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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重要的事 ...

  •   “二嫂,我那日也有错,不该猛然跟你提起进城做生意,惊到你了,以后咱们都改了吧,不要惹爹娘生气担心。”林湘芸只瞥了二嫂一眼,简单的回了一句。

      她对二嫂那日说的话早已经不计较了,可是她觉得,不能一味惯着她打着“心直口快”的幌子,每每出口伤人,借题发挥警告一下也是可以的。

      老二家见林湘芸松了口,很殷勤的使劲点头,“是是是,咱们改,咱们改。”

      杨唯棠此时才知,娘子回县城这些天,原来是跟二嫂怄了气,她竟没有跟自己提起只言片语。再看从来不会承认自己有错的二嫂都主动认错了,也暗暗服气林湘芸。

      又见柴房南边搭起茅草棚,下面超大的锅、大石磨、大筛子等一应俱全,杨唯棠吃惊问道:“就这两天功夫东西就置办齐全了?”

      连林湘芸都是吃惊的,想着公爹精打细算大半辈子,眼下也会能凑合的就凑合呢,像石磨,家中原本有个不大不小的老磨盘,大石磨磨出来的芝麻辣椒会更细腻,老石磨勉强着用也未尝不可。

      “你爹大把的往外撒钱呢,买这买那,眼都不眨一下,拉都拉不住。”杨母手里端着一菜筐辣椒,摘着辣椒蒂,埋怨的朝蹲在地上检查芝麻的杨老爹说。

      “没见识!你不把花钱把这些置办好,咋着做出来好吃的东西?做出来的东西不好吃,谁买你的?没人买你咋赚钱?”杨老爹头也不抬,慢条斯理的说。

      “娘,爹说的对,咱们把酱做得好吃了,以后可有得赚呢,别心疼眼下花这几个钱儿。”林湘芸见杨老爹果真是有气魄,说的很有道理,安慰了婆婆两句。

      “娘,小芸说的对,你看,春天咱们种西瓜,也是种的多了,夏天才收得多?这跟做生意道理一样的。”杨唯棠也附和。

      杨母恍然大悟,“唯棠一说这种西瓜,俺这脑子才转过弯儿,俺之前跟你说,你只会吹胡子瞪眼的发急。”

      杨老爹嗤笑一声,“离了西瓜、冬瓜,再也别指望你能想明白别的了。”

      一院子的儿女俱笑起来。

      大嫂从鸡窝里抓了一只老母鸡,拎着俩翅膀就要去割头拔毛,林湘芸笑道:“大嫂,不年不节,怎么要杀鸡了?”

      大嫂满脸喜色,“咱爹咱娘说了,今儿唯棠回来,更要紧的是咱家的大功臣也回来,得炖鸡肉吃。”

      林湘芸微红了脸,还没等张口,大娃就抢答了:“那功臣就是三婶!”

      杨木劈着柴火叫好,“好大娃,你也终于聪明了一回,都能答对你娘出的题了!”

      和乐热闹的时光啊,你是如此暖人心怀,真想永远就这样和家人在一起。

      老母鸡炖蘑菇鲜香无比,饭桌上七嘴八舌的说了不少趣事,也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离唯棠考秋闱只有半年时间,小芸要照顾他,还要在辣酱的事儿上费神,就让三个男娃进村学读书,小花年纪小,又是姑娘家,就在家里随便学几个字好了。

      林湘芸想说“相公哪里用我照顾”,看一家子皆大欢喜,也就没出声,也点头应了。

      大娃他们撅着嘴,老大的不高兴,去村学跟那个摇头晃脑的老先生学习,哪有跟三婶在一块认字好?

      “你们想累死你三婶啊?!”老二家一瞪眼,娃儿们登时禁了声,纷纷缩着小脑袋说,“俺不想累死三婶。”

      饭后大人们连一刻都不歇的,抹抹嘴就到院里干活去了,炒芝麻的炒芝麻,磨辣椒的磨辣椒。
      杨唯棠拿了几叠方方正正的红纸回屋,爹想在盛酱的小坛子上贴上“杨”字,他觉得这个主意甚好,索性就一次多写一些,放在家里慢慢用。

      林湘芸在院里看着大哥、二哥他们推磨,炒芝麻,深深佩服庄稼人果然是吃苦耐劳。天不亮就赶着牛车往县城里赶,再采买过东西回家,吃过饭就马不停蹄的干活,还元气满满的样子。大嫂、二嫂原本庄稼活就是一把好手,现在更不在话下,两个人就可以抬起百十斤的麻袋。

      “大哥,我来炒酱吧。”林湘芸一到这样的环境里,就觉得自己弱得像只离了水的鱼,大磨盘推不动,大筛子也晃不动,不过炒酱这个活儿还能干得了。

      “不用不用,三弟在屋里写字呢,那厚厚几打的纸想要写完可也不容易事,弟妹就回屋照应照应吧。”杨木用写字打发了林湘芸。

      “对啊,小芸,瞧你那细胳膊细腿儿的,还是干点细发活儿去吧。”二嫂也抹着汗说。

      对于干惯了翻地、背粮这些重活的庄稼人来说,这已经是轻松活儿了,像杨唯棠和林湘芸这样的,干脆就去干自己的事儿得了。

      林湘芸只好推门进屋,却见杨唯棠写好了一摞纸,胳膊下还压着一些空白的,竟伏在桌子上睡着了。

      林湘芸叹口气,不知道这几天怎么着点灯熬夜的抄书了呢。

      拿过一件棉衣,想要给他披在身上,衣服刚刚碰到他身子,杨唯棠就被惊醒了。

      “相公,以后把那些抄书活儿都辞了吧,这样熬把身子熬坏了还指望什么?再说咱们家现在这生意虽然不大,每天一贯钱是保底儿的,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呢。”林湘芸在杨唯棠对面坐了,认真的说。

      “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什么?”杨唯棠抬头,不怀好意的反问,眼中的亮光闪烁不已。

      林湘芸一看他的眼睛,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斜了他一眼,指指窗外,幸灾乐祸的说:“一院子的人,相公,敢吗?”

      杨唯棠隔着桌子抓住她的手腕,探身过来,嘴角带着坏笑低声说:“自然不敢,晚上可就不好说了,吃了你也不一定。”

      温热的掌心温度顺着林湘芸纤细的手腕深入骨髓。

      林湘芸脸上红潮涌动,冷不丁从杨唯棠手里抽出手来,拿起桌上的毛笔,耳朵红红的低头嘀咕一句:“还不知道到底是谁要吃掉谁呢。”

      这句话像是不甘示弱,更像激人斗志。

      杨唯棠凑近林湘芸透明的小耳朵,悄声说“那晚上,咱们,继续”,说罢顺势在她粉如樱花的脸颊上蜻蜓点水般印下一个吻。

      林湘芸按捺住兔子一样乱蹦的心,故作镇定,拿过一张红纸说:“相公,我来写字,你还是去念书吧,秋闱就剩半年了,那才是你最重要的事情。”

      杨唯棠看她拿笔的手细细嫩嫩,姿势别扭,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意味深长的说:“娘子放心,重要的事情我都会全力以赴的。那这些红纸就麻烦娘子代劳了。”

      林湘芸真就提笔写起那个“杨”字来,她小时候是练过毛笔字的,不过是没练出什么名堂,现在连怎么握笔都拿不准了,只能凭感觉一笔一划写下来。

      “丑出新高度了,”林湘芸写完第一个歪歪扭扭的字,忍不住皱眉自嘲。

      杨唯棠只抬眼看了一下,重又低下了头。

      再写一张,没有最丑,只有更丑。

      杨唯棠依旧不做声。

      再写,丑到无法忍受。

      林湘芸终于气馁,再偷偷看看杨唯棠写过的那些,工整小楷,横平竖直,就像他本人一样干净利索恰到好处。

      “娘子,不如我来帮你?”杨唯棠看看桌子上那几个颇有特色的字,再看看林湘芸愁眉不展的可怜相,抬头问道。

      “这写字还能怎么帮?要么你写,要么我写。”林湘芸干脆放下笔,在桌子上一趴,对自己这毛笔字水平颇为无语。

      杨唯棠看她俏丽的脸上布满无奈,像一只没逮住老鼠的小猫,像放下书走过来,“娘子,还是我来帮你。”

      把毛笔重新递到林湘芸手上,再伸出大手握了她白嫩嫩的小手,站在她身后说:“来,咱们一起写。”

      林湘芸整个人被杨唯棠拢在怀里,手被捏的紧紧的,他还时不时的扭过头来告诉她,这一竖要写得长一点,那一横只需要轻轻一点。

      杨唯棠嘴里呼出的热气落在耳畔,胸口挨着她的后背,林湘芸手心、鼻尖甚至后背都直冒汗,内心更是惶惶,好不容易才写完一张,杨唯棠放开她的手问:“娘子可学好了?”

      林湘芸赶忙点头:“学好了学好了,相公忙你去吧。”

      杨唯棠不置可否,重新捏了一张纸,再写,这次虽然比之前三个好了,还是差强人意。

      杨唯棠倒是不厌其烦,耐心无限,作势伸手要握她的手,“不如我再教娘子一遍?”

      林湘芸赶紧后退两步,“相公,不如你写一个让我看着,那样应该学的更快。”

      杨唯棠嘴角溢出笑来,那是一个诡计被识破之后的笑,暧昧又调皮。

      这回林湘芸仔仔细细的看了,再写的时候就刻意的去模仿他的笔画,果然,协调好看了很多。

      杨唯棠终于重新做回椅子里,又变回往日那个全神贯注的学霸模样。

      二人就这么各做各的事情,你写字,我看书,连光线渐暗都没有觉察,还是院子里飘来的辣酱香味惊到了杨唯棠,从书中抬头,只见娘子已经写了厚厚的几叠,空白的红纸所剩无几了。

      “相公可以去尝尝辣酱,你还没吃过我调配的辣酱呢,我写完这几张再收笔。”林湘芸像长了第三只眼,不等杨唯棠开口,手上不停,头也不抬的告诉他。

      “那,娘子再劳累一会儿,我先去尝尝。”杨唯棠闻到酱的香味忽然就觉得饥肠辘辘了,果真放了书,依言到灶房拿馒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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