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公追妻，水深火热》格沐子

17、第十七章

　　坐在马车中的烛九阴透过帘子的缝隙看着不远处说话的两个人，越瞧惠天玄越不顺眼。尤其是看到惠天玄伸手摸楚辞的发髻，更觉得那个男人生的一对桃花眼，眼含水光，不像个好人。偏偏楚辞一点不介意，两人有说有笑。
　　不是说去道个别吗?道个别用得着这么久？
　　幸亏没让他听见惠天玄那句“祝你明年答应嫁给我”。就这九公公心中还老大的不满呢。
　　“玉人，把人叫回来。”
　　宋玉人清了清嗓子，“楚姑娘，督主叫你回来！”
　　烛九阴听了都怀疑自己的耳朵，会不会说话？真想一脚把他踹下马车！
　　楚辞回应，“来了。”
　　惠天玄一脸纳闷，“什么督主？”
　　楚辞打哈哈，“哪有什么督主？这家主人姓都，兴许是着急赶路催我了。我先走了。”
　　惠天玄皱皱眉，将信将疑，他明明听见的是督主，“行，那你快去吧。”
　　楚辞转身的瞬间，从对面来了一双驾马车，那马车虽说不上有多富丽，但明眼人一看就能瞧出来马车的规格和讲究不是普通人家能用得起的。
　　楚辞只是瞟了一眼，并未太在意。
　　与惠天玄道别后朝着烛九阴马车的方向走去，而身后的双驾马车竟也“尾随”自己。
　　她加快脚步，后面的马车也加快脚步。她慢行，后面的马车也跟着降低速度。楚辞刚想回头质问，却发现烛九阴从自家马车中下来，负手立在原地，目光所及之处正是这双驾马车。
　　楚辞在烛九阴身边站住，马车也缓缓停下。
　　车夫先放下脚凳，再探身将车帘掀开。
　　坐在车中的人，裹一身金丝压底黑裘大氅，面如满月，龙眉凤目，唇角自带笑意，眼中天生善良，周身萦绕一种书卷气质。
　　还未等他下得车来，烛九阴便行一礼，“见过二....”
　　褚见飞一抬手，从车上走下来，“出门在外，就公公不必如此。往后这些虚礼就免了吧。咱们也该换个称呼。”
　　烛九阴未推辞，“是。那么，就称呼您为公子吧。”
　　褚见飞眼角眉梢都飞上了笑意，“可以。那本公子就唤你小九。”似乎出宫后他的心情极好，环顾周遭，“许久没有见过这般景致了。”
　　其实因天气寒冷街上没有多少人，只有稀稀疏疏的小贩在走街串巷，酒幌挂在风中招揽客人。偶有出行的人，也是裹紧棉袄缩着脖子，行色匆匆。
　　烛九阴很明白，深宫里的人常见国色天香，乍一见这市井寒酸，确实会生出一种我见犹怜的新鲜之感。
　　他请褚见飞登上马车，“公子，咱们需先去余潭州。外面不比家里，若您有什么不适的地方，还需担待一些。”
　　褚见飞似是很好说话，哈哈一笑，“本公子虽久居书房，比不得你习武之人健壮，但也不至于柔弱得像女子。”说罢，他一指烛九阴身旁一直低着头的楚辞，“这位小兄弟恐怕比本公子还需要照顾。”
　　只见楚辞将头垂得更低，一言不发，这会儿真正像个下人。
　　烛九阴瞧了她一眼，便扶二皇子上马车。
　　一行人晃晃悠悠出了城。
　　一个时辰之后，天色将暗，楚辞听见烛九阴在车内喊她，“你进来。”
　　宋玉人自知不是叫自己，自顾自地赶车。却发现半晌楚辞没动静，一直在出神，用手推一推她，“督主喊你呢。”
　　她猛一抬头，好像刚从梦中惊醒，“啊？哦。”
　　慢慢吞吞地爬进了车内。
　　车外很冷，尤其日落时分的寒风像刀子一样生刮人的面皮。楚辞的脸冻僵了，甚至感觉连脑子都冻僵了。恍恍惚惚的进了马车，“督主有什么吩咐。”
　　烛九阴示意她坐下。
　　马车内很宽敞，明黄的装面令室内异常明亮。梨花木的小桌几上有袅袅的熏香升起，烛九阴盖着狐裘被子，握着手炉，斜靠在软枕上。一双精光闪耀的丹凤眼盯着楚辞。
　　她面色铁青。烛九阴早就注意到了，从一见到二皇子她脸色就不好，整个人就像僵住了一样。
　　烛九阴缓缓起身，“你脸色怎么回事？”
　　楚辞赶紧摸摸自己的脸颊，“什么怎么回事？”
　　“别装。”
　　她摸不清烛九阴什么意思，扯着嘴角勉强笑笑，“只知道跟督主出来可以散散心，谁知道外面的天这么冷。面皮都要冻掉了。”
　　烛九阴朝她伸手，“过来。”
　　这会儿的楚辞就像一只烛九阴养的小猫，很乖的移动到烛九阴的身边。
　　烛九阴将身上的狐裘被子裹在她身上，“早该叫你进来，这回是我没想到。”
　　说着，摸一摸她的手，毫不夸张地说，他就是抓一把冰块都比她的手暖和。
　　烛九阴知道她心里肯定有事，既然现在不说，他便不逼问。纸包不住火，只要人在身边，时间一长，他自然就什么都知道了。
　　眼下他有些心疼，瞧她都冻成什么样子了。楚辞要将手抽回来，他虽不是个真正的男人，但两人这样也确实不合适。
　　“再动一下就把你丢出去。”烛九阴声音不大，但语气不善。他这个人发号施令惯了，就算想关心人，吐出来的字都像在下指令。
　　两人靠的很近，马车微微颠簸，一晃一撞，楚辞的眼睫毛都能蹭到他的下颌。烛九阴身上淡淡的香味直往鼻子里钻。
　　在市井人家，一般只有女子身上有脂粉的香味。男子最多是汗味。但是他身上就有香气，这种香很淡，不似脂粉香，半点不娘气，闻着很踏实。
　　但是闻多了，会让人想讨要更多、更浓。楚辞悄悄地将身子往外挪一些。烛九阴却瞪她一眼，然后将手中的暖炉放进她的手里，然后将自己的大手盖在她的上面。
　　“后面的行程，你就随本督一起在车里吧。”
　　楚辞不想与他一起坐，这样的话她就随时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了，想干点什么都不能了。
　　“都是奴才，留宋大人一个人在外面不合适，我还是出去吧。”
　　刚说完，就听外面的宋玉人接茬，“合适合适，督主就让属下一个人在外面吧。楚姑娘一个女孩儿家，冻坏了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