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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抢地盘 ...

  •   019

      我的地位?端木八云忽然冷笑,怕是说岔了,我的地位还是你的地位,还是那个人的地位?

      苏袖也不急着辩解,慢悠悠道:“少监大人他和我们的目标是相同的……即使稍有分歧,但利字当头,谁又会跟钱过不去呢?一文钱难死英雄汉,当年你孤单飘零至京,举目无亲,若非老大人收留,后又有少监大人的器重,又怎会有今日风光。”

      端木八云厉声:“我无须你提醒我!我还到今日的,比巫家当年给的,又岂止千万倍!”“我也不过顺口一提,只要你我忠心办事,往后好日子还长得很……”苏袖看端木愠怒离去的背影,笑容十分不屑。

      三日后。

      入夜了,宵禁已落,城中大街上钟鼓声声,各坊各市四面的坊门一扇扇关上。

      但在平康坊里,却依然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街上人潮汹涌,宛如闹市。这是里长安城赌坊酒肆青楼最集中的区域,也是文人墨客的应酬所,五陵少年的风流地,更有大批昼伏夜出的赌徒和偷儿,来往穿梭,寻找人生机遇。一切的纸醉金迷和光怪陆离汇聚于此。

      苏袖走进一家酒楼,二楼雅间推门而入,找到了正在会宴的玉老板。

      玉老板身边几号衣着奢华的人物,一位是大利粮行的老板,一位是陈记钱庄的掌柜,还有一位郑八带着几个凶神恶煞的伙计——他不是生意人虽没有生意,但负责为一条街的地下赌场看场子。

      这些人都认识苏袖,都显得很吃惊。

      刚刚玉老板邀请他们入伙,谈论一些地下的生意,利好极大,引人动心;而唯一让人犹豫之处,恰恰是这笔生意,原本属于另一批势力,要从他们手里夺得。

      这批势力,其中就有云起社,以及他们的幕后老板苏袖。

      这些生意人,哪个不知道苏袖,更忌惮她背后的那位,脸色都有些尴尬不自然,都找借口打招呼起身告辞。

      一会功夫,屋里只剩下一炉沉水香燃着,玉老板和苏袖相对而坐。

      “苏老板好灵敏,在下外地客来京城,想做一点生意,前来拜山烧香探路,自以为隐秘,不晓得已尽在苏老板的眼皮底下,”玉老板微微笑着,“苏老板是来教在下生意经的吗?”

      “苏袖一介女流,岂敢班门弄斧。不过这里看起来太平盛世祥和一片,但其实也和绿林无异,大家做的都是刀口舔血的生意,每一厘银子,都要拿命来挣。您付得起吗。”

      “苏老板是来警告在下的。”玉老板若有所思地说。

      “不,我是来襄助您一臂之力的。”“哦,此话怎讲?”“实不相瞒,端木八云萌生退意,云起社表面风光,却也前途可限,苏袖也当另谋出路,想留下跟着玉老板干。”

      玉老板显出感兴趣的样子:“哦,那敢问苏老板带了多少家底入伙呢。”“一文没有。”“好得很,原是无本生意,苏老板打得一手好算盘。”

      “就凭贱妾的名字,贱妾这个人,可助玉老板财源广进,取千金如振落叶。”

      苏袖挨着玉老板坐下,为他斟酒,似有若无地与他肢体碰触,流露出暧昧的目光。

      玉老板含笑拱手,天仙化人的模样:“可惜我这人天生比较贱,偏热衷跟人抢东西,白送上门的却不怎么想要。苏老板,今天困了,改日再聊。告辞!”

      竟然就此起身,酒也不喝地走了,留下脸色不善的苏袖。

      那香气甚是迷乱,苏袖闻着有些心神不宁,忽然想起刚刚着人设计安排,在这屋里点了催·情的迷香,这会没引他入瓮,自己却先点着了,不由得一阵牙痒。刚好小二推门进来,问:“客官还要加点什么菜?”

      “……”苏袖有些心慌气躁,她自恃才貌双全,绝不想失·身在这店小二身上,忍着不适,语气虚浮地掏出银票:“雇顶轿子,快把我送到巫郡王府上,快!”

      “夫人,这会儿可都宵禁啦。”“少废话,”又是一张银票,和腰牌一起丢在桌上,“我有腰牌!”

      小二接过来对着光仔细端详,还真是官家夜间同行的腰牌,不敢怠慢:“哎好,小的这就去办!”

      布政坊,一所雕楹碧槛的官宅内,轿子通过西后门送进来。

      两个小搀扶苏袖匆匆进入花厅,厅内,一玄服青年正对着落地连枝灯擦拭佩刀,他长身玉立,硬挺峻拔,一对凤目十分凌厉。他身边婢女苏袖这副站立不稳的样子,立刻上前搀扶。

      “碰壁了?”“好不识抬举的人,”苏袖气喘吁吁道,“他号称来做生意,摆明了是抢大人的地盘。”

      这位玄服青年正是当今司武监少监巫敌。听了苏袖的话也并无什么波澜,只是专注地欣赏手里的刀,吹毛断发,触之生寒,又一件绝世宝物,他赞叹地把玩。他不在乎什么地盘不地盘,无论谁的地盘,只要在京城做打擂有关的生意,他都能在他们头上抽到好处,他的领地从来不局限于地缘上的宽窄。

      司武监,是前代皇帝为掌管天下武事而设,初衷是沟通掌管江湖武事,以免出现侠以武犯禁的情况;而逐渐发展,演变至今,有了掌管名剑大会和所有和武力比赛相关的权力。

      官方要举办名剑大赛,司武监要负责承办;民间赌坊要给名剑队挂牌开盘,司武监要抽税头;就是地下钱庄偷摸地搞一些比赛,那也少不得疏通司武监这一块,否则随时被司武监的官兵查抄掀摊。

      这里面种种利好,自不必说。

      云起社能有今日的兴盛,和也巫少监授意赌坊门暗中扶持不无关系。

      所以,他根本不在乎,谁和他做生意的是谁,他只在乎生意做不做的起来。

      巫敌将宝刀随手给仆人收好,苏袖给他端茶吃,听他慢慢道:“听你说来,此人虽然厉害,但单打独斗也成不了气候,名剑大会从来就不是一个人的事。”生意,也不是。

      苏袖定了定神,道:“他那几个队友,一个是崔昀,一个神都学院的刺客,已经回洛阳了;还有一个不成气候的辅助,另外有个刀宗女胖子,没什么技术,但天赋不错,是个先天罡气的体质。哦对了,崔府不是刚刚搬家到布政坊么,新邻居,大人不去会一会?”

      巫敌意味深长地一笑:“听说这位小少爷有主意的很,排斥了崔敬真给他安排的和镇南王的婚事,要娶一个七品外官的女儿。”

      “那女子贱妾见过,十分之粗俗,南蛮地外官之女,岂能和镇南王相比,崔家郎君品位独特,竟有凤凰不要,去掏麻雀窝。”

      提及镇南王,巫敌放下茶盏,显出回忆的神色:“徐茂是个狠人。我祖父在任上之时,曾经精心为我铺路,要为我向他女儿求亲,但我那会年少气盛,凡事都要自己独断,不肯听他,觉得是受了家里要挟摆布。及至现在……便是后悔也来不及了,枉费他老人家苦心。”

      苏袖始料未及少监大人同镇南王竟有这层渊源,脸色不快。想来当世只要少监大人点一点头,这少卿夫人的位置,就给那小郡主坐了去了。

      偏少监大人仿佛洞悉她的这份心思,轻哂道:“你也不必想太多,她那个娘虞氏,年轻时候是大威第一美人,不瞒你说,虞氏入宫觐见,文武官员都忍不住冒死多看几眼;你不过是长公主的私生女,连个县主也混不上。聪明人就该知道自己的位置。”他捏住她的瘦削白皙的下巴,欣赏加调侃似的。“”你说呢?”

      苏袖心中恨恨,躁郁地扯着衣角,不慎用力拉坏一段布扣。

      心念转了几转,她贴上来,可怜不胜娇羞地:“大人,救救奴,奴上了药了……”纤弱的身子摇摇欲坠。

      巫敌推开:“今个乏了,自己解决去吧。” 伸了个懒腰,竟然就此转入中庭去。剩下那个常年伺候他的小婢,用不屑的眼神瞅一眼苏袖,指着角桌上一个楠木小盒:“解药在那,姑娘兑水自便吧。”鄙视地白她一眼,一粒清心丸解决的事儿,过来发什么骚!亏还是个辅助,平日里装那么矜持,原都是假的!

      ……

      崔昀家旧宅,因为先头居家搬迁布政坊,旧宅一时腾空出来,有些家具尚未搬走,崔昀特地留了个院子,雇了几个粗使下人收拾干净以供差遣,好安排金蟾儿落脚暂住。

      正收拾呢,大夫人卫氏带着一干下人来到。

      金蟾儿看崔昀和大夫人都在,正欲说些好话拍马寒暄,卫氏话不欲多说,道,今天国舅爷来府上拜会,说是捎来姑娘的故人,还请会一会吧。

      说罢往旁边一让,卢九爷便带着老妇人柴氏上前来。

      金蟾儿看见母亲,如同惊弓之鸟,脸色都变了。

      卫氏看在眼中:“这位老人家可与你认识?”

      “我不认识她。”金蟾儿躲过半边侧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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