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吴歌：杜秋娘进宫》吴俣阳

5、烟雨江南（5）

　　那你母亲私通朝臣也是栽脏诬陷吗？德宗皇帝怒不可遏地瞪着敢于挑战他皇权的萧氏，你的母亲郜国公主，是寡人的姑母，也是寡人的亲家，作为太子的岳母，她非但不能给晚辈做出好的榜样，反而一再妄言胡行，令皇室蒙羞，难道这一切都是寡人在冤枉她不成？
　　母亲郜国公主不检点的私生活着实是她心底永远无法抹去的耻辱与伤痛。郜国公主初嫁殿中丞裴徽，裴徽是玄宗贵妃杨玉环姐姐虢国夫人的儿子，死于天宝十五年（公元756年）的变乱中，耐不住寂寞的公主后又改嫁玄宗女儿新昌公主与驸马萧衡的儿子、太仆卿萧升。
　　萧升去世后，郜国公主无法忍受凄清的守寡生活，终于红杏出墙，与彭州司马李万、蜀州别驾萧鼎、澧阳令韦恽、太子詹事李升长期保持私通关系。日子久了，这段风流韵事便在市井慢慢传了开来，并被李升的仇家宰相张延赏知道了，张延赏为报复李升，立马悄悄把这事一五一十地禀告了德宗。
　　德宗本来就对太子很不满意，老想找茬废掉他，郜国公主奸情案发后，德宗断定这不会只是一桩简单的奸情案，而是郜国公主以通奸为名，在为太子，也就是她的女婿结交党羽。因此，德宗即刻吩咐大臣李泌处置这件事，并对李泌说：“郜国已经老了，李升还年轻，两人怎么可能有私情？一定有其他缘故，你仔细调查一下。”李泌是一个有正义感的刚直大臣，他不肯附合张延赏之流，竭力为太子辩护，并指出张延赏与李升有仇。于是，在李泌的坚持下，德宗才没有废黜李诵的太子之位，而只把郜国公主软禁了起来。
　　萧妃知道，指控母亲的所有罪名无非都是朝向一个目标，那就是失却德宗欢心的太子李诵。李诵之母王皇后早逝，他在太子的位置上本就如坐针毡，这个时候岳母又涉嫌厌蛊诅咒天子，他又该如何自明？忆往昔，圣恩宠眷之际，母亲享受着入宫可以不下轿的礼遇，常常都是直护坐着肩舆到东宫探视她和太子，而今，东宫冷落人烟稠，母亲也被软禁在私第不许随意出行，怎不让享惯尊荣的她不心颤胆寒？
　　皇帝公公震怒之下，于公元788年废去已被幽禁私宅的郜国的公主封号，同时杖杀李万，把萧鼎、韦恽、李升几个情郎一股恼儿流放到蛮荒的岭南，而郜国的儿子也一个个都被牵连到此事中，萧位囚端州，萧佩、萧儒、萧偲囚房州，前婚生子驸马都尉裴液囚锦州，眼看着李诵的太子之位是朝不保夕、摇摇欲坠了。
　　欲加之罪，何愚无辞！萧妃面带戚容的盯着德宗皇帝，儿臣知道太子久失父皇欢心，如果父皇果真要废去太子之位，太子也决不会心生怨望，为什么偏要听信谗言，致太子于不孝不义之地？难道父皇想要重演玄宗陛下时的太子瑛惨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