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逆流而上》王殊同

2、满添新

　　和满添新达成了协议，我就开始着手准备。满添新先给了我一份简单的资料，让我自己先去看看，就两页纸，因为复杂了我也看不懂。
　　资料上写的，都是这个项目中，关于细胞生物学和基因遗传学的基本概念，我看着看着，居然打起了瞌睡，睡了过去。
　　隐隐约约想起，满教授让我明天晚上八点到他实验室。
　　等一等，怎么感觉有点儿不对劲？怎么白天不做实验，非要等到晚上？我想多了吧。人家可是教授，很忙的。
　　在梦里，我拿到了工资，捏在手上数来数起，数去数来，钞票的感觉真好。我要买喜欢的包包，香奈儿，哎哟喂（LV），蔻驰，手到擒来。
　　还有那双高跟鞋，我眼巴巴看了好久都不忍下手，眼睛都看出火花了。对啦，那件拉风的大衣，日思夜想，简直成了我的情人，我要把它从模特身上脱下来，通通带走，通通都是我的。
　　我要去小吃一条街，吃各种各样的小吃，每个摊位吃一口，也要吃他个两个小时。
　　不行不行，没出息，发了工资了，不能再贪念小吃一条街，我要去大型购物广场，吃香的喝辣的，提着高档的穿着拉风的。像我这样美貌和智慧并存，颜值与才华齐飞的，就要，拉，风。
　　……
　　美梦被一阵闹铃吵醒。
　　该死的闹铃，做噩梦时不叫醒我，有美梦时尽打岔。
　　不情愿地起了床，洗漱，吃早饭，看肥皂剧，吃午饭，看肥皂剧，吃晚饭，看肥皂剧……糊涂了吧？吃了晚饭还有事呢，今天可是第一天上班。
　　叶来湘，打起精神来，你行的。咦？那岛国动漫里的加油怎么说来的？哦对，干吧得，叶酱！
　　满教授的实验室，就在学院大楼8楼，很吉利的数字。
　　我到门口时，满教授正在实验室里，用他的破手机放歌，他这破手机屏幕已经摔成了好几块，竟然还舍不得换，他说就当是贴了个手机膜，叫做破洞手机膜，和破洞牛仔裤一样，引领时尚，走在国际前端。
　　他的破手机正唱着首老歌。
　　“绿草苍苍，白雾茫茫，有位佳人，在水一方。绿草萋萋，白雾迷离，有位佳人，靠水而居。”
　　“我愿逆流而上，依偎在她身旁。无奈前有险滩 ，道路又远又长。我愿顺流而下，找寻她的方向，却见依稀仿佛，她在水的中央……”
　　我记得是邓丽君唱的，我说∶“满教授，好雅兴，还听歌呢。”
　　满添新见我来了，拿起手机关了音乐，对我说∶“闲暇时间嘛，胡乱听听。怎么样，准备好了吗？”
　　我点点头∶“应该没问题。”
　　他说∶“那行，我带你看看实验室。”
　　实验室很大，摆放了好些个机器设备，我通通不认识，也没什么兴趣看，不过看在钱的份儿上，我还是象征性地问了两个小问题。什么小问题？
　　比如∶咦，满教授，这个设备是干什么的？
　　哎呀，这个好高级，是不是用来观察细胞的望远镜？
　　满教授挠挠头∶“小叶，那个叫显微镜。”
　　他走到实验室最里处一个房间门口，开了门，打开灯。
　　灯光很暗，和台灯差不多。
　　我进了屋子，心里想∶“开这么暗的灯，是要看电影吗？
　　这件屋子不大不小，和我家里的卧室差不多。昏暗的灯光里，我看见屋子正中央摆了一台很大的机器，各种连接线电线摆在地上，很容易缠到脚。机器旁边有两台电脑，似乎镶在了这台机器上。
　　满添新摇了摇鼠标，把电脑唤醒，又输入了密码。电脑前放了两把椅子，椅子也用连接线和机器连着。
　　看来，应该不是看电影了。
　　满添新教授这个项目的核心，应该就是这台机器。
　　满添新看了看电脑屏幕，示意我坐下。
　　我坐到一把椅子上，看了看，看了看电脑桌面，发现没有看肥皂剧的软件，有一丁点儿失望。
　　他也坐到另一张椅子上，对着另一台电脑。两张椅子挨着，我突然想起了有一年，表弟带我去网吧玩游戏，坐了两连坐，也是这个感觉。
　　我刚想问∶“是要玩游戏吗？”
　　还没问出口，满教授突然起身，走到门口，反锁了门。
　　他坐回椅子上，对我说∶“小叶，你是知道的，我这个项目没得到学校批准，我是自己悄悄弄的，虽说是借了公共场地，但私人也掏了不少钱。这个项目对我来说很重要，我希望我们能合作，做出些成果来。”
　　我听他这么一说，突然心里一沉，感觉到了好些压力，对他说∶“满教授，我知道，你就放心吧。但是这个实验是要体验什么呢？是生物学，或者细胞学上的东西吗？”
　　他说∶“如果只是我给你说，你是不会懂的，一会儿你自然会知道。”
　　我点点头，嗯了一声，他又问∶“哦对了，小叶，你爸爸妈妈是做什么工作的？我一直没有过问。”
　　他问这个干什么？我愣了一下，怎么觉得今天的满教授，有些不正常。
　　我说∶“我父母都是中学老师，如今都在永城第七中学教书。”
　　满教授嗯了一声，说∶“行，我知道了。我们先测试一下机器。”
　　他打开一个盖子，里面有很多开关，他一个一个打开。
　　我注意到他每打开一个开关，这台机器上的一处就会亮起指示灯，看来那就是控制台吧。他一年打开开关，一边看着他面前的电脑屏幕，大概是在核对数据，看是否正常。
　　我也看看我面前这台电脑，屏幕上什么都没变化。
　　他忙了一通，大约过了十分钟，他才说∶“行，机器没问题，运行的不错。差不多可以开始了。”他看看我，“小叶，我们这就开始，行吗？”
　　我说∶“好。”
　　他挪了挪身体，伸过手来，从我面前的电脑后拿出一个东西。是一个耳机吗？又好像不是。
　　我伸出手，要接过那个疑似耳机的东西，他说∶“你别动，我来。”
　　这个东西好像真是个耳机，他把这东西戴在我的头上，我竟然听见了歌曲，是那种很优美很催眠的纯音乐，好像是班得瑞，或者是神秘园。
　　但这耳机两端竟然还有两条线，各连了一个吸盘，他把吸盘牢牢地吸在我的太阳穴上。
　　还没完，他竟然蹲了下去，从地上拉出两个带线的吸盘来，对我说∶“小叶，麻烦你，把裤脚卷一下，露出脚踝来。”
　　他让我卷裤脚？什么？还要露脚踝。我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只是觉得他的举动很奇怪。
　　我愣在椅子上，犹豫不决，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