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代/花鱼] 偕老》袭以月

4、【中】

　　“无缺，你在想什么呢？”小鱼儿的手掌在花无缺面前摇晃，裂开的嘴角笑出两排雪白的牙齿。

　　花无缺从回忆中清醒，面前的小鱼儿已经穿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只是一头长发湿漉漉的披在身后。

　　招手让小鱼儿乖乖的坐在自己身边，花无缺从一旁拿过干的白布帮小鱼儿擦拭头发。

　　“你要抓的鱼呢？”一边帮小鱼儿擦着头发，花无缺一边宠溺的问道。

　　“嘿嘿……”小鱼儿顽皮的挠了一下额角，随后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我不就是吗？”

　　忍不住轻笑出声，花无缺道：“难不成你自告奋勇要做我们晚上的菜？”

　　小鱼儿吐吐舌头，随后一脸无赖的看着花无缺道：“我倒是无所谓，只是你若舍得，便让心兰把我煮了吧。”

　　“呵呵，你这条鱼若真让人吃进了肚，怕是吃你的人都会难受死。”花无缺对于这个鬼灵精的兄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哈哈，我小鱼儿只是滑溜了一点，却不是一身剧毒，怎么会让人难受呢？”小鱼儿眨了眨眼，用上一脸的无辜表情看着花无缺。

　　并声音委屈道：“无缺，你莫要冤枉了我。”

　　花无缺对于小鱼儿那唱做俱佳的表演功夫早深有体会，可就算知道那小子是演戏，但还是对他那一脸无辜表情和委屈的声音感到疼惜。

　　这世上除了女人外，能让他感到疼惜的男人也只有小鱼儿了，花无缺无奈苦笑道：“是我说错了，你原谅我吧。”

　　小鱼儿是典型的占了便宜还卖乖，立刻用手指戳了戳花无缺看似文弱却实则厚实精壮的胸口道：“那……我们今天晚上的加餐就包在你身上了啊！”

　　花无缺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一声长叹，随后指指一旁的木盆道：“鱼啊，我已经钓到了。”

　　“哈哈，包括我那份？”小鱼儿得意眉开眼笑，抽动了脸上那条疤，却非但没有破坏他俊美的五官，反而贴了一份顽皮的魅，带着一丝不惹人厌的邪气，更招人喜欢。

　　“是啊，没有人知道你是来摸鱼的。”花无缺说的一语双关。

　　“嘿嘿嘿……”小鱼儿笑得很灿烂，更有着一丝得意。

　　很快就帮小鱼儿把头发擦干净，花无缺问道：“还想再玩会吗？”

　　小鱼儿看看已经高升而起的太阳，嘴角的弧度更加深了一些，突然笑道：“无缺，我们就算老了也要一起来看日出哦。”

　　花无缺点头道：“只要你喜欢便好。”

　　“我喜欢，当然喜欢了。”小鱼儿回头看着花无缺，眯着眼笑道：“有句话叫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们做兄弟的也一样……我想一辈子能和你一起来看日出，我摸鱼，你钓鱼，回去后还能让心兰给我们做红烧鱼吃。”

　　伴着海风和拍浪的声音，小鱼儿像是誓言的话深深回荡在花无缺的心中，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听了之后居然觉得心中无比酸涩，眼眶莫名就红了一圈。

　　花无缺伸出手掌道：“小鱼儿，约好了，你会一辈子陪着我来看日出，你摸鱼，我钓鱼，回去后让心兰给我们做红烧鱼吃。”

　　小鱼儿点头，笑眯眯的与花无缺击掌为约。

　　三声击掌，天地为证，他们约好了，一辈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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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岛上半腰处，袅绕的炊烟从一间简陋的木屋中飘了出来。

　　“心兰，我回来了。”

　　花无缺把装鱼的木盆抱到厨房，果不其然一身素衣长裙的铁心兰正在烧火做饭。

　　看到花无缺，铁心兰微微一笑，比起十年前，她美丽的脸庞更多了一份由岁月所沉淀的成熟和婉约。

　　“回来了，今天和小鱼儿的收获如何？”

　　“还不错，钓到了三尾鱼。”花无缺把木盆放到一旁的桌子，接替了心兰手中的烧火工作。

　　铁心兰目光看了木盆一眼，三条活鱼正在里面摇着尾巴。

　　“心兰，小鱼儿说今晚和苏姑娘会来吃饭。”花无缺见铁心兰盯着木盆发呆，不由问道：“怎么了？是不舒服吗？”

　　铁心兰急忙收回视线后摇了摇了头，绽出一个笑容道：“小鱼儿一向挑嘴，我只不过在想这鱼要怎么做法。”

　　“呵呵，只要其中一尾给小鱼儿做成红烧的就好了。”花无缺笑起道：“他说想一辈子吃你做的红烧鱼呢。”

　　“一辈子啊……”铁心兰大眼闪过一丝光芒，立刻半垂了眼帘，低声笑道：“他那么挑嘴的人也不怕吃腻他。”

　　“他若喜欢，又有什么不可以呢？”花无缺注视着炉灶中的火苗没有发现铁心兰的异色，愉悦道：“他今天和我约好了一辈子去看日出。”

　　“是吗？约定了一辈子啊，那真是再好不过的事了。”铁心兰再抬头又是一脸娴静而温柔的微笑。

　　“无缺，你感觉现在的日子幸福吗？”铁心兰看着花无缺俊美的侧脸，一如十年前，花无缺还是那么俊美无暇，好看的过分。

　　“当然幸福啊。”花无缺看向铁心兰，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些道：“我有了兄弟，又有了你，完全可以说是此生无憾了。”

　　“那就好，幸福就好。”铁心兰点头，过去拉起花无缺道：“好了，吹了一上午的海风快去洗洗吧，厨房的活我来就可以了，中午我们随便吃点，到了晚上等小鱼儿和苏樱一起来吃鱼。”

　　花无缺被铁心兰推出厨房，看她一脸坚决，只有笑的点头道：“那好吧，我先去洗洗，你也不要累着，鱼过会儿等我来杀。”

　　铁心兰娇嗔的白了他一眼笑道：“做个饭还累不到我，你快去吧。”

　　体贴的帮铁心兰拨开一缕散发到耳后，花无缺笑着走向自己的卧房。

　　目送着花无缺一直到他走进房间，铁心兰脸上的笑才慢慢淡了下去，身子无力的一下斜靠在了门上。

　　“十年了……”铁心兰呢喃：“无缺，不管如何，只要你觉得幸福就好。”

　　深深吸了一口，铁心兰撑起身体，走向后院，那里养了几只鸽子。

　　写了一张纸条放入小竹筒，铁心兰放飞了其中一只。

　　鸽子扑入天空，直直飞向离着花无缺和铁心兰住处外十里外的树林中，最后停落在一间树屋上。

　　“咕咕咕……”

　　听到鸽子的叫声，苏樱推门而出，不同铁心兰的美，她一身青色长裙，外罩白色短褂，素净的似如月宫仙子，越发与当年的移花宫两位宫主神似起来。

　　解开鸽子腿上的竹筒，看到铁心兰从来的纸条，苏樱沉静的眼动了动，虽然只是一闪而过的光芒却在刹那中绽出了无比智慧的神采，但下一秒又变成了一丝哀愁。

　　叹气，苏樱拿纸条走回树屋，树屋的空间并不大，简单的一张床被放在一扇窗下，角落的桌子上摆满了苏樱平时用的瓶瓶罐罐。

　　一只雕刻着繁复花纹的盒子被放在床头，苏樱打开了盒子，里面居然压满了纸条。

　　把纸条放进去，苏樱盖上盒子，手指摩挲着表面的花纹，目光飘向一边墙上挂着的一套绣着鱼儿图纹的长衫，痴痴的望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樱最后似乎下了某种决心的从床头的暗格里拿出一个红色瓶子收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