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戏精和撸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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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邓布利多走进眼前这所结合了古典与现代建筑风格的麻瓜学校时，不由得想起了五十多年前的那个阴沉的下午，也是为了一个孩子他找到了那家孤儿院。
维也纳的夏日阳光明媚，街道上的楼房都笼罩了一层金光。学校的黑色栅栏门紧锁，邓布利多朝门口的年轻保安打了个招呼。
“您好，我约了校长女士。”
保安狐疑地打量了一眼邓布利多的衬衫和马甲，“抱歉，”他笑了一下，“很少见到这么传统的打扮了。”
邓布利多点头表示理解，“老了，这都是以前的衣服。”
根据保安的说明，他没费什么劲就找到了学校的校长室，校长室四周有好几个擦得亮亮的玻璃书柜，靠墙放着非常考究的皮质沙发，前面的茶几上摆着翠绿的盆栽，一位非常时髦的女士坐在大办公桌后面，桌上有一台黑色的电脑和电话机。
“这个男孩，”她看着邓布利多递过来的文件，露出一个怀念的微笑，“我有印象，他入学那会儿我才刚来到这里工作，他现在应该成年了吧。”
“是的，”邓布利多轻快地说，“他正在申请我们的学校，校方希望多了解一些他的情况。”
“可以，他很小就在这里，我们有他当年的——”女校长有些疑惑，“你们不是应该去他上的中学了解情况？”
邓布利多适时地把文件又往她面前推了一下，她脸上的怀疑消失了，拿起桌上的电话机打了一个电话。
“您记得他，想必他给您印象深刻？”邓布利多不动声色地问。
“他刚来的时候和其他孩子没什么不同，只是略微淘气一些，”女校长开始回忆，“那个年龄的男孩子有几个不淘气呢，我一年之后才知道他是个孤儿，实在是非常惊讶。”
“哦，为什么？”
“在我们这里是很罕见的，”女校长直言不讳，“显然他的亲戚很是慷慨。不过他换了好几次收养人，我得说不是每家都靠谱。有一段时间他天天穿着旧衣服来上学，这个年龄的孩子不会很懂事，他被排挤了。他要晚些回家，我就留他在图书室里看书。”
“他很内向？”邓布利多问。
“不，我觉得那只是表象，”女校长摇摇头，“他很喜欢户外活动，踢球什么的。不过他不参加学校以外的活动，这影响他交朋友。”
这时候一个年轻的男老师带来了一卷录影带和一些册子。女校长打开录像机，和兴致勃勃的邓布利多一起观看。
“其他孩子参加我们的额外课程是家长的要求，他却是因为不想回家。”画面中心的男孩弹错了一个音，班上有些孩子笑了起来，但是表演者不以为意，跑了一段奇怪的旋律后又回到了正确的乐谱上。
“在这方面他并没有多少天赋。这种行为很有意思，环境因素让一个男孩能够静下心来干一件枯燥的事情。”女校长的脸上有些同情，“不管是什么样的亲戚，都很难代替真正的父母，这孩子连撒娇都不会。”
最终确定自己判断的邓布利多告别了小学校长，向他的另一个目的地进发。奥地利西部的一个巫师小镇上，西里斯·布莱克已经待了好几天。
布鲁克镇是欧洲中部著名的巫师镇，有对角巷和霍格莫德加起来那么大，是巫师界重要的交通枢纽和交易中心，在欧洲大陆长途旅行的巫师们很多选择在此歇脚和采买。小镇位于阿尔卑斯山脚，风景秀丽，周围是令人心旷神怡的牧场，中心镇区则店铺林立，繁华非常。历史上很多著名的巫师都在此留下了故事。镇上的古灵阁在二战时期曾是格林德沃的据点，他在此地得到奥地利十四个纯血统家族的支持，甚至计划发行自己的巫师货币。
明亮的太阳升到蔚蓝色天空的中心，远处的扫帚降落场起起落落，小镇最大的一家旅店的客人们纷纷出来吃午餐。天气略热，户外的空气中有着山区特有的丝丝凉风。老板在外侧的餐桌上方支了阳伞，西里斯在角落里占了个好位置，一边喝着新鲜的黑啤酒，一边百无聊赖地听着旁边桌上的两个男孩闲聊。自从获得自由，西里斯几乎一直在国外晃荡，德语已经相当好了。
“你说说看，这么棒的预言，那考官居然给我不及格！”正在说话的男孩有着一头亚麻色的卷发，手里抱着一只有黄白花纹的肥猫。“他既孤陋寡闻，也没有预言的才能！”
“1994年在哈萨克斯坦出生的一个男孩，将来会成为堪比迈克尔·杰克逊的音乐家……”他的同伴是个金色头发、蓝眼睛的高个男孩，肤色很白，正砸吧着嘴巴吃一块肉饼，“难为你了，故事编得这么有逻辑。”
“谁编故事？”抱猫的男孩气鼓鼓地说。
“得了，”金发男孩一脸不屑，“菲利抄麻瓜小说的情节完成作业，你的套路还不如他。难道你还指望考官和你一样是通灵大师系列剧的爱好者？”
“那些女生的预言为什么能及格？”他的同伴不服气。
“因为她们在考场上表现得更神经质一些，你看上去太严肃了。”金发男孩耐心地解释，“那年你喝了增龄剂去看MJ的演唱会，旁边一个哈萨克小子因为太过激动昏倒了。这是真实发生的故事，你敢说你的预言不是受到这件事的启发吗？”
“对哦。”男孩不自信地撸了撸猫的下巴。
“预言考试从来不是考预言内容，而是拼演技。”金发男孩总结，“如果你裹着破破烂烂的波西米亚毛毯，用烟熏两个黑眼圈，再模仿一下癫痫发作，我保证结果会完全不同。”
西里斯几乎要笑出声来。
“考试是应该检验真实的学识水平的。”亚麻色头发的男孩有些气馁。
“哦，那你对瓦西里是DM课程唯一及格的人这件事怎么看？”金发男孩露出一个嘲讽的微笑，“尤里安，去年的试卷可是你父亲出的。”
“爸爸说你们对这门课程有误解，”尤里安含糊地说，“他说你们没有把才能用对地方。”
“用来倒卖伏特加？”金发男孩气笑了。“好吧，我一辈子都忘不了高尔察克那伙人看到试卷的表情。”
“爸爸说你们年级中真正有本事的人隐藏得很深，”尤里安也笑了，“吃了魔杖的亏。”
“是谁？”金发男孩一脸兴奋，“我吗？”
“你想多了。”他的同伴一本正经地说。
穿着灰色长袍的卢平出现在小路的尽头，他在西里斯的对面坐下，看了看四周，魔杖隐蔽地挥了几下。
“没关系，只有两个来游玩的毛孩子。”西里斯推给他一杯啤酒，“怎么样？”
“我在外围就被发现了，”卢平小声说，，“葡萄园附近居然住着一大窝精灵，不是家养的那种，脾气很暴躁。眼下正是葡萄成熟的季节，他们拿着大棒四处巡逻，我觉得他们以为我是小偷来着。”
“没有巫师进出吗？”西里斯的心痒痒的，“其实你知道我才是最合适的人选，我可以——”
“我不这么认为，”卢平心里十分赞同邓布利多的安排，“而且那块地方的防御系统非常古怪，一靠近那个地方我就觉得浑身不自在。你在这里蹲点比较合适，前几天刚好是月圆……，不过，”卢平又转头看了四周一圈，离他们最近的两个男孩在吃午饭，“你应该伪装一下容貌，认识你的人太多了。”
“这里无聊透了，”西里斯无精打采地说，“这镇上的旅店、酒吧、餐馆我每一家都看过，这是人最多的一家旅店，侍应生到是说了不少那家的事，但都是一堆老掉牙的传闻，著名的哑炮学者，海因里希干了这个那个，家族成员内讧……“”
卢平的听觉比一般巫师敏锐许多，他发现隔壁桌上的两个男孩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另一种语言在嘀嘀咕咕，他制止了西里斯说他打听的一些布鲁斯特家族的见闻。
“……还说这家有个姑娘和表兄的遗孀在葬礼上打了一架……什么？”西里斯不高兴地问，他已经够没有成就感的了，如果不是一直以来的失望让期望值降低，他才不会打听这种琐事。
旁边的两个男孩已经解决了午饭起身离开，卢平看着两人从他们面前走过向旅馆旁边灌木丛中的小路走去。等他们走远，他才开口：
“邓布利多说过，我们不能引起别人的注意。”
“他太小心了。”西里斯的眼睛里怒气隐现，“他以为我在做什么？我早就洗清了自己的嫌疑，魔法部不会弄一群摄魂怪跟着我，我现在只是想寻回教子！难道他认为在这个远离英国的地方也会有一堆食死徒？你对未成年的巫师都大惊小怪。我听他们唠叨几天了，不是谈论去哪个景点游玩就是店里新出了什么扫帚。”
“谨慎一点总是好的，毕竟小巴蒂·克劳奇还在逃。”卢平补上一个静音咒，心里也不由得焦躁起来，“邓布利多就是通过他的动向才有了线索，而且我不认为应该事先嚷得所有人都知道是好事——我一直想跟你谈谈另一个问题，等真的见到他，你打算怎么办？”
“当然是马上带他回去！”西里斯愤怒地看着卢平，好像这么多年第一次认识这个朋友。“他寄人篱下，我是他的教父，父母委托的监护人，我必须——”卢平的表情让他异常不安，他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他成年了。”卢平一字一句地说，“他现在并不需要监护人为他做决定。另一方面，你虽然是詹姆和莉莉委托的监护人，但他被别的家庭收养了十六年。这户人家和你一样，跟他没有直接的血缘关系，有事实收养行为，他们在这个孩子身上的发言权可能要超过你。”
西里斯的眼睛里似乎要冒火。
“邓布利多写了几封信都石沉大海，无论是寄到学校还是可能的监护人那里都无人理睬，这说明什么？”
西里斯的语气有点艰难。
“只是那户人家切断了哈利和我们的联系，哈利一定很高兴见到……”
“这只是我们的期望。”卢平叹了口气，“这户人家明显不希望被打扰，从你打听的情况来看，关于他们的新闻够多的了。我们是詹姆和莉莉的朋友，但不是哈利的朋友。我们就这样走到那孩子面前，告诉他，你父母是被谋杀的，你得脱离现在的家人回英国去面对一堆陌生人，还有可能被当年的仇人找上门，你觉得他会怎么想？”
西里斯无言以对。
“的确不好。”邓布利多突然出现在两人身旁，吓了他们一跳。
两人惊喜地欢迎曾经的老师的到来，“有新消息吗？”西里斯迫不及待地问。
邓布利多点了点头，环顾四周，中午的天气已经很热，除了他们阳光下已经没什么客人了。
“布鲁斯特夫人手下留情，没把麻瓜世界的线索清理干净。”邓布利多向旅馆旁边的灌木丛看了两眼，“你们刚才看到有人从这里过去了吗？”
“两个男孩子，怎么了。”
邓布利多的眼神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西里斯，我不想教育你，因为我已经不是你的老师了，也理解你比任何人都迫切地想找到哈利，觉得枯坐在一个地方毫无意义。”
“先生，我不明白您的意思。”西里斯急了，“我按照您的吩咐，观察这镇上的客人，打探消息。这种守株待兔的方法——我们应该直接去找那个老太婆！哈利就在那栋房子里，您却不告诉我地址，也不允许我去找！”他激动地站了起来，卢平不得不按住他的肩膀。
“我不告诉你，是因为我也不知道准确的地点。不让你去寻找，是不想让布鲁斯特夫人的戒备更深。”邓布利多无奈地说，“我以前就见过这位女士，她是极为固执的。因此我指望能通过另一条容易的途径来达成我们的目标，而你的不耐烦和大意可能漏掉了最重要的线索。”邓布利多的魔杖点了点地下不起眼的一根枯树枝，树枝立马变成了一根古怪的绳子，末端的形状是一只小耳朵，颜色和地面几乎一模一样，一直延伸到旅店旁边的灌木丛里。
另外的两人这才意识到他们可能被偷听了。邓布利多大步离开，卢平和西里斯连忙跟上，当他们做好伪装绕到旅馆后面，发现两个男孩果然在那里。
“他早就该到了，不然晚上的宴会就要开天窗了，一定有什么事耽误了。”金发男孩烦躁地说。
“往好处想，布莱克一直都在镇子里，他不来跟我们会和是好事。”
西里斯和卢平听不懂两人的话，藏在隐形衣下面面面相觑，邓布利多和周围融为一体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看不见的微笑。
亚麻色头发少年手里的猫突然伸出脖子叫了两声，它的主人一下子警觉起来，抽出了魔杖，他的同伴还没来得及制止他，他已经对着空地大喊：
“风雪漫漫！”
魔杖尖端涌出的雪花超出卢平和西里斯的想象，感觉旅馆后面的空地一下子从夏天变成了冬天，当邓布利多带着两人从藏身的角落走出，地上雪还剩了薄薄的一层，足够留下他们清晰的脚印。
“手太快也不好。”金发男孩无奈地摇了摇头。撤去伪装的邓布利多笑眯眯地看着两个男孩。
“把话讲清楚也好。”尤里安一板一眼地说。
经过邓布利多的说明，卢平和西里斯知道金色头发的少年叫亚历山大·拉斯穆森，他的同伴名叫尤里安·斯米尔诺夫，都是德姆斯特朗的学生。邓布利多到旅馆的前台要了一个包厢，亚历山大把菜单扔到一边。
“你们老板的珍藏来一瓶，邓布利多先生付账！”酒吧里的其他客人纷纷往他们的方向看。
一个穿着围裙的胖女巫过来代替了惊讶不已的年轻的女服务员，亲自领着他们到了二楼的一个大房间，给邓布利多、卢平、西里斯和亚历山大每人倒了一小杯金黄色的液体，在桌上放了一盒冰块，并附赠一盘小鱼干。
“我的荣幸，邓布利多先生。”女巫恭敬地说，“您是来拜访布鲁斯特夫人的？”
“是啊，”邓布利多点点头，“希望她身体安康。”
老板娘露出一个真诚的笑容，下楼离开。
“沾了您的光啊！”亚历山大谄媚地说，抄起三个冰块扔进酒里。尤里安在一旁默不作声地拿小鱼干喂猫。
邓布利多尝了一口他面前的饮料。
“相当不错，”他朝对面的金发少年眨了眨眼睛，“这位夫人应该与布鲁斯特家族渊源颇深——不过我猜，到了今天晚上你的好朋友应该有更好的拿给你吧？你知道我为什么而来，不能帮我老人家一个忙吗，拉斯穆森先生？”
“我不是什么大人物，不值得您这么客气。”亚历山大表现得受宠若惊，卢平和西里斯都惊讶于他的面部表情转换速度，“我知道我们不该夜游，可是我们已经被关过禁闭，受到惩罚了。事情已经过去一年多了，魔法部录过我们的口供，您不能追着我们不放啊。”
“布鲁斯特女士拒绝我上门拜访，”邓布利多平静地说，“和你们新校长的态度一样。本来我不介意做个不速之客，但我后来觉得还是和本人谈谈最为妥当，由他的朋友来引荐似乎是个礼貌的举动。”
邓布利多的这番话让卢平和西里斯把两个男孩打量得更仔细了。叫亚历山大的少年沉默了一会儿，晃起了手里的酒杯。猫咪打了个饱嗝，它的主人抬起一双漂亮的琥珀色的眼睛，声音里似乎还带着牛奶的味道。
“你怎么不去纽蒙迦德打听呢，”他的英语很生硬，远不如同伴流畅，“卡卡洛夫比我们更清楚事情的始末。”
“我探望了卡卡洛夫，”他示意卢平和西里斯不要表现得很紧张，“就是他告诉我，找到菲利克斯·布鲁斯特就能得到答案。”
“我在仔细推敲几个事实：三强争霸赛结束的时候卡卡洛夫坚决拒绝了英国魔法部的搜查，把克劳奇藏在船上——在简单的搜查不会对他造成损失的情况下。回到德姆斯特朗，克劳奇意外被发现后，他爽快地承认了所有的指控，宁愿把纽蒙迦德的牢底坐穿也不为自己多辩解几句。”
“以我对他的了解，我不认为区区一个克劳奇就能威胁他甚至让他要拿纽蒙迦德来当避难所。命运是很难预料的东西，他并不想再回到食死徒一方去，为了保命他选择了窝藏克劳奇和伏地魔，无意中却暴露了布鲁斯特夫人隐藏十六年的秘密。”
邓布利多的话让其余四个人全部愣住了。
“窝藏——伏地魔？！”尤里安的手一松，眼睛瞪得滚圆，猫咪掉在地板上，发出巨大的响声，桌子都震了一下。“哪儿有伏地魔？不会是——我用斧头砍中的那条蛇？”
“我觉得不是，”亚历山大的脸色惨白，“我摔倒的时候屁股坐到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上面，我看见它有红色的眼珠，叫得歇斯底里的……天哪，我不会得痔疮吧。”
西里斯嘴里的酒喷了出来，卢平忍不住笑出了声，邓布利多惊讶地拿下眼镜擦了擦。
“居然让那玩意儿溜了！早知道用什么火焰咒，应该直接阿——万一成功了呢。”尤里安懊恼地拍着脑袋。
亚历山大一口气喝干了瓶子里的饮料，脸色恢复了不少。
“这辈子我再也没有勇气夜游了。邓布利多先生你看，我们就知道这么多。”他说，脸上恶心的表情还没有褪掉。
“你我都很清楚，我没有那么关心小巴蒂·克劳奇和他主人的下落。”邓布利多说，“不然你的话里为什么漏掉最关键的人？”
“他挨了克劳奇的钻心咒，休养了一个多月，他不比我们知道得更多。”尤里安沉着脸说，西里斯和卢平的手都攥成了拳头。
“伏地魔见到他了，他被发现了。”邓布利多面无表情地说，“我看得出，他自己也知道自己是谁了，对吗？”
敲门声响起，卢平起身打开门，是刚才送酒的老板娘，手里拿着一盘点心和一张羊皮纸，后面还跟着一个穿着棕色夹克的黑发青年。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戏精和撸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