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犀诀》钟情梦

88、救世功臣

　　“范易仁！”薛君颜厉声道，“你三番两次坏我的好事，快滚开！”

　　范易仁岿然不动，紧握宝剑：“你们休想伤人！”

　　“好哇！”薛君颜一边施法，一边喊道：“他是要反了，三派弟子还不速速清理此败类！”

　　霎时间，飞沙走石，冰裂迸发，无不以万钧之力冲向范易仁与沈凌汐。范易仁为沈凌汐设下屏障，紧接着提剑作战，以一己之力面对千军万马，英雄气概，豪情万丈。

　　然而三派弟子人多势众，范易仁纵然力拔山兮气盖世，也难免左支右绌。沈凌汐看在眼里，急切而担忧，却无能为力。

　　“凌汐，你没事吧。”

　　闵玥从天而降，有她相助，沈凌汐安心了不少。没想到，下一秒闵玥却拔剑相向，对众人喊道：“都住手！她在我手上！”

　　冰冷的剑刃抵在沈凌汐的脖颈，她僵在原地，迷茫地望着陌生的闵玥，一滴泪顺着剑身缓缓流淌。

　　“好啊！不愧为我们神霄廷的大师姐！”一位神霄廷弟子拍手叫好。

　　沈凌汐的心在这一刻彻底破碎，她怎么都想不到相伴三年的挚友，温柔和善的闵玥，竟也是神霄廷派来的卧底。轻而易举建立起来的信任，就这样被轻而易举地摧毁。

　　“快杀了她！你就是最大的功臣！”薛君颜带头喊道。

　　范易仁对闵玥摇头：“闵玥，不要！”

　　闵玥与范易仁对视一眼，继而对众人冷冷地说：“三派共同目的是阻止不复岛违背天道循环的救世之举，却并非杀人。我神霄廷藏有封印灵犀诀的法宝，只要将其封印便可，没必要杀害一个无辜之人。”

　　“无辜？”薛君颜当下反驳，“她是不复岛的帮凶，杀了她以绝后患！”

　　“杀了她！”

　　“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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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凌汐闭上了眼睛，等待着众人的裁决，却听闵玥又说：“杀了她，不复岛还会寻找下一个灵犀诀的宿主，只有封印灵犀诀才是正道。”

　　“没错，”徐安戳破薛君颜的私心：“你莫要因为女人的嫉妒，坏了我们的大事。”

　　“我嫉妒她么？”薛君颜啐了他一口，“胡说八道！”

　　“少胡说！”神霄廷弟子不耐烦地说，“大师姐，您快封印灵犀诀，我等确保宵小不轻举妄动。”

　　“好。”闵玥放下剑，拿出法宝，开始施法封印灵犀诀。

　　闵玥口中每念一个字，沈凌汐都心痛如刀绞。在法宝的牵引下，早已溶于沈凌汐心中的灵犀诀，似撕扯着血肉，逐渐剥离而出。

　　沈凌汐迷离的双眼扫过对面那些混浊的面容，嘲笑、不屑、鄙夷……一副又一副看戏人的淡漠嘴脸。沈凌汐不想被任何人赏玩，受任何人操控，她的心、她的生命，永远只由她自己做主！

　　从沈凌汐心中迸发出的灵力，如飞瀑喷溅而出，刺得众人睁不开眼睛，纷纷后退。等到灵力散去，众人睁开眼睛，沈凌汐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三派弟子直拍大腿，慌乱寻找，方圆百里皆不见沈凌汐的身影。而范易仁与闵玥试图用念力与沈凌汐交谈，不闻回音。

　　·

　　崇祯十一年十月，皇太极亲自率兵进攻明朝，并派多尔衮、岳托绕道蒙古，突破长城要塞，直下济南，俘获人畜几十万。崇祯皇帝感叹三人退兵之计终究无用，急调辽东前锋总兵祖大寿入援，奋力抗击清兵。

　　那夜死里逃生，沈凌汐醒来时，正躺在一堆稻草上，头顶不断有寒鸦掠过，满目萧然。她丧失了诸多灵力，无人保护，又不辨方位，只能勉力支撑受伤的身心，踽踽前行。

　　皇天不负有心人，一个月后，沈凌汐辗转来到祖大寿在辽东中后所的营帐，出示令牌与诏书后，得到祖大寿的接见。曾获得“宁远大捷”、清廷屡次招降的将军祖大寿，对于沈凌汐主动请缨，求见皇太极的说法，只是大笑几声，让她好好歇息。

　　沈凌汐很是无奈，好在第二日就传来了祖大寿偷袭清亲王多铎成功的消息，军中士气鼓舞。沈凌汐期待着他们一鼓作气，再传捷报，却听说皇太极已亲至中后所，派使者传话给祖大寿。

　　灵力恢复了不少，沈凌汐施法偷窥，看见皇太极的使者长相果然与汉人不同，更因古怪的发型显出蛮夷之气。再听他口中吐出连珠的话语，叽里咕噜，沈凌汐连一个字都听不懂。

　　然而从祖大寿的神情可见他能够通晓，并且用清人的语言与之交谈。沈凌汐另辟蹊径，探听祖大寿的心声，他正坚定地想着：决不见皇太极，决不投降！

　　是气所磅礴，凛烈万古存。沈凌汐心中一阵感动，大明有这般气节高挺的将领，得胜指日可待！

　　皇太极依然贼心不死，次日释放抓获的明军俘虏，并让他带信给祖大寿。祖大寿看了信，置之于地，岿然不动。沈凌汐料想，皇太极总归是想与祖大寿见面，劝他投降，实施灵犀诀的时机已到。

　　·

　　深夜，沈凌汐施法偷窥皇太极的营帐，只见他依然在与手下商讨作战计划，指着山川形势图侃侃而谈。即使她听不懂皇太极所言，依稀可从他的语气举止中，感受到开国之君的风度与睥睨天下的气势。

　　纵然如此，沈凌汐还是坚定地拥护自己的国家与民族，为家国长安而持之以恒地努力。

　　终于，皇太极的手下纷纷离去，他得以就寝休息。沈凌汐正要使出瞬移之术，忽然被一幅画像吸引，画上是一位身着异族服饰的女子，美艳动人。皇太极摩挲着那幅画像，眼中柔情无限。

　　“英雄难过美人关呀！”沈凌汐不禁窃笑。

　　良久，皇太极将画像放在枕边，进入梦乡。岛主说过，梦境是实施灵犀诀的绝佳时机，因为人们总会在梦中暴露真实的内心，沉浸于梦境之中。

　　沈凌汐悄无声息地站在皇太极床边，默念咒语，一道心弦就此连结着她与皇太极的两颗心。事成之后，沈凌汐返回自己的帐中，为检验灵犀诀是否行之有效，她进入皇太极的梦中，探听他最真实的心声。

　　皇太极的梦中有沈凌汐前所未见的景象，广阔的草原，碧蓝的湖泊，策马奔腾的异族儿女，射猎游戏。粗犷雄放的笑声，彰显出皇太极心中的无限喜悦。

　　不久，他骑上了高大的战马，飞驰在尘沙漫天战场之中，刀光剑影，浴血奋战，遍地都是尸体，而他背后传来士兵齐声高呼。如果那些尸体不是大明士兵，沈凌汐或许会感叹他英勇善战，而此时她却因目睹惨状而头皮发麻，义愤填膺。

　　马蹄达达，踏入盛京城，城中子民夹道欢呼，皇太极深得民心拥簇。进入他的皇宫，红墙黄瓦，竟与大明紫禁城极为相似，只不过规模小了几倍。他拥着心爱的美人，名字似乎是海兰珠，仍然惦记着大明的江山，妄图坐拥江山美人——沈凌汐必须扭转他的这种念头，亦即野心。

　　如同技艺高超的琴师一般，沈凌汐拨动着他们之间的心弦，潜移默化地改变皇太极的想法。皇太极的梦境里突然出现了清兵连连败退，子民怨声载道，民不聊生的景象，就连美人也都掩面哭泣，哀伤无限。

　　从梦中惊醒，皇太极的内心充满了痛楚与绝望，雄心壮志一夜之间不复存在，他当然不会明白其中缘由。被噩梦困扰，着实不符合他的个性，可他确实生发了坚定的退兵念头，不再进军大明，只想偏安一隅，守着他的大清国，相安无事。

　　皇太极当即下令各军撤退，回到盛京城。手下对他的命令极不理解，劝谏他莫要半途而废，而他心意已决，只想休养生息。

　　·

　　第二天，皇太极从中后所撤退的消息传遍了祖大寿的营帐，众人纵然狐疑，终究还是欢欣雀跃。幕后功臣沈凌汐默默旁观一切，心想若是他们知道是自己的功劳会怎样，而其实她也算不上大功臣，只是耍了些仙家的小手段而已。

　　沈凌汐并不在乎受到多少嘉奖，只想守护大明江山，守护她至亲至爱之人。她准备施法，悄无声息地离开营帐，去常州陆璞家中，一直联系不上的不复岛岛主却忽然出现在她眼前，阴恻恻地笑着：“沈凌汐，你可大功告成了？”

　　“当然。”沈凌汐挺直腰杆，“你要信守承诺，不再伤害任何人。”

　　“如今你大可游戏人间。”岛主颔首，又不忘对她唠叨几句：“灵犀诀只可专心控制一人心智，切记、切记！”

　　“知道了，咱们后会无期！”

　　沈凌汐麻利地使出瞬移之术，向万里之外的常州进发，将过往的一切都抛到脑后，开始安稳的生活，待在那个人身边就好。

　　心中如此想着，眼前就出现了“陆府”两个大字，沈凌汐不禁嘴角上扬。可是从寒冷飘雪的北方来到温暖如春的南方，匆忙之间，她犹穿着厚衣，又是燥热，又唯恐被视为异类。

　　沈凌汐连忙跑到店铺，换了身衣裙，又买了些胭脂水粉，将自己打扮得清丽怡人，才回到陆家大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