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不靠谱的案情（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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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黔边这里的情形与邱青望预料的出入太大，小顺几乎帮不上忙，只能看着罗昀白忙碌安排。
罗云白看他垂头丧气，欲言又止，便知他有一肚子话没法说出来，勾唇一笑，三两句话就把一肚子的“邱先生说……”给套了出来。“邱先生是谁？”
“是王府的先生啊？”
小顺心说完了，最后的底也漏了。
“哈哈哈！”罗昀白笑起来，“就凭你这几分本事，还以为自己演的多好？”
“你管我！”益阳王没有正式入朝，他对朝廷命官的认识也就是那些要么威风凛凛要么脑满肠肥的人物，没想到其中也有如此不正经的，这时候他才开始注意到，这位知府大人竟然很年轻，不过二十七八的样子，长得很英俊。
“这位邱先生思维也太‘敏锐’了吧？”怎么会从一个若有若无的指证就想到寒门士族之争上去，他自己不就是淮州邱氏出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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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行文言辞激烈地斥责大理王狼子野心，果然段玉明也不再遮掩，公布了一份大理王的“遗诏”，自立为昭王，陈兵边境，兵锋直指岭南十六州县。
五彩云绕着山岭，天明气清，两军都还未动手，都秉着呼吸预备打架。小顺终于明白过来，一直以来他觉得奇怪的地方在哪里：罗昀白是知府，为什么行军打仗的事情还是事事都要他来发号施令？而且“义勇”听起来不怎么像朝廷的兵。
他跟在罗昀白后面学着处理一些文书。用罗昀白的话来说，他好歹是益阳王的人，学习处理杂务也能熟悉一下军情，将来上报时也能说的详细一点。偶尔他从文案中抬起头，看着罗昀白忙碌的身影，又想不通如此用心的官员，一身坦荡，无论怎样都不像拥兵自重的人啊。
但随着双方对战事的投入，罗昀白也越来越难见到，渐渐另一种想法绕上他的心头：姓罗的不会是拿整理抄写文书的事把我绊住，然后去干坏事吧？想想又觉得不可能，就算不给自己事情做，以他的本事也坏不了谁的事儿，何况罗知府也不是吃素的。
终于罗昀白被他傻瓜一样的目光看烦了：“你想问什么就直接问。”
“你为什么派义勇去打仗？”
罗昀白看了他一眼道：“你那位邱先生，同王府其他幕僚合不来吧？”益阳王再无人可派，还有幕僚给他差遣，那位邱先生是怀着什么想法把他们排除的呢？
小顺觉得世上聪明人挺多的，点了点头。
罗昀白又道：“大理国与大秦修好，双方不动刀兵已经几十年，大理有没有训练士兵我不清楚，但黔边府兵的战力肯定不及义勇十分之一二。”
“那你怎么能调动他们？”
罗昀白笑得真心，要是来的是王府幕僚，肯定早在暗中记下而不会开口问出来。
“自从老安太师在黔边任上组了这支义勇，养着他们的一直都是旬阳安氏，所以他们一直没有进入朝廷的建制，掌握他们的自然——”他忽然明白了那位邱先生的猜想，而且把其中的线索连了起来：旬阳安氏在大理和黔边的影响力至今不下朝廷派来的知府，掌握这支义勇的历任知府无不是受了安太师遗泽，安氏要在黔边做什么事情，无论在明在暗都很容易。
小顺只能听懂他话里一层意思，那就是刚才罗知府亲口对他说，黔边义勇的战力胜过朝廷的正规军队，而且只受知府辖制，朝廷管不了。他发现温文尔雅的知府大人身上渐渐浸出一种霸道张扬。罗知府，我读过书的，拥兵自重我懂的！
罗知府看出来了，他不在意。这个小内侍挺有几分小聪明，邱先生颇有几分眼光。
现在看来：贡象一案里落子的不止一个人，段玉明想挑边衅和朝廷翻脸，然而旬阳安氏在这里的势力不可小觑，就算不趁机掺一脚，趁便做点栽赃一二太容易了。十年设一局，别人又从何躲避？也许从顾经后人发配开始，这些人就是安氏掌握之中的闲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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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军对阵，朝廷任命的大将还没到，局面只能靠罗昀白手中的义勇支撑。不过反正大秦对云南之地也没什么兴趣，只需守住门户即可。
段玉明不断向黔边增兵，据探军令下达，已经不见“大理国王”之名了，这等于说承认大理国已被他掌握。
“罗大人。”有义勇军中小将来报告情况，“下午近傍晚，大理士兵与我军发生冲突，大理士兵三次冲击我军防线，均被击退。”
罗昀白还未说话，便见小顺面上，一片高兴松快，不由一笑，再对小将说：“季文令你亲自来，可是有要有事要告诉我？”前边义勇指挥，赵彦，字季文。
小将见小顺在此，稍作停顿。
“但讲无妨。”因他现在是朝廷在这里唯一的代表，以后诸事可能都要由他来临时“监军”，所以干脆一开始就没有避开他。
“是。”小将脸上也没什么初战告捷□□敌兵的喜色，“三次攻击在辰时二刻、巳时初刻、午时末刻，进攻疲软无力，赵将军疑心有诈，特命末将来请大人定夺。”
罗昀白又不是神仙，哪能凭三言两语就料到段玉明在想什么，只能叮嘱赵彦约束将士，切勿因胜而骄，轻敌冒出，守住防线最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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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报连连在朝廷和黔边之间传递，小顺的各种消息也就趁机夹带进去，有罗昀白帮忙，也没露什么痕迹。
“问你对段玉明迁一边打仗一边迁行在什么看法。”赵融把信扫了一遍，道。罗昀白比他们想得知情识趣，而且来往信件中他对邱青望的兴趣显露无疑，必然是他和小顺十分融洽了。他这些日子忙于查案子找线索，看到罗昀白每几天一封的信，三分挑衅，七分玩笑的通邱青望你来我往，拿战局对弈，心里泛出醋味儿来。
“大理国都近郊在这几年不是很安稳，不久还发生了山体滑坡，良田房舍毁掉不计其数，还拖垮了一截城墙。”邱青望道，信上字迹有了变化，出自小顺之手，看来罗昀白玩得差不多了，情势是真胶着了。
小顺很细心，大事上他做不了什么，但这段时间跟着罗昀白接触了很多，不得不用心学。
“那样如何？”既然他谈正事，赵融当然要配合。
“如果只是泥石冲刷下来冲毁屋、田的话，那可能是水土疏松导致，如果整个山体都滑落下来的话，那极有可能都城选址就选在一个容易动荡的基址上，这一次是出现在近郊，下一次呢？”
“他要迁都？”赵融吃惊，打仗迁都，一件就可以算是大事了，可段玉明的打算居然是打仗时迁都？
“平常时候，百官阻力会很大，他想用打仗作借口，逼迫大臣同意他迁都。”原本的大理国都城选址在羊苴咩城，为的是面向大秦，也是要防御缅族等的入侵，故没有注意到基址动荡的问题；而这些年来大理见衰，这个都城又是大理西南屏障，老大理王才不会同意迁都，所以段玉明要挑战大秦，把生米煮成熟饭。
军报上说已经刺探到他借口方便指挥，把行在迁到北边的清平城了。
“我也只是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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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惊堂木一拍，一桩风流韵事便搬上了公堂。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不靠谱的案情（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