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2019.04.13 ...
-
小九随后也赶到，却还是不插手，只是看着炽阳人群里来来去去。
小九知道她在找什么，却只是拎了壶酒，小口饮着，止步于厅堂座椅前。
乞丐们不会无缘无故赖上炽阳，想必是有高人在背后指点。而这位高人如此眼光独到，万千人中独独选中了两位上神，谁能相信这只是巧合。
然而事实是，炽阳找遍了整个天鲜阁，也没有找到任何疑似灵力高强的仙或魔。
小九的酒都喝完了，炽阳才安静下来，思索自己那里想错了。
“也许不是你想错了，而是高估了那个人呢？”小九提醒道。
“怎么可能，那人一眼就能知道我们是上神，特意送上魔气较之寻常更重的饭菜，怎么可能只是一个普通人？”
“非也非也，你怎知那人是因为知道了我们是上仙，才出此策。兴许只是恰巧碰上呢？”
炽阳怀疑的眼光瞟向小九，“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在包庇他们呢？”
小九举起双手，选择投降。
不过炽阳显然听进去了他的话，还非常一本正经的进行了分析：“虽说这里比较繁华，但其实人口流动性不大。城里突然来了两个陌生人，的确很容易引起别人注意，更别说天鲜阁内人来人往，店里小二辨人的功夫可不差。只是我想不明白，为什么偏偏是我们两？”
“也许他们只是见我们出手阔绰，所以想要敲上一笔呢？”
炽阳怀疑的眼神再次瞟向小九。“算了，不听你瞎说了，我再去找找。”
小九却叫住她：“你这么执着，其实不是因为今天的事吧。可是，沅倾下凡少说也有三万年了，普通魔族的性命也不过几万年，你未必还找得到。”
炽阳神色未变，道：“那又如何，一模一样的名字，说是巧合你信吗？就算以前的人已经死了，现在不是又有新的了吗？你如果不是来看热闹的，不如帮我想想怎么除去这片土地里的魔气。”
炽阳一开始打的主意本不是斩草除根，只是日子过得无聊，那些乞丐找上门来刁难，她就随他们玩闹一场。可后来小九告诉她，沅倾以前就吃过天鲜阁的亏，那她自然不能再不当回事。县令的介入是她找的借口——天鲜阁无论如何还处在凡世之中，她一个上神，无权过问。但县令有责任、也有权利敕令天鲜阁关闭，至于借口，她都已经找好了。
仵作验尸是把好手，查起天鲜阁的毒物来却是犯了难，有经验的老大夫在一旁也是一筹莫展。
天鲜阁太干净了，干净得很不对劲。
可是两人明知道有问题，却不知道该从何查起。
“大厅里还候着几位客人，不若去给他们把把脉？”炽阳适时提醒道。
厅里被炽阳用蒙汗药迷昏的人都还没醒，歪着脖子趴在桌子上，之前蛮横指着炽阳的右手无力地瘫软在桌面上，正好方便了几人的诊脉。
老大夫行医数十年，见过各种疑难杂症，却少有今日这般棘手的。
他一一诊过后，就过去回禀关县令：“这几人皆是天鲜阁常客，老朽方才以为他们诊过脉，脉象有异，时强时弱，时快时慢，却查不出具体的原因。”
关县令问：“那他们会如何？”
老大夫一生行医，想到后果，心有不忍：“活不过三十。”
炽阳上前一步，垂眸问关县令可否借一步说话。
炽阳生得不错，通身气度更不是普通人可比，关县令不担心她心存歹毒，自然就允了。
“还未问过姑娘名姓。”
炽阳没有屈膝行礼——怕损了这位关青天的福泽，只是矜持道：“炽阳。这次找关县令，主要是——”
炽阳话未说完，关县令就截过话头去：“炽阳姑娘似乎对天鲜阁有些私怨。”
“确实。”
关县令得此答案，毫不犹豫地道：“若是如此，姑娘恐怕还是不要插手这个案子的好。”
炽阳自然不肯，道：“关县令觉得我会被情绪左右？”
“难道不会吗？姑娘觉得，您现在情绪稳定吗？”家里有位敏感多疑的夫人，所以关县令从来不敢对女人的情绪抱有期望。
“好，即便如此，关县令也不能否认天鲜阁确实有问题吧。”
“是。”
得到关县令肯定的回答，炽阳就送了口气。只要关县令心里不相信天鲜阁，她就能找到办法。“既然如此，关县令为何不听听我的建议呢。”不给他回答的机会，炽阳又接着说：“虽然仵作和大夫查不出什么来，但也不过是因为天鲜阁用的毒太不常见了。”
关县令挑眉，肥胖的脸上用处不解：“何意？”
“传闻蛮夷有种毒药名为无恙，取一种无名草芥为用，晒干后辗磨成粉，再以秘法调配，无色无味，药效缓慢，长期服用者极易早亡，死状与寻常人无异。”
关县令却问：“真的有无恙吗？”
炽阳反问：“有与没有，重要吗？”
的确，无恙只是引子，有或没有，有什么区别呢。
只是炽阳不免也要多问一句：“关县令似乎对天鲜阁也有私怨？”
“有与没有，重要吗？”一模一样的话，还给了炽阳。
天鲜阁上下，涉嫌投毒伤人，已经被悉数收监，只等后日开堂候审。
关县令怕有人已经逃了出去，拿了天鲜阁的花名册对了一遍，又让人提了掌柜的一个一个认了脸，确定无一遗漏后，才命人锁了监牢，只等后日。
只是那锁锁得住旁人，却未必锁得住炽阳。当然，也未必锁得住里面某个扮猪吃老虎的人。
三更半夜，正是逃狱的好时候。
炽阳用过了晚膳就在监牢旁蹲着了，隐了身形后，打更的从她身旁经过了三四回也没察觉出异常。
月上中天时，周围的灵力传来了波动。
没有什么动静，一个人影就晃出了监牢，朝着一个方向离开。
炽阳稍微辨认了一下，确定是出城的方向，只是不知他要去那儿。在立刻抓住严刑拷打和放长线钓大鱼之间纠结了一下，炽阳选择了前者。
于是那逃狱的人只觉场景忽的一换，他就到了房间里，坐在椅子上，双手被绑在身后，灵力被禁锢，身前站着面无表情的美人。
他一下血色全失，失禁了。
炽阳闻着房内的异味，不敢置信的背过身去，悄悄化出镜子来照了照。
抓他的那一瞬间炽阳就确定了，这人就是凡人一个，只是不知怎么的身负异能，不然也不能从监牢里明目张胆地逃出来。
“说，你到底是谁？”
那人被吓到了，说话都不利索，翻来覆去就两句话，一句说他只是个店小二，另一句说让某某救他。那个某某他说得含糊不清，炽阳也没大听清楚，不过估摸着和他这一身有关。
看这样子，怕是问不下去了。炽阳不甘心就这么把他扔回监牢，索性先捏了个会说话会动的假人搁进去，好歹先蒙蔽过关县令。
回了自己的房间，炽阳想着刚刚那一幕，心里到底意难平。全然不顾已经深夜，直接发了密信给小九——
“我看起来有那么恐怖吗？”
作者有话说
第166章 2019.04.1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