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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成长的烦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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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利克斯到了一户新的家庭,亨利·布鲁斯特是奶奶的堂侄,他在魔法部工作,他的妻子伊莉莎是全职主妇,有一儿一女。女儿据说已经去了法国的一所魔法学校,伊莉莎刚把女儿的房间收拾出来,她的儿子安德鲁就闹了起来,他要姐姐的大房间。
“让他住到楼下的储藏室去。”
“不许胡闹。”亨利叔叔放下手里的文件,看了看坐在沙发上的菲利克斯一眼,菲利克斯很安静地在玩手里的魔方。
他的妻子心疼儿子:“奥菲利亚的房间大一些,还是让安德鲁住吧,他比那孩子大,东西多。”
“奥菲利亚假期回来的话,两个男孩的要挤挤,大房间比较合适。”
一个月后菲利克斯还是搬进了小房间,来探望他的奶奶并没有说什么,让本来有些忐忑的亨利夫妇松了口气。
上学成了菲利克斯每天最盼望的事情,他开始讨厌周末,别的同学周末可以出去玩,但他只能待在家里做家务,被伊莉莎支使得团团转。
奶奶再一次来探望的时候,他忍不住说自己想参加学校的额外课程——他想减少待在这个家庭的时间,奶奶非常惊讶但还是同意了。
这让伊莉莎非常不高兴,她觉得自己丢了面子,忍不住把私下里的牢骚当全家人的面说了出来:
“一个瘟神,就这么扔到我们家,还要我们费心地伺候他,这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
奶奶有一阵子没来看他的了。牢骚的频率越来越高,亨利心情好的时候会阻止妻子说下去,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当做没听见。菲利克斯被安排的家务活儿也加重了,不完成的话伊莉莎会减少他的伙食。他有一天忍不住去厨房偷拿了几块饼干后,被狠狠骂了一顿,还被锁进储藏室整整一天,只有一杯水。
大他两岁的安德鲁放学之后却可以出去找同学或是在院子里骑扫帚。在菲利克斯拔草或是对付地精的时候安德鲁还经常嘲笑他。
“听说你是从麻瓜的家里抱出来的,这么说你就是麻瓜,怪不得大人送你去麻瓜学校。
而我在巫师的学校读书,”他得意地说,“以后我们长大了,就是不同的人。”
菲利克斯在他母亲那里已经听腻了类似的说辞,他转身就走,安德鲁急忙追了上来,就在他的拳头快要够到菲利克斯的时候,他惨叫了一声。
他被花园里的蛇咬了。
菲利克斯被关了三天禁闭,三天之后整个房子都被布鲁斯特老夫人斥责的声音湮没了。
“觉得我老糊涂了是不是,如果你们不愿意让他住在这里,当初就不必答应我!”
他被放了出来,从此活得像个透明的人物。
一家人收敛了一些,再也没耽误他上学或是做功课,菲利克斯非常满意,更高兴的是奶奶一直在关心他,只是她实在太忙了。
亨利一家人和菲利克斯好不容易挨到了第二年的夏天,大麻烦终于找上了门。
奥菲利亚带着一堆行李从学校回来,发现自己原来的房间被占了,大发雷霆。
菲利克斯原来只觉得安德鲁的脾气不好,现在看来,和他姐姐相比,安德鲁简直是只小绵羊。原本伊莉莎准备了丰盛的晚餐,但奥菲利亚开饭前就闹了起来。
“你吵什么?”亨利叔叔原本喜气洋洋的脸拉了下来,“你弟弟和菲利克斯挤一间,晚上你就住原来安德鲁的房间,有什么不满意的!”
“我就要原来那间!”奥菲利亚又哭又闹,她是个褐色头发,白皮肤的姑娘,有些微微发胖,声音却尖得吓人,安德鲁和菲利克斯都不禁同时往客厅的角落里缩了缩。
“我怎么能住麻瓜住过的房间,还是个男孩!”菲利克斯可以负责任地说,奥菲利亚其实并没有什么眼泪,“那么脏那么小,我是个大姑娘了,有很多东西要放的!”
菲利克斯心里很愤怒,房间小不是他的问题,至于环境卫生,有眼睛的都应该看得出小房间比安德鲁那间要整洁得多,拜奥菲利亚母亲的监督所致,他收拾了好几天。不过有一点奥菲利亚没说错,她确实有很多东西,几个行李箱撑得满满的。
“不就几件衣服和课本……”亨利狐疑地看着女儿的一堆行李,他确定送女儿上学的时候没多少东西。
还是伊莉莎夫人心疼女儿。
“她东西确实多。”她帮忙辩解。
亨利打开最沉的一个箱子,满满一箱瓶瓶罐罐。安德鲁和菲利克斯都忍不住凑过脑袋去开眼界。
“奥菲利亚,你为什么把课上用的魔药都带回家。”亨利显然不太了解女儿。
奥菲利亚一把冲上去撞开两个男孩合上箱盖。
“这是我的私人物品。”
手快的安德鲁已经拿了一个瓶子读上面的标签:“减肥药?”
和谐的家庭晚餐没有了,菲利克斯和安德鲁每人拿了一盘冷掉的食物坐在安德鲁现在的卧室里,一边吃一边继续听楼下夫妻俩和女儿吵架,这两个男孩第一次有这么一致的时候。
奥菲利亚一直哭得特别大声。
“她们都笑我胖,眉毛的形状也不好看……”
“你觉得我姐姐难看吗?”安德鲁放下叉子,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不难看,也不胖。”菲利克斯说,他不喜欢安德鲁,但很珍惜现在的和平状态。他这话也绝不违背自己的良心,以他见到的女性为例,奶奶的脸上还有道疤,费拉里夫人的吨位丝毫不影响她的风采。
“她原来不这样,”八岁的安德鲁沮丧地用叉子在盘子里捣来捣去,“自从她去了布斯巴顿——听说那学校女孩子特别多,比这比那,零用钱总是不够,去年她还抢了我的。今年我赶在她回来前把积攒的全花了。”
菲利克斯不担心,他没有零用钱可以被抢。
奥菲利亚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搬进了小房间,但才消停了一天她又闹开了,搜刮弟弟失败的她要增加零用钱。亨利吃完了早饭去魔法部上班,伊莉莎只能一个人应付女儿。奥菲利亚声称要减肥一口肉都不肯吃,两个男孩趁机把香肠抢了个干净。
“圣诞节的时候你说要买礼服长袍我给你寄了不少,”伊莉莎夫人的脸色不好看起来,“就被你买了那些垃圾!”
“那些钱只够买便宜货,”奥菲利亚又嚎开了,“我好不容易被埃德蒙邀请了,同年级的女孩都羡慕我,我却穿了那么廉价的礼服去参加舞会,身上连首饰都没有!埃德蒙放假前说下学期再和我一起出去,我哪儿有出门的衣服?”
“亲爱地你才13岁,”伊莉莎耐着性子劝女儿,“我有几条项链等你大了给你。”
奥菲利亚不依不饶,“我会丢面子的,你看,放假前还说得好好的,埃德蒙这么多天都没有猫头鹰给我。”
“你回来才三天——”伊莉莎拍了一下脑袋,突然想到了什么,“猫头鹰,这个你不用担心,我马上——肯定会有的。”
奥菲利亚还想继续,有一堆家务等的伊莉莎只好搪塞她:“这件事必须和你爸爸说。”
亨利最后还是和自己的女儿妥协了,整整几天奥菲利亚都痴痴地盯着窗户,打开不同的瓶瓶罐罐往脸上抹。终于一个宁静的下午,有一只鸟飞向了房子,奥菲利亚一下从椅子上蹦起来打开了窗户,一只美丽的金红色大鸟优雅地停在了椅背上,正在做作业安德鲁和菲利克斯都惊讶地抬起了头,奥菲利亚的脸上光彩照人。
“这么漂亮的鸟儿!一定是埃德蒙,我就知道,那几个不要脸的都说他家很显赫,才能有这样的信使。”厨房里忙碌的伊莉莎被女儿的声音吸引到了客厅,看到大鸟的一瞬间愣住了,一瞬间的后悔闪过她的眼睛。
奥菲利亚满心欢喜地去拿鸟嘴上叼着的信,大鸟却重新飞了起来避开了她,在屋子了扑腾了几下后,它落到了菲利克斯的面前,歪下脑袋,温柔地把信递给他。
菲利克斯糊里糊涂地接过信,在另外三人惊讶的眼神中拆开了信封,信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信件尾部还粘着一根红色的羽毛。
但他看不懂!
奥菲利亚忍不住了,伸手过来抢。
“给我,那是我的信!”她气急败坏地说,菲利克斯敏捷地避开了,抓着信逃到了房屋的角落,安德鲁没有帮他姐姐的忙,他还在看那只鸟。大鸟看着菲利克斯拆开了信,起身从开着的窗子飞走了。
“你是个上了学的巫师,不可能不知道,”幼小的菲利克斯毫不退缩,即使比他高两个脑袋的奥菲利亚气势汹汹地站在面前,“魔法信使只会送信给真正的收信人,这是给我的信。”
“可能是姑婆寄来的。”安德鲁的话让他姐姐退缩了一下,菲利克斯终于有时间读信了。
其实他不太敢确定,他没见过奶奶有这样的鸟。当他再一次看信的时候神奇的事发生了,那些他看不懂的文字迅速变成了他能看懂的文字,而且内容几乎是瞬间就全部进入了他的大脑。
我年轻的朋友: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一定非常惊讶,因为实在是比较突然。我首先介绍一下自己的情况。
在你的父母去世之后,因为一系列变故,我成了你的临时监护人。我得到委托,安排你成年前的生活,包括收养和入学事宜。但你失踪了,我猜想你可能被其他家庭收养,于是给你写这封信。
你的父母留下了足够保障你成年前基本生活的遗产,如果你现在生活愉快,不愿意做出什么变动,我很愿意登门拜访,和现在收养你的家庭来讨论这些事务,确保你拿到你父母的遗物。请在信纸的空白处留下你的姓名,拉一下附着的羽毛,我就能收到回信。
菲利克斯惊呆了,这是这几年来第一次有外人给他写信,还声称是他的监护人。奶奶的确跟他说过,他的亲生父母已经去世,但有奶奶在,父母怎么可能委托其他人来照顾他呢?
没等他思考这封信的问题,信已经被板着脸的伊莉莎一把抽出,看到信上的内容时她比菲利克斯似乎还要震惊。她推开想拿回信的菲利克斯,长久以来啊第一次仔细打量着他,好像在看一大块金子,奥菲利亚和安德鲁都在她身后挤着脑袋想看到信上写了什么。
“我说老太太不会无缘无故留下你,果然正主找上门了。”
又一顿和平的晚餐泡汤了,连安德鲁都没有心情吃东西,这次换了他姐姐和他在角落里观察父母的争论。
亨利叔叔皱着眉头把信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又掏出魔杖对着信施咒,信件依然保持原来的样子。菲利克斯板着脸坐在他旁边。
“可能是拐孩子的。”亨利最后下了结论,“这得给姑妈看一看,虽然表面上没什么问题。”
“拐了这小子有什么好处?哪有拐孩子的说自己要登门拜访的?”伊莉莎轻蔑地说,“他又不是真的布鲁斯特家的人。只要这小子签个名,他真正的监护人就会上门,我们就可以摆脱这个累赘了。”
“不行,”亨利摇头,这种态度让菲利克斯心里略微缓了缓,“老太太说他哪儿也不能去。”
“老太太是想自己捞一笔。信上说的很清楚,他父母有东西留给他,你也听说老太太在那栋房子上花了多少钱,指不定要靠这个来填亏空呢。我们在养这孩子,该得到补偿的是我们!”伊莉莎的声音拔高了,“他来了之后我们添了多少麻烦,连猫头鹰都不准放进来——”
“妈妈你说什么,什么猫头鹰不准放进来?”奥菲利亚冲到了父母面前,“我的信呢?”她的双手都在发抖。
伊莉莎的口气马上软了下来:“这只是临时措施,你回来之后我马上取消了那个咒语——”
“你是在今天早上才取消的!”奥菲利亚惊恐地大叫,一边的安德鲁脸色苦了起来,“我回来已经三天了,完了,埃德蒙的猫头鹰根本进不来!”愤怒的奥菲利亚扭头把菲利克斯从餐椅上揪了下来,“就是因为这小子是不是!你们削了我的零用钱,给我那些便宜货,因为他要吃白食,他明明有父母的遗产,为什么要赖在我们家!”
他试图努力挣脱奥菲利亚,但他太小了。菲利克斯实在受不了了,这一家人都把他当傻瓜。
“因为奶奶每个月都会给你们100加隆作为我的生活费。你的零用钱没有减少,只是你的虚荣心膨胀的太快了!”
一家人都震惊地看着他。
“你从哪里知道的?”伊莉莎心虚了。
“我有耳朵,听到你们说的。”实际上是听到一条储藏室的小蛇说的。
“够了!”脸色通红的亨利叔叔粗暴地把菲利克斯从气出眼泪的女儿胳膊里拽出来,“都回去睡觉,信我要给你的姑婆”,他对自己的女儿说,奥菲利亚被父亲突如起来的怒火下了一跳,“你要是还有意见就和老太太去说!”
从最后的威胁来看,菲利克斯估计亨利叔叔是真的发火了。他和安德鲁回到房间,安德鲁看他的眼神很复杂。菲利克斯没顾得上理他,把门边的床头柜推开,又搬了个垫子,直接蹲在门口,耳朵贴着房门。亨利和伊莉莎用魔法锁上孩子们的房门,奥菲利亚又哭闹了一阵才歇下来。
“睡觉吧,”安德鲁无奈地说,“奥菲利亚就是因为男朋友气昏了头,有姑婆在,谁也不敢让你走的。”
菲利克斯维持开始的姿势一直到半夜,安德鲁睡得迷迷糊糊地,菲利克斯听到他在梦中嘀咕着“不去布斯巴顿,女孩子真烦”。晚上有些冷,但他不想披上暖和的被子。到半夜他听到了隔壁房间的动静。
“快打开快打开!”他心里祈祷。戈尔德夫人刚去世的时候,他有大半年的时间甚至不能让一根羽毛浮起来。但现在他只能希望魔法能救救他,也许是祈祷管用了,菲利克斯第一时间甩开门冲下了楼,安德鲁被他的响动惊醒,迷糊地跟着他下了楼。
当菲利克斯冲到客厅时,那封恼人的信已经被铺在了餐桌上,还穿着睡衣的奥菲利亚拿着羽毛笔在羊皮纸上飞快地写着什么。菲利克斯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涌到了脑袋,他像一颗小炮弹一样朝奥菲利亚撞了过去,奥菲利亚摔到了椅子的另一边。菲利克斯马上去抢桌上的羊皮纸,上面刚刚来得及写了一行字,似乎没有他的名字。
他刚碰到信,一根魔杖顶在了他的额头上。
“让开,”奥菲利亚咬牙切齿地说,她的弟弟也已经到了客厅,不敢相信地揉着眼睛。
“你不能施咒,”他抖着声音说,“你学校有规定,假期——”这句话让菲利克斯的底气足了些,他再次去抢信,这次他够到了。
“统统石化!”奥菲利亚大吼。
菲利克斯僵硬地从桌边滑了下去,手指刮到了信件尾部的羽毛,羊皮纸一下子就消失了。他呆滞地倒在餐桌脚下,安德鲁颤抖着走进他,发现他的脑袋下渗出了红色的液体,吓得大叫起来。
菲利克斯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回到了奶奶的房子里,所在的房间似乎还没收拾好,除了自己睡的床之外,只在墙上有很大一副画像。画像里的老太太看到他醒了,放下了手上的扑克。菲利克斯注意到老太太脸的轮廓和奶奶很像。
“你醒啦,”她慈爱地说,“以后这就是你的房间了,想想怎么布置吧。”
千里之外,邓布利多若有所思地看着一张羊皮纸,福克斯在一旁的架子上安静地梳理羽毛。桌上一本厚重的册子里,发黄的纸页上记着的一个名字越来越模糊。
信的最后是一行歪歪扭扭的德语。
“你得去他上学的麻瓜学校找他,他在——”
“至少,那孩子还平安,”邓布利多对着福克斯说,“不容易被找到,也算是个好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