面露疑惑,“我……我不知道。”说着,她也走上前来。
出乎意料,阿罗跟安丰一样,也被不存在的门墙挡住了去路,被光明拒之门外。
阿罗开始不停的拍打着“门墙”,一如先前她看在眼里的付萝的举动,然而也像极了付萝刚才那番作为的结果,她的任何举动都没有获得任何有用的效果。
穆安眼见情形逆转,再也顾不得其他,蹲下身子去找刚才付萝掀开的那块方砖。
“快!”穆安手下不住的敲打着方砖,其中一块声音不一样,她满脸惊喜,“就是这里!”
安丰连忙帮她把方砖揭开,两人同心合力,终于成功揭开了方砖,可是看到方砖下的情景后,两人顿时面色如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