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娇妻不认命》王三丫

37、他行不行？

　　次日一大早，杨家爷儿仨咕咕噜噜从老槐树巷子驮着辣酱坛子到吕氏馒头的时候，却见翠竹和大虎等在那儿，小推车上还放着两个大包袱，颇有备齐粮草、安营扎寨的模样。

　　三人纳闷：他俩怎么来了？

　　翠竹朝大哥一跺脚，着急嗔怪道：“要不是俺昨天去家里，都不知道家里发生这么大的事儿，哥，你们都把我当外人！连说都不说一声！”

　　沈大虎只朝杨老爹嘿嘿一笑，不等吩咐就开始像个老黄牛一样，吭哧吭哧从车上往下搬酱坛子。
　　“瞧翠竹说的，你是我亲妹妹，咋能把你当外人。”杨木看见翠竹跺脚脸红的样子，就想起她小时候淘气的可爱模样，忍不住咧嘴笑起来说。

　　“爹，我和大虎也要入伙，我掰着手指头算了，咱家里的地要种，做酱得要人手，买原料得要人手，还有四个孩子和奶奶要人照应，小芸陪三弟准备秋闱、大考就够忙活了，守摊子这事儿我跟大虎干再合适不过了，爹只要掂量着给俺俩发点工钱糊口就行，总强过另找外人吧？”翠竹噼里啪啦说了一通，手搭在二哥肩上，看看这个，瞧瞧那个。

　　三个大男人互相看看，脑子转了几圈，确实是，别看家里人多，老的老，小的小，这俩人上无长辈侍奉，下无儿女要养，倒是无牵无挂。

　　眼看馒头铺排队的人越来越长，杨老爹手一挥，发话“那咱家这前沿阵地就交给你俩了”，翠竹欢快领命，几个人齐齐动手，很快把酱坛子摆了规规整整的一排。

　　做过小生意的人果然是连交代都不用交代，轻车熟路，翠竹清亮的嗓子一吆喝，一会儿功夫就有三三两两的人围上来了，沈大虎则在旁边乐呵呵招呼顾客。

　　杨老爹对这两个毛遂自荐的员工煞是满意，即时上岗、业务娴熟，而且还知根知底，真是天时地利人和，齐了。

　　吕氏馒头的吕掌柜脖子里挂着大围裙，颠颠的跑了过来，见了亲人似的，把三坛子辣酱抱在怀里，声如洪钟的说：“这酱和我家的馒头简直是绝配！吃罢满口香！”

　　那些正在观望的街坊们，一听馒头掌柜都这么说了，不少人都拎着馒头拐到杨家辣酱这边，翠竹笑得甜美，动作利索，沈大虎殷勤朴实，谦恭和气，渐渐的，杨家辣酱这边竟然也排起队来。刚过晌午，做出来的酱就卖个精光，几个人欢天喜地的收了摊儿，又劲头十足的去准备明天的酱了。

　　春天来了，墙根下好像昨日还光秃秃，今天一看就悄悄冒出嫩嫩的青草色，风轻轻的吹，几只鸟结伴飞过。

　　爹娘去吃别人家的满月酒了，安静的庭院，林湘芸独坐在摇椅上，看着天空和飞鸟。

　　她喜欢这样悠闲的时光，不急不慌，不狼狈也不寂寞。

　　而且，还有人可以想念。

　　杨唯棠，他在干什么呢？是在念书还是伏案抄书？或许还顶着一双青眼圈儿？

　　想到青眼圈，林湘芸不禁莞尔，笑容掠过，脑海里显出玉树临风的身影，下一秒又不觉叹气出声：“唉唉唉，你这样消耗身体，以为自己是铁打的吗？”

　　“小姐，你要的东西我都买来了，”梅玉拎着菜篮子进来，直接拿到林湘芸跟前过目。

　　“都挺好，送厨房吧，”林湘芸扫了一眼篮子里的辣椒、猪肉之类，很是满意。

　　“小姐，你这又要做什么好吃的？”梅玉这几日已经对林湘芸刮目相看，原本五谷不分的小姐竟成了厨房能手。

　　“我还能做什么？除了酱这种没技术含量的，别的统统不会。”林湘芸从摇椅上站起来，云淡风轻的说。她也是留了一个心眼儿的，饶是相公的出类拔萃能督促她脱胎换骨，这厨艺也不能显得太炫酷，那不科学。

　　她想做一款新的酱，财务、运营甚至生产都有人承包了，自己就做个产品研发人员还是不错的嘛，下厨去。

　　林夫人吃满月酒回来，一进门就见亲女儿端着一盏辣酱迎上来，“娘，快来尝尝这个咋样？我新做的。”

　　虽然林湘芸笑得很真挚，很热情，依然无法融化林夫人心头的冰渣子，没好气的瞪她一眼，对毫无防备的林湘芸展开了连环轰炸。

　　“今儿我见了王掌柜家孙子，白白胖胖，哎呦，那软软的一小团呐，我可真想抱在怀里不撒手。”

　　“你说说你，正经事儿不干，净是操心些不该操心的事儿。”

　　“小芸啊，快点给娘生个外孙，让我乐呵乐呵，行不行？”

　　“你说你一天到晚捯饬什么酱啊，能不能干点别的？”

　　娘开口说第一句的时候，林湘芸就敏锐的觉察到娘今日受了不小的刺激，也罢，到娘这个年纪，什么都不求，只求儿孙绕膝，可以理解，所以把辣酱往条几上一放，双手叠放在腿上，坐的恭恭敬敬，她娘说一句，她就忙不迭的点头，绝不打岔，绝不顶嘴，待她娘说累了，终于斜靠在椅背上中场休息了，才巴结地端给她一杯水，开口说：“娘，明日唯棠放假，我还是跟他回杨家庄得了，省得你看我不顺眼。”

　　林夫人一听闺女要回婆家，立马把看不见的孙子又给忘了，心内虽然知道闺女在娘家常住不是事儿，但是这些日子家里热热闹闹，连吃饭都觉得比平日有胃口了许多，所以立马换了口气，心有不甘的问：“就不能再多住些日子？”

　　林湘芸一见娘又进入了舍不得、又不得不舍得的状态，像小时候那样，往娘怀里一钻，撒娇道：“我先回去几天，只要娘不嫌弃，我随叫随到。”

　　林夫人揉揉她头顶的乱发，拍着肩膀故作轻松道：“得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走吧走吧，在家这么些天我看你都看腻了。”

　　林湘芸直起身子，“小女谨遵母上大人教诲，不过，你还是得尝尝我做这个酱咋样。”

　　林夫人哭笑不得，说了这大半天，敢情她压根就没听进去，想到闺女就要回婆家，老两口又要回到大眼瞪小眼的节奏，心里到底不舍，勉强抄起筷子就着馒头吃了一口。

　　“嗯，这比上次那个有点嚼头，估计小年轻会喜欢，挺好吃。”林夫人简单评论了一句。

　　“我加了干煸肉丝，当然有嚼头……”林湘芸听了娘的精准定位和她预想的不谋而合，兴致勃勃的接话。

　　“唯棠，唯棠他没事儿吧？”林夫人忽然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问了一句，而且还刻意压低了声音，尽管家中并没有其他人在。

　　“什么事儿？”林湘芸一脸呆萌，不知娘是何意。

　　“哎呀，什么事儿，我就是说，他……他有事儿没？连这都听不懂吗你！”林夫人红了耳根，却死活不肯道破到底是什么事儿。

　　林湘芸眨巴着眼，手里端着那油汪汪的辣酱，看着走火入魔般的娘，依旧不解：“不懂，娘到底在说什么？”

　　林夫人怨恨的看了闺女一眼，以更小的声音含混的说：“唯棠姐姐不是成亲多年还没子嗣？我就问问唯棠是不是……”

　　林湘芸终于明白了她娘的意思，憋住笑，瞧着她娘的脸色反问：“娘，你咋知道这事儿就赖翠竹姐，或许是我姐夫呢，啊？你是问唯棠……行不行？”

　　林夫人气急败坏的朝林湘芸瞪了一眼，“我可没说这让人没脸的话，我意思是问问他……他是不是啥啥都好？”

　　“那不是还是问他行不行？”林湘芸看着娘的窘态，几乎要大笑出声，好歹是憋住了。

　　“就算是吧，那又怎地？我就是想知道，到底是他不行还是你不行。可真有你的，逼得你娘问出这种话来。”林夫人简直要恼羞成怒，干脆豁出脸来，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我行啊，他也行啊，我们都行啊，娘。”林湘芸感觉这一刻自己的脸皮简直比城墙还厚几尺，但是娘都已经问出来了，自己也不能回避示弱不是，拿出一副认真脸，脸不红、心不跳的说。

　　“瞧你这个傻样子，真没想这样的姑娘竟是我养出来，”林夫人在林湘芸额头点了一下，虽然语气满是嫌弃，脸上到底是绷不住，笑了起来。

　　都行就好，都行就好，那就是说抱外孙只是早晚的事儿。

　　林湘芸笑得歪倒在椅子里，揉着肚子直叫娘。

　　林厚富从铺子里回来，看见这母女二人，一个红着脸讪笑，一个倒在椅子上揉肚子，也兴致勃勃的问：“你们娘俩说啥呢？说出来让我也高兴高兴。”

　　不料二人异口同声拒绝了他：“私房话，不告诉你。”

　　碰了一鼻子灰，林厚富悻悻的嘟囔一句，“不告诉我，我还不稀罕知道呢。”一甩袖子去花圃里侍弄花草去了。

　　林夫人见状，朝林厚富的背影努努嘴，小声说：“瞧瞧，越老越脾气越大，总要哄着才行。”说罢，柔声细气的叫声，“老爷，好好的生什么气嘛”，迈着小碎步追了上去。

　　林湘芸看着爹娘相伴而去的背影，有些失神的想：杨唯棠，你和我，会有这样斗气吵嘴的一天吗？

　　哦，还有，我也很想实践一下，检验你行不行呢。

　　没有娘在身边，自己却呆呆的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