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稀世珍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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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微凉的风从门口飘来，一片灿烂霞光从窗格子里钻进来，落在地上，像遗落的一块金色帕子。
这风，这霞光，似乎连竹林的清新之气都一齐涌来，让林湘芸随时光倒回到那日的竹林里。
杨唯棠的唇暖而温柔，他吻了她的花瓣般的唇，低下头来轻轻亲她的小耳朵，眼神里充满怜惜的呢喃“细小玲珑，甜美无比”，颈间的纽扣被解开一颗，杨唯棠又闻到那种迷人的馨香，只恨这不是家中帷帐内，遗憾的暗叹一声，侧过头，和娘子如鸳鸯叠颈，温热的舌尖在小小的耳垂上旋转，轻轻的、慢慢的舔，舌尖上像是触到了人间少有的佳肴，那么美妙，却舍不得它有半点融化。
灼热的触感从耳垂传来，林湘芸浑身战栗，瞥一眼竹丛缝隙里透进来的隐约的光，皱眉无力的小声抗拒“相公，不要啊，这……这有伤风化啊。”
杨唯棠停下，环着林湘芸的身子，笑得肩膀抖动，嘴里悄声重复一遍“有伤风化”，然后又忍着笑，肩膀抖动起来。
林湘芸终于从他怀抱里抬起头，伸出一根白嫩嫩的指头，指指书院方向，绯红了脸颊低声说：“在这地方，那啥，卿卿我我，可不是有伤风化？”
杨唯棠思索片刻，漾出一脸意味深长的笑来，林湘芸看着薄暮里这个挺拔的身影，还有脸上那种“我知道你也舍不得”的神情，忍不住握起小拳头，朝杨唯棠胸口一阵乱捶，嘴里胡乱抱怨：“拉人家到这小树林里来，相公不是君子。”
杨唯棠趁势抓住她两只娇嫩得小手，俯下身对她耳语：“那，娘子，等我放假，咱们，继续？”说罢还用力揽住她的纤纤柳腰贴在自己身上。
林湘芸原本已经绯红的脸，平添了几分娇艳，心内三分羞怯，七分兴奋，如网交织，却仰起头迎着他意犹未尽的眼睛，笑出了万种风情，“好啊，相公，我等你，继续。”
杨唯棠被如此撩拨，差点失控。看看夜色渐浓，娘子又怕有伤风化，自己终还是担心娘子回城太晚，极力平复汹涌澎拜的内心。最后两人才得以靠在一起说几句家常。
刚才娘居然问她，唯棠行不行？
神已成人，绝对很行。
不用亲身试验，我就知道。
杨木载着三弟来到的时候，林湘芸早已经收拾好东西，照样在娘的督促之下装扮一番，不过今天她很配合，甚至在娘说“好啦好啦，已经很美了”之后，还细细的修了眉毛。
女为悦己者容，原来是这样的心情——就是你连一根头发丝都怕放错了地方，笑容深浅对着镜子看了三百遍，还是拿不准哪一种才最能让他心动。
今天的时间过得尤其慢，太阳似乎挪不动脚，就一直停在那儿，娘一出去，林湘芸就开启了在屋里来回转圈儿的模式。
“小芸，唯棠来了，快出来呀，别磨磨蹭蹭的。”娘在门口叫她。
林湘芸反而煞住急急迈出的脚步，重新坐回床上，还懒懒的看了娘一眼，漫不经心的说：“来就来了呗，又不是第一回来，慌什么。”
林夫人睨斜她一眼，不知女儿又犯了哪门子邪，“行，你就躲在屋里别过来了。”笑眯眯的转身去接她心心念念的姑爷去了。
林湘芸心里怦怦乱跳，听见院子里有个盼望很久的声音说，“岳母，娘子未在家中？”
不顾得听娘说了什么，林湘芸一下子从床上弹起来，冲到镜子前扶扶发簪，把衣服的滚边仔细的抻了抻，深吸几口气，这才稳住步子向外走。
从床边到门前只有几步路，她却走得如同十八年一样长，地上每一块砖上的裂纹都看得仔仔细细，每走一步就像跨过了千山万水。
或许这就是姑娘出嫁的心情？激动、忐忑和无限的盼望，盼望那个伸出手来接走自己的人，憧憬和他携手会有怎样的一生。
杨唯棠站在墙边的迎春花下，背对着倾洒而下的万丈阳光，黑发，红衣，笑容灿烂，眼里闪烁着藏不住的光芒。
林湘芸似乎看见了一个披了大红花的新郎，儒雅英俊，意气风发，在花团锦簇里等她。
“娘子，我来了。”他对她轻轻一笑，像从天而降的王子，淡淡的，明净的，却有无限深情。
林湘芸头顶眩晕，轻轻斜倚了门框，眼中不自觉涌起泪花，“相公，原来是你。”说罢便静静瞧着他，像一个多年藏在深闺的姑娘，一出门便遇见了梦中出现过的那个人。
两人像初次相遇，四目相对，静静无语。
暖风吹动满墙黄色的花朵，枝叶摇摆，柳絮隔墙飞来，小鸟一声啁啾，阳光悄悄移动了它的步子，我的眼睛里有你，你的眼睛里有我，这就是最美好的绵长光阴吧。
“小姐，姑爷，你们站这儿干吗呢？”梅玉端了茶，一出屋门看见两个人点了穴似的站在那里，好奇的问。
“我们……我们好久没见了。”林湘芸答非所问的回了一句，梅玉“哦”了一声就端茶进屋了，小姐最近喜欢答非所问，不得深究。
他快步走上前来，牵住她的手，像久别又重逢一样，像怕丢了他的稀世珍宝似的，轻轻握住，再紧紧攥在手心。
林湘芸笑了，任由他牵着，眯起眼抬头看天空，“相公，这阳光跟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好像。”
杨唯棠脸上顿起迷茫，第一次见我？岳父的笔墨铺子吗？竟忘了那日是晴是阴，心内愧疚，诚实的说：“娘子记性甚好，我竟……不记得了。”
林湘芸嘴边仍是一抹浅笑，嘴角显出两个好看的小梨涡，看向他的眼里笃定的光芒熠熠生辉。
你记得也好，忘记了更好。
那天，我和你坐上颠簸的牛车，看见了宁静的阳光，也看见了你青涩儒雅的模样。
“她”怎样对你一见钟情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对你动了心、动了情，莫说史书和陈家千金，连命运到底许我在此多少时光，我都可以置之不理，只要和你柔情蜜意。
杨唯棠自看到娘子出水芙蓉般出现在门口，便有些神似恍然，这个总是眼波流转、巧笑嫣然的女子就是当初红盖头下的那个人吗？
握起她的手，她便也用力握住他的；你看她一眼，她便对你温柔妩媚的笑；你和她对饮，她便有好诗等你；知你囊中羞涩，她就勉力助你渡难关；时隔多日，她依然那么清楚的记得第一次遇见的天气和阳光。
我好似今日才有娶妻的喜悦和激动，那就这样吧，就让往事随风，珍惜眼前人。
进屋吃茶，寒暄，两人目光每每相遇，都忍不住相视而笑。
及至要上车回去了，才发现牛车上竟装了一顶油纸车棚，前后有帘子，左右可以挡风。
杨木笑道：“爹怕俺来来回回赶车风吹雨淋，就装了这么个棚子，要不是车上装了东西，三弟和弟妹躺在里面睡觉都不耽误。”
林湘芸和杨唯棠却齐齐红了脸，好在人多手忙，没人注意两人的脸色。
车上堆了几框辣椒、芝麻，杂七杂八要做辣酱的东西，只在车尾有一片空地方，两人就在车尾挤着坐了。
牛车慢慢晃出县城，村庄依旧安详，空气依然清新，路依旧颠簸。
杨木愉快的哼着小调，林湘芸静静靠在杨唯棠肩上，看路边的花草树木渐次后退，就像时光，有种从未有过的安心。
这就是爱情的模样吧，林湘芸想，你我都不必说话，就已经很幸福。
杨木已经有了经验，每逢三弟和弟妹坐车，就要从村西头小路走。这回还没等拐弯呢，听见三弟说：“大哥，从街上走就好。”
我想让所有人看见，你是我杨唯棠的娘子。
林湘芸没想到，自己都嫁过来三个月了，人家效率高的都已经身怀有孕了，从街上一过，照样还有小孩子追着喊“娘子娘子真是美，人见不走鸟见不飞。”
可是这回她只是低了头抿嘴笑着，杨唯棠也泰然自若的和她挤坐在车上，只时不时朝小孩子们友善的笑笑，不急不恼不难堪。
刚到家门口，先是四个孩子百米冲刺一样奔来，看见林湘芸，小花居然“哇”的一声哭了，扑上来搂住她的脖子抽抽搭搭，“三婶，俺想你。”几个男娃不好意思扑上来，俱红了脸，只围着三婶转个不停。
林湘芸柔声安抚小花，又在男娃们头上摸摸，指指车上说：“快去，车上有三婶送你们的礼物。”
小花听到这儿才止住眼泪，红着眼睛问：“三婶给小花带了什么？”
林湘芸被四个孩子簇拥了，从车厢里拿出四个活灵活现的纸鸢，“春天到了，当然是放纸鸢最有趣。”
四个孩子把自己的纸鸢拿在手里，欢呼不已。
“那个，小芸，那日是俺说话太冲，你也知道，俺有时候管不住自己的嘴，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别跟我这当嫂子的计较了吧。”二嫂搓着衣角走上来，声音低得像蚊子哼哼。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稀世珍宝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