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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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妃生的那个女儿？
也就是褚南昭的二女儿。
皇后接着说，“皇上，新朝建立十年，根基薄弱，百废待兴。这些年，在您的治下百姓的日子刚刚有些起色，此时确实不宜与碎琼国开战。”
皇上也明白，现如今不是打天下那会儿，只管带领骄兵强将去冲锋陷阵。如今天下姓褚，守好家业万分重要。
见皇帝不言语，皇后再添一句，“皇上....一个女儿能够换得国家的太平。”
褚南昭抬了抬眼皮子，“朕知道了。”
“流落民间的公主”，烛九阴当真是没有听过。
太极殿内响起了皇帝的声音，“都这么多年了，她一个女孩子，还在不在人世都不清楚。”
皇后瞧了一眼烛九阴，“您的好奴才这不是在这儿嘛。先到民间去找找。东厂的情报组织可不是摆设。”进而与烛九阴问话，“如何啊，九公公？”
烛九阴见皇帝抬眼看过来。皇帝的意思，他了然于胸，“东厂定竭尽全力。”
皇后满意地点点头。
帝后离开太极殿后，烛九阴恭送他们。等帝后走远了，二皇子褚见飞上前与烛九阴说话。
褚见飞说话向来都是温温和和，“九公公，东厂真有能力找到小皇妹吗？”
“奴才尽力。”
“她走丢的时候还小，才十岁。如果还活着，恐怕我们兄妹再见面也未必能认出来。”二皇子的眼神告诉烛九阴，他似乎很关心这个十年未见的皇妹。
“敢问二皇子，小公主为何走丢？在何处走丢的？”
褚见飞似乎有话到嘴边，嘴唇蠕动了半晌又憋了回去，“公公可是问倒本宫了，她走丢之时本宫也不过十三岁，哪里能了解得那般清楚。”
见他似乎有难言之隐，烛九阴便不再追问。
晚间，东厂的情报组织飞速转动，两个时辰的功夫，公主当年走失的相关信息就已经梳理出来。烛九阴看着厂卫提报的题本，原来褚南昭育有两个女儿。
长女就是现如今的怀璧公主，另有一小女，乳名唤作央央。之所以她会失踪，并不是皇后口中的走失，而是被抛弃。
褚南昭布衣出身，在湘江一带靠打散工度日。但他自小就崇拜汉朝的开国皇帝刘邦，自诩为鸿鹄，将来必有一番大作为。也许是生逢其时，他赶上了乱世，一朝揭竿起义，十几年的兵荒马乱，造就了今日的新朝，国号武。此人生性冷漠，擅笑里藏刀。
十年前褚南昭率军攻打前朝京城建阳之前，在距建阳不远的余潭州与魏军相遇，由于他的疏忽大意，差点被魏军大将瓮中捉鳖。当时在马车中的除了褚南昭，还有他的一妻一妾以及妾生的女儿。
妻便是当今皇后。
在匆忙的逃跑中，马车负重，根本跑不快。追兵近在眼前，当时在皇后的鼓动下，褚南昭竟也学那高祖刘季将妾与幼女抛下马车，带着皇后独自逃离。
当年褚南昭逃走的时候，他头也不回。
妾死了，后来被追封为青贤妃。这么多年了，走丢的那个女儿杳无音信。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烛九阴看着题本的末端，“乳名央央....”
人海茫茫，央央何在？十年，足够一棵幼苗长成参天大树，也足够让一个孩子改头换面。没有特殊标记，如何从茫茫人海中把她找出来。
从情报中获悉，这位央央公主，失踪前做普通小姐打扮，若要说与他人的不同，那就是她的右边脚踝处天生一枚胎记，形状酷似枫叶，颜色若燃烧的火焰。当年，她出生的时候，褚南昭还为此啧啧称奇。认为此女天生异象，这是上天在暗示他大业将成。
这位央央公主曾经也受过宠。
只不过常年在刀尖上行走的人，与权势为伍，过着钻营算计的日子。早就把心打磨得硬如铁块。儿女甚至妻子，只要有用，当用则用。
蜡油顺着蜡身淌下来，堆积成了厚厚的膏脂。烛九阴的思绪万千，十年，又是十年前。
宋玉人瞧着时辰不早了，轻声问，“督主，夜深了。”
烛九阴捏捏眉心，“派人去余潭州一带探访，看十年前公主是否在这一带出现，之后又去了哪里。想办法，凡是双十年华的女子都要留心右边脚踝是否有枫叶状胎记。”
“是。”
“督主今夜是歇在宫中还是回府。”
烛九阴手上的动作一顿，想起府中还有个恼人的家伙，“回府。”
宋玉人觉得最近督主的心思越来越好猜了，他一猜就中。
烛九阴回到府中的时候，楚辞正把他卧房的门合上。甫一转身，被站在院中的烛九阴唬了一跳。
“本督很吓人？”
夜深人静，宋玉人也不知道被他打发到哪里去了。他就那么站在灯火阑珊处，看不清脸上的神情。银月斜挂，月光将他的影子拉长在地上。烛府的腊梅很多，他身旁的梅花正悄悄的开着，散发出透骨的幽香。
伊人，孤月，梅香。
这景象看在楚辞眼里，竟生出三分水墨意境。
“不是。”楚辞反手将卧房的门打开，“我以为督主今晚会留在宫中。”
烛九阴迈过门槛。
楚辞转身将房门关上，防止冷风进来，“被子已经暖好了，督主要打洗脚水来吗？”
今日比昨日贴心多了，竟然学会了给他暖床。
烛九阴眉头舒展了一些，“管家叫你做的？”
“暖床吗？不是，天太冷了，被褥暖过之后睡得舒服。”
竟是她主动的，烛九阴好像听见了积雪融化的声音，“你倒是挺明白。”
楚辞踮起脚尖，解下他身上的狐裘，“督主一直睡冷床吗？那样可不好。我在老家的时候，爷爷每日都要烧炕，烧过之后铺在上面的被褥都是热的。吃过晚饭，就想往被窝里钻。如果外面再下着点薄雪，人裹在被窝里，那感觉舒服得能就地羽化飞升。”
烛火微动，烛九阴从斜上方瞧着这个比自己长一岁的姑娘，忽然发现原来自己这么晚都要回来的目的就是想听她跟自己嘀嘀咕咕聊几句。
难怪人人都爱交挚友，这就是与挚友在一起的感觉？
楚辞发觉他一直盯着自己看，“督主看什么？”
烛九阴不太喜欢她管自己叫督主，那太生硬了，小时候他让她喊自己小九。但很显然，现在不能叫他小九，这不合适。
在情感沟通这方面，烛九阴实属阅历浅薄，算了，就这么着吧。
方才她说薄雪，莫不是想看雪？
“你要看雪吗？”
楚辞疑惑，“外面没下雪。”
“赏月也可以。”
楚辞心说这人大半夜的说胡话吗？
“督主，现在是寒冬，而且是半夜。您确定要赏月？”
“那有何不可？”
说着便将狐裘一手抓起，另一手抓着楚辞的手臂，推门而出。
烛九阴练了一身好功夫，来到院中，突然抓住楚辞的肩头，拔萝卜似的将她一把提到到了房顶上。
地面上的锦衣卫闻声警觉，“什么人？！”
“是本督，退下吧。”
巡夜的锦衣卫呼啦啦走了。
楚辞哆哆嗦嗦的站在房顶上，高处的寒风从耳边呜呜过，难怪古人说高处不胜寒，太冷了，谁他妈有心思赏月啊？
“督主，赏月可以一个人的。”
烛九阴示意她坐下，显然他理解错了别人的意思，“你一个人待会下不去。”
做奴婢的，不好再扭捏。她便哆哆嗦嗦地坐在了烛九阴的身边。
头顶一片夜幕，月亮悬在夜空中，格外的通透。脚下便是百姓人家，在这样的地方赏月确实别有一番感慨。
楚辞从没有上来过房顶，美景虽美，但是她太冷。
身边的烛九阴裹着狐裘，令她非常羡慕。兴许是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丝对狐裘的窥探，烛九阴索性大大方方地与她共享。
他敞开胸怀，“进来。”
楚辞看着他大开的狐裘，惊呆了。邀请她钻进他的狐裘里？
她指了指空悬的狐裘斗篷，“我进去？”
烛九阴懒得说话，单手将她揽进来，“本督这里暖和。”
楚辞想起在驼铃镇的时候有男子当街搂抱女子，后来被官府抓了，定了个什么罪来着？对，调戏良家妇女罪。
虽然他是太监不是男人，但她这也太像投怀送抱，而他也太像调戏妇女了，人生头一次，简直不正经！
她太不适应了，说话就要拒绝，“督主，奴婢不冷，甚至还有些热。”
但是烛九阴紧了紧揽在她肩头的手，“你在紧张。”
他的气息追过来，“为什么紧张？”
谁紧张？明明是你这个太监行为诡异。
“我是女的。”
“本督不傻。” 换做男人他怎么可能抱。
“你再动一下试试，丢你下去。”
无法交流。
周身都是他的气息。
楚辞努力想爷爷，想驼铃镇，想师父家的阿黄，连惠天玄都想了个遍。
烛九阴并不放过她，“今夜月光这么美，你为何如此拘谨？”朋友不是应该这样吗？烛九阴记得苏东坡曾经写过，他与友人相与枕藉乎舟中，不知东方之既白。古人都能相互枕着共眠一夜，共享狐裘取暖也是应该的。
楚辞终于想到一件事，这个时候说挺合适，“督主，能问个问题吗？”
他的大掌在楚辞肩头摩挲，“两个也可以。”
“什么时候能预支一部分银钱？我还欠着翠桃五文钱。
作者有话说第13章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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