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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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译先生这两天胃不舒服，今天更是到了极致。同租的室友望着外头淅淅沥沥的雨，和轰轰烈烈的风，到底还是拿出车钥匙，说是送他去医院。
翻译先生每天案牍劳形，鲜少按时吃饭，早就有胃炎的老毛病了，这次倒不算来势汹汹，只是持续得时间忒长了些。
“你要不还是住院吧？”室友建议说。
翻译先生之前刚忙完一个活，领导人好，给他放了一周的假，带薪。
本来还想出去晃悠两圈的，现在却被这胃炎缠着哪都去不了。可即使如此，翻译先生还是拒绝了室友的提议。
风吹雨打的，车也不敢开得太快，一路颠簸着，下了车翻译先生就先吐了一场，豆大的汗珠砸下来，吓得室友连忙大声喊一声。
急诊室一进，急性肠胃炎。
医生要求他住院，翻译先生死都不肯。
医生开药，翻译先生三急，白着脸溜达去了厕所。
厕所人有些多，前头有个拄着拐杖的男人，回头看着脸色苍白的翻译先生，好心地往右让了两步，示意翻译先生：“要不您先？”
瞧瞧这态度，忒气人了些。
翻译先生打量了一下，难怪，这人要是不气人才怪了呢。
“怎么，记者不当，转行当瘸子了？”
翻译先生和记者先生是同级校友，一个英语，一个新闻。两个专业都是学校的王牌专业，常常为了第一争得头破血流，倒叫其他专业看了不少笑话。
而眼前这两人，更每每是笑话中的主人翁。
翻译先生参加某某大赛拿了奖，记者先生就必定也会去拿一个同等量级甚至更好地奖项；
记者先生公费出国交流，翻译先生不甘人后，自费也要去国外镀层金；
更有甚者，翻译先生前脚搭上了新闻院的院花，后脚英院的院花就成了记者先生的女朋友。
有句老话说得好，既生瑜何生亮，这两人就如同周瑜和诸葛亮，合该相爱相杀的。
“你这不也是打算转行吗？怎么，脸色这么白，肾虚？”
“你他娘的才肾虚呢。”
翻译先生气得厕所都不上了，转头回去就要求住院。
医生被他这朝令夕改震惊到了，翻了翻床位，表示，就去这儿吧。
室友回去给他收拾东西，翻译先生到底还是溜达着去了厕所。到了病房，却见一刻钟前见到的某人就坐在房间里。
病房是三人病房，中间一道帘子隔开。如今医疗资源极度紧张，翻译先生能蹭到一张病床已是感恩戴德了，哪里还顾得上周遭环境呢。
只是爬上床后，把帘子一拉，将自己完全隔离开来，彻彻底底地展示出对边上某人的嫌弃。
病房了配了一台小电视，连了网，另另张床上的病人拿了遥控器，好像是在看相声，笑得不能自已。
翻译先生有些好奇，可是自尊不允许他拉开帘子去探看外头的情况。
一个小时后，室友姗姗来迟，带来了他的换洗衣物，和……一碗白粥。
“你就要我和这个？”翻译先生无肉不欢，怎么可能满足于区区一碗白粥。
“医生叮嘱过了，你现在不能吃那些重口的，老实喝粥吧。不过我说，你帘子拉那么紧做什么，见不得人吗？”
翻译先生小口咽着粥，抽空还腾出嘴来让室友闭嘴。
“行吧，你先吃，我得回去了。”
室友也是有正经工作的，只是在家而已，这一天下午光陪着翻译先生在医院折腾，工作还堆着没做呢。
不过转头，就见另一张床上的病人盯着自己，那人有些眼熟，好像这两天在手机上见到过。
他脑子转得快，一下就想起来，这人可不是昨天还上热搜来着吗？
“您，是xx记者吧？”
翻译先生惊呆了，听着语气，怎么感觉像是小迷弟一个？
记者先生矜贵的点点头。
室友连忙向前两步，夸张地说：“我……我是您的粉丝啊。您腿还好吗？昨天真是太惊险了，幸好摄影师拉了您一把。”
昨天市区台风过境，记者先生在街口报道，路边的一棵树却拦腰断开，直直摔下，要不是摄影师眼疾手快，拉了记者先生一把，现在他就不是躺在医院，而是殡仪馆了。
翻译先生心里冒酸，不咸不淡地问室友：“你工作不做了吗？”
“做做做，我先走了，您保重身体。”临走前还激动地握了一下记者先生的手（kaiyou）。
翻译先生气得直捶床，“那我呢？”
“没事，你是打不死的小强，我走了。”
这犹如被喇叭放大过得音量，加上旁边记者先生的笑声，在翻译先生听来真是明明白白的讽刺。
他两三口想要把粥喝完睡觉，记者先生却身残志坚地下了床，夺过翻译先生的碗和勺。
翻译先生眼睛瞪得老大，手伸向半空，护食的模样莫名有些可爱。
“你不是肠胃炎吗？慢点吃，不然待会儿又该不舒服了？”
说完，记者先生甚至还动勺舀了一口，递到翻译先生嘴边。
翻译先生只觉一股气堵在喉咙口，他甚至大脑高速运转，试图回忆在记者先生抢碗的过程中，他有没有神不知鬼不觉的下毒，不然该用什么理由来解释对方的殷勤。
“我饱了，不想吃了。”
“啊，这样啊，可浪费食物是可耻的，你介意我吃完剩下的吗？”
记者先生突然不毒舌了，翻译先生抹了一把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又把碗夺了回来。
他虽说是用勺子舀着喝的，但勺子上肯定占了口水，然后又混进了粥里。看记者先生刚刚的架势，真有可能把剩下的粥喝完。虽然翻译先生乐于看记者先生吃瘪，但是要他喝沾了自己口水的粥，还真是有些怪异呢。
“你一个为国为民的记者，难道没人给你送饭？”
还真有，没过半小时，就有穿着雪纺长裙的知性女人带饭来了。熬得奶白奶白的猪脚黄豆汤，对于如今的翻译先生来说，简直就是大型杀伤性武器。
他眼巴巴地看着记者先生慢悠悠喝完一盅，优雅地用纸巾擦干油光，又和那位小姐姐热络的寒暄。
终于等到人走了，记者先生问翻译先生：“怎么，吃醋了？”
翻译先生什么话都还没说，就感觉自己被噎了一下，半晌才回过神来，问：“你怎么变得gay里gay气的了？”
当时的大学是文科类院校，又和国际接轨，各种潮流思想层出不穷，基佬和拉拉更是遍地都有。只是翻译先生怎么也没想到，大学时候还出淤泥而不染的记者先生，怎么现在反而这样了？
“呵，要你管？”
好吧，这天是聊不下去了，睡觉。
也不知道是不是病痛抽干了精力，翻译先生一觉睡到第二天六点，要不是门响，他估计还能再睡。
开门进来的是记者先生，他没穿病号服，而是穿了休闲服，额角有一层薄汗。
虽然被吵醒了，但翻译先生意外地没有起床病，反而很自然地和记者先生问好，还问他这么早做什么去了。
“习惯了，就早点起来走动走动。”
“你腿，没事吧？”
“还好，问题不大。”
“那就好。”
一段简短的对话后，翻译先生又陷入了梦境。
再醒来，就是一阵早餐的香味。
还有一点阳光，透过窗帘冒了进来。
台风过后，市区又开始艳阳高照，天高云阔，好不自在。
“醒了？要吃点吗？”
是一碗南瓜粥，从旁边递过来的。
翻译先生掀被下床，淡定道：“稍等，我先洗漱。”隔了一会儿，病房的洗漱间里又传出一声“谢谢。”
记者先生抓筷的手顿了一下，很快又当作什么都没发生，淡定地继续进食。
翻译先生在医院住了五天，不知不觉和记者先生摈弃前嫌混成了饭友，临出院的时候还有些不舍。
“怎么了？”
“那个每天来送饭的女孩子，是你……女朋友吗？”
“不是。”
得到否定答案，翻译先生的心松了一下，但很快，他就意识到，这样想很不正常。
任意翻开一本爱情小说，它都会告诉我们，这样的心松在一定程度上来说，是一个人沦陷的开始。
只是，翻译先生清楚明白的知道，记者先生应该不是gay，毕竟人家是真的谈过女朋友的。
很久后，翻译先生提出这个疑问，记者先生勾唇一笑，说：“你怎么确定人家就不是相爱相杀呢？”
好吧，学校里基佬和拉拉占了半边天，难道两边院花还不能有点什么吗？
只是这戏演的，回想起来只有两个字可以形容——尴尬。
只是这也是很久以后的事了，眼下，翻译先生看着面前提着饭盒的记者先生，开始不知所措。
“你什么意思？”
“我发现，和你一起吃饭还挺有趣的。”
“到底什么意思？”
“你有没有意向，以后和我一起共进三餐呢？”
“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在向我表白？”
“当然可以。”
答应是当然的，只是很快，翻译先生就遇到了人生的难题，这种时候，他是应该霸气地推开记者先生，还是柔弱地请求他慢一点？
“可是，不是你先说我肾虚的吗？”
记者先生很记仇，哪怕那个话题是他先提起的。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