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公追妻，水深火热》格沐子

16、第十六章

　　烛九阴向皇帝禀报，说多年以前曾经有人在余潭州附近见过一个小女孩，破衣烂衫在路边乞讨。右脚踝处正有一枚火色枫叶的胎记。当时流民众多，后来她很可能随着流民去往建阳方向。
　　有了这一星半点的消息，就好比是一滴水点进了油锅里，整个锅都炸开了。
　　近来皇上寝食难安，总是梦见许多早已不在的人，包括青妃当时被他亲手扔下马车的场面。梦见青妃朝他喊救命，也梦见青妃求他留女儿一条命。
　　有两次他都是在青妃的哭喊中惊醒。
　　这些是梦，但也曾经真实发生过。
　　关于寻回公主这件事皇上已经等不到年后了。他火急火燎地将烛九阴叫到跟前。
　　下旨令烛九阴亲自去找，并且刻不容缓。
　　烛九阴说，“奴才明白，这就前往余潭州及建阳一线。”
　　烛九阴临行前，去兰台宫走了一趟。
　　二皇子也在皇后的宫内，烛九阴挨个行礼。
　　皇后一听他即刻便要动身，秀眉紧促，“这么急？皇上的寿辰也马上到了。”
　　烛九阴摇头，“没法子，皇上日夜寝食难安。想必是对小公主思念甚深。”
　　皇后却说不然，“未必是思念。”说话的间隙，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褚见飞，“皇上的心思已经很明显了。”
　　褚见飞疑惑，“母后的意思是？”
　　皇后声音压得很低，“皇上思念是假，甚至联姻这件事也不是他真正在乎的。”
　　这话出口，烛九阴眼眸微闪，皇后娘娘从来都不是一个糊涂人。要不然，这么多年她也不会稳居后宫。
　　烛九阴很明白，皇上这么着急，不为别的，大概是因噩梦困扰。他现在一心只想将人找回来，安慰青妃的在天之灵。
　　那位央央公主一回来，皇上就算是弥补了当年对他们母女俩的亏欠。之后再将公主嫁往碎琼国，一则也算是为她寻了一门王亲，过得如何那是她自己的造化；再则，央央公主远嫁碎琼国，自此以后，父女俩再无见面可能，皇上自然就不会看见她便想起青妃，从此便可心安。
　　一箭双雕的事。
　　烛九阴心中暗笑，多年以前用女儿求生，多年以后仍旧用女儿求生。
　　这就是褚南昭，宁可我负天下人，也不可天下人负我。
　　伴君如伴虎，该当如此吧。
　　二皇子大概是真的耿直，“父皇不在乎联姻，为什么还要命九公公即刻出发去寻找？”
　　皇后瞥了一眼烛九阴，对二皇子说道，“儿啊儿，你若是有九阴一半的精明，母后也不至于整日为你操心。”
　　烛九阴躬身，“娘娘折煞奴才。”
　　皇后叹一口气，“飞儿只管去向皇上请旨，求他让你跟九阴去。” 倘若真的能够寻回央央，那么这份功劳烛九阴定然不会独吞，甚至会拱手相让。解决了皇上的心病，这在皇上的心中可就烙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到时候，二皇子就距离太子之位更近一步了。
　　楚辞惊讶于烛九阴中途回府，“督主今日真早。”
　　话还没说两句，烛九阴便让她去收拾她自己的东西。楚辞脸上的笑还没来得及完全展开，就被他兜头泼了一盆冷水。
　　“放心，不是放你回家。”
　　楚辞在心里踹他两脚，出气。
　　烛九阴往书房走，楚辞跟上去想问个究竟。
　　“这么着急去干什么？”
　　烛九阴忽然刹住脚步，“本督打算将你卖了。”
　　说完，推开书房房门，然后“咣当”一声，将门关上。
　　楚辞双手背在身后，踱了两步，琢磨着但凡是出府，就能有回家机会。心下有些高兴，脚步轻快地去收拾东西。
　　烛九阴只带了宋玉人一个厂卫，两人都做常服打扮。看起来像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出行。
　　两人站在大门口等楚辞，宋玉人悄没声息的瞄了一眼烛九阴，却没从他脸上看见不悦的神情。
　　楚辞追出来的时候，肩头上挎了个小包袱，里面是她在烛府这些日子用过的东西，还有一套换洗衣裳。令烛九阴没想到的是她竟将长发竖起，盘成男子发式，身上不知道穿了谁的男装。
　　烛九阴皱皱眉，“衣裳哪来的？”
　　“跟府中人借的。”实际上是跟府中最矮小的花匠借的，旁人长得太高大，她穿不合适，“既是要出门，还是男装打扮比较方便行事。” 实际上她是为自己借机逃跑做准备。

　　烛九阴，“还算聪明。”

　　天气寒冷，烛九阴将一条兔毛围脖拿给她，楚辞并不客气，她抬手就围在脖颈上。
　　人靠衣装，马靠鞍。雪绒毛的衬托，显得她格外动人。
　　烛九阴心底满意，但是他不说。
　　烛九阴上了马车，楚辞与宋玉人分别坐在辕座上。
　　宋玉人赶着马车到城东边就停住了，楚辞猜可能在等人。
　　烛九阴确实在等二皇子。他出宫前，皇上已经允许二皇子一同前去寻找。
　　皇上认为二皇子与央央自小感情甚好，就算央央怨恨自己而不肯回宫，但有二皇子在，她大概多少也有些愿意回来的。
　　虽说二皇子素日与兄弟们相处甚好，可以说兄友弟恭。但人心难测，尤其是在皇家的儿子们之间，所以二皇子与烛九阴一同寻公主的消息眼下还没有在宫里传开。
　　临行前，皇后对烛九阴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让二皇子完好无损的回来。
　　在等时候，楚辞瞧见了熟人。
　　没错，又是惠天玄。
　　这一回两个人同时发现对方，眼见着惠天玄往这边走来，楚辞朝他摆了摆手。
　　惠天玄就纳闷，怎么了这是，他索性远远地问她，“你怎么了？”
　　楚辞转身找烛九阴，“督主，我去跟朋友道个别。”
　　等了一会儿，里面没动静。
　　楚辞：不出声就等于默认。
　　利索地跳下马车，朝着惠天玄去了。
　　还是那套说辞，她的活儿干完了，雇主人热情，自己出城非要绕路捎带她一下。
　　惠天玄抬手摸摸她的男式发髻，“成吧，神棍就是有福气啊。一路顺风，早些回家过年。”
　　楚辞笑，“给你拜个早年，就祝你生意兴隆。”
　　惠天玄哈哈一笑，“也祝你生意兴隆？”说完了，觉得祝她也生意兴隆有些怪怪的，合着不能家家闹那个什么吧，索性朴素一点，“明年见楚辞，祝你明年答应嫁给我。”

　　宝子们，过年家里比较忙，挤时间码字，更新时间上下浮动一两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