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82、情源,情缘(2) ...
-
“那大师兄呢?”应结晨问。为什么没有大师兄?
“你们太丢脸了,肯定装作不认识你们。”
“胡说!全世界都知道他是我大师兄!”
傅筠婧奋起,反抗。
应结晨十分赞同地点头。是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们是一条战线上的。来啊,大家一起丢脸啊。一个都逃不掉!
卞乐奇手按住下巴翻眼往上看,一边喃喃地自语:“全世界?不至于……全靖水,倒有可能……不对!我以前没来的时候,也不知道大师兄是你的大师兄!”
傅筠婧抽出坐垫扔向他,哭笑不得地骂道:“你到底帮谁的?知道自己是哪个战队的吗?”
猪队友……她捂额,不知该哭还该笑,她要精神崩溃了……敌人太强大,队友不给力……
一把接住飞来暗器的卞乐奇一顿,猛然醒悟,欸!?我去!刚才的是友军!双手合十诚心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攻击的时候忘看方向了。”
傅筠婧看着他啼笑皆非:“谢谢,你刚才的一招爆头,全军覆灭了!”唯一一个对抗敌军强力战斗力就这么被你给爆了,同时还爆了他们唯一翻盘的机会。
卞乐奇瞪大眼睛,立马站起,指着对面:“不会吧!还有三师兄呢!”不是吗?说完,他猛然顿悟,转头问谋清,手还指着前面的亚历克斯,“三师兄呢?”抓紧给自己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狮王?”谋清环着臂,扁扁嘴,丝毫没放心上地反驳:“当然在他的无边大草原喽!陆生和海生,一个世界的吗?他当然在他的草原上统率狮群喽!”反击太弱。
此话一出,傅筠婧真想一巴掌拍死他。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卞乐奇这个笨蛋,攻击的时候也不考虑逻辑,抓住什么是什么。害她又受了一击暴击。
亚历克斯一只手按在桌面,侧身往她这边看。他明白谋清话里是什么意思——他明年就要毕业了,之后,他们就是两个平行不相交世界里的人了,他和他们的世界,再也不再交集。他不在意地勾了勾嘴角,打算助他们一臂之力。
“龙都能变成鲨鱼,狮王为什么就不行?”他开口,说道。
“说得好!”
傅筠婧、卞乐奇猛烈鼓掌,高声喝彩。
他戴罪立功成功了!卞乐奇尤其开心。他的鼓掌,非比寻常地快……
幸好这句话只是他心里想想,不然,傅筠婧真的会一掌拍死他。害她受到暴击的立功算是立功?最多算是扯平!
一角,竺以研抬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亚历克斯得意地扬扬下巴,带着挑衅。这种幼稚的较真他见多了,习惯了,竺以研头一低,继续低头看书。亚历克斯的表情就这么无声凝在了嘴边。
“狮王要变成什么呢?比抹香鲸厉害,跟鲨鱼差不多?”谋清眼环着四周,压声反问道。
“另一种鲨鱼。”
谋清顿住,语塞。
“喔!K.O.。”傅筠婧站起来兴奋地喊道。
应结晨、卞乐奇、傅筠暖一齐鼓掌。——再次击败对手!
“大白鲨呢?还是虎鲸?”谋清不服,眼游着周围,卷土重来。他不相信了,他入了战局,他就呛不了他们?
“随便。都差不多。”
谋清吐血。嘿!他居然被这不按套路的打败了!嘿!他不信了!
鼓掌助威队又一次喝彩如雷。
柴譬祎看着,噗哧一声忍不住笑了。赫连翾微笑地看过来,他余光一瞟,整个人惊到了,但随即,又继续笑了起来。
“他们的日常一直都这样吗?”柴譬祎侧头,低声问赫连翾。语气意外地温和,像被感染的小男生。
赫连翾看着他,收着微笑点点头,沉声问道,“羡慕吗?”声音低沉、磁性。
“我说没有,你信吗?”柴譬祎反问。他嘴边的笑容,就像向阳灿烂的向日葵。
“不信。”赫连翾笃定地回道。
顿了一顿。“蛮羡慕的。”柴譬祎说,回头去看还在僵着的场面,宛若远在他方。事实,却是近在眼前。他只是一个见证者。“这种,一起幼稚,一起打闹,一起打架的感情。”
“羡慕什么。你还不是有我嘛。”赫连翾双眼看着他,说道。
噗哧,柴譬祎嘴角一斜,像是听到一个很好笑的笑话。为不引起目光,尽力憋笑。但还是笑得说出话。这句真心实意的话,好像是他这世纪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但赫连翾只是浅笑着看他,一言不发。平常如果他这么说,他会骂他一句有病,但今天可能真的心情很好,才毫无忌惮地笑得这么开心。赫连翾只是静静地看着,并不挑出。
谋清抱胸,顿了顿,终于开口,方向却选了另外一边,——柴譬祎这边。柴譬祎被突如其来的转弯吓了一跳,整个人怔住,嘴边的笑容反射性地收起,猛然坐直,满脸的“一头雾水”。心虚,他们有没有看到他刚才那个样子。
“小子,别听他们胡说,这个外援呢……”谋清眼看着他手指着西浣,“肯定是缺席的。所以,我提点你一下,等这个小魔王进了谢水龙亭……”眼睛斜着傅筠婧,“一定要说服你爸,让竺以家走——下——神——坛,坐到她的旁边。她想闹事的时候,这面瘫头一转,眼一看,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保准安、然、无、恙。”
这是指桑说槐!柴譬祎绷着背立即意识到。
“二师父,你这是拉大师兄入战火!”傅筠婧手指着谋清大喊道。
“二师父,你把他拉下马,是会雪崩的。”亚历克斯环着手臂提醒道。
谋清,咧嘴嘿嘿一笑,毫不在意。
柴譬祎转头看看赫连翾,用眼神问他“什么情况”。赫连翾默然地头一转,转向竺以研。
刚才的那句是补刀,也是挖苦。只是,前面的,对的是谋清,后面的,对的是竺以研。暗讽了他的默然不动,他的杀伤巨大,也料定了他不会加入。这不是一句特意的嘲讽,就像他刚刚加入战局说的那句话一样,他是习惯性地嘲讽学长,只要上面有提到,他一出声,必然扯到他的身上。——那是一种深入骨血的敌视和讨厌。
不过,雪,不是天天崩,但雪,会在意想不到之中崩。
“不会的。”竺以研抬头,对上亚历克斯的眼睛,一眨不眨地说道。
明里,否定了他不会发展到人仰马翻的局势,暗里,又否定了他不会加入战局的推断。——他无所谓,可以奉陪到底。
明暗,都是抬杠。
亚历克斯沉下眉,不甘示弱地反击回去,顿时,双眼之间,雷光迸溅。整个房间都漫起了火药味,蓦地静了下来。
谋清提起了中央的茶壶,摇了摇头,慢慢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唉,火候不到,还不足以做他的对手。狐狸都知道要夹着尾巴做人,可惜,某只狮子从不考虑这点。可惜啊,可惜。
应结晨看看之间火花四射的两人,再看看悠然喝茶的谋清,焦急败坏,突然,脑子陡然一转,记起什么,立马毫不放过地抓了过来。
他转头看向谋清,问说:“二师父,你刚才去哪了?”
谋清懒懒地抬眼,瞟了一眼还互不相让的两人,他的目的得逞了,也就不跟他们计较前嫌了,悠悠地收回目光,简单了当地给了两个大字:“吃、饭。”
“在哪里吃的?”应结晨马上一脸惊骇地接着问道。
——北条家不是说为了等他们刻意推迟了给他们准备早饭,您起这么早是在哪吃的?
“厨、房。”
“您偷吃啊!”应结晨和卞乐奇一齐惊讶万分地看着他的脸喊道。
听到这一句话,他们两个才把目光转了过来,偃旗鼓息。
他们都明白这一句话后面带着的后患。
余光瞥到这一幕的应结晨暗暗松了空气,放下了吊着的心。不负他猛然飙升了的演技,这两位终于松手了。不!是松眼了……他心里哭笑不得。他的心都要被他俩给跳没了。上辈子造的什么孽,遇上这么一个奇葩师父,还碰上这俩煞星。关键是,他还是里面的夹心!什么事都要让他操心。他心里万分郁闷。
谋清转头看了看,满眼毫不羞愧地写着“有什么问题”。“反正都是给我们吃的。早拿和晚拿有什么区别?我这样,还给他们省事了呢?”他大言不惭地道。
“师父,您这是强词夺理!”傅筠暖喊道。
他们这一动作,其他人也都看在了眼里。好了,警报解除,开始下一个正题。
“二师父,你可别让人家抓住把柄。”亚历克斯沉声提醒。
这就是他和竺以研看到的不定隐患。
二师父的性格,他都已经习惯了。而且,他刚才说的晚一点吃不如早一点,反正都给他们吃的,逻辑上,没有任何问题,有问题的,在道德上。
“放心。你二师父是什么人?就算他们装了监控,我也能有办法把它们戳瞎,全部戳瞎。”谋清伸着两指做着“戳瞎”的动作。做完,毫不在乎地抖着身子,全身细胞都在嚣张地叫嚣“这点小事,算什么?也不想想他是什么人?哼”。
亚历克斯捏捏眉心。当然了,二师父不会失手。他心累的是,他居然被应结晨夸张的言语和自己顾全大局的心理转移了注意。满心的挫败。
反省了一番看向竺以研,他已经收起kindle,侧头静听他们的谈话。
确实……竺以研不是一只不会咬人的狗。亚历克斯心里想道。
他已经不在意了。这就是他们俩的日常。互呛暗讽,常有的事。365天里发生三千次。那是他们内心深处根深蒂固的敌意。
“二师父,您可真威武……”傅筠婧托着下巴有气无力地“捧吹”道。
“对了,二师父你这么早出去干什么啊?”傅筠暖好奇地问。
“扬威。”谋清态度随便地一答。
应结晨震惊,后怕:“二师父,你又去做什么奇怪的事情了?”
“下战书。挑事。让他们放马过来。”谋清懒懒地道。
应结晨,囧。
卞乐奇不禁惊问道:“二师父,你这不是搞事儿吗?”
谋清眼一抬:“不搞事,他们也不会放过我们。”
“为什么?”卞乐奇大声问。
谋清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突然发觉这个二愣子不是在疑问就是在疑问的路上。他今生估计也会死在疑问的路上。
谋清提过茶壶,慢慢悠悠地给自己又斟了一杯茶:“万涘家有三个死党。易兮、冷除——万年的狐朋狗友,臭味相投,霍悠——太穷,蹭饭、凑牌局的。”
“霍悠家不是家道中落吗?” 傅筠暖疑问。怎么会在万涘家还当龙家帝王的时候就很穷了呢?
“不是家道中落。”谋清纠正,“是一直很穷!从六百年前穷到现在。百家给他面子才说的家道中落。”你见过这么早就中落的家道中落吗?一中落,中落个六百年?
应结晨略微心虚地瞄了瞄竺以研几眼。毕竟说的是大师兄的爸爸家,而且二师父绝不会单纯只说很久以前的霍悠家,肯定是会牵扯甚广把大师兄爸爸也一起牵扯进来的霍悠家。他隐隐有些后怕。害怕自己又一次躺枪挤扁。虽然说吧,大师兄的祖宗是竺以家,但毕竟大师兄有霍悠家的血脉,他怕,大师兄听了会不高兴。而且,刚刚还刚跟三师兄发生了那样不愉快的事!然而,竺以研只是看着谋清静静地听,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
谋清继续说道:“日常就是,万涘、易兮、冷除开牌局,霍悠大摇大摆地走进门,家传宝剑一放,‘今天吃饭又没钱了赢点酒钱’。赌注,家传宝剑。偶尔,实在没钱又没牌局,就会拿着剑上街去卖剑,不过有牌局的时候,一定是绝不错过地硬凑上来。
这种时候万涘家总喜欢开玩笑,‘剑输了,没赌资了怎么办?’就会答,‘剑输了,人还在。人抵给你。’‘暖床烧火做饭带娃都可以?’我家祖宗就会这么调侃。霍悠就会欣然答应。‘这样也不错,有吃有喝有好房住’。于是万涘家就开始烦恼了,‘我要不要八抬大轿迎你上门?’‘不用,给我开扇侧门就心满意足了。’他能大摇大摆地自己进来。”
亚历克斯汗颜。这是一群什么人?
傅筠婧,日常基番……
“那易兮家呢?”傅筠暖好奇,问。他怎么不说话?
“易兮家会臭着一张脸,‘趴’的一声,‘我胡了’。”谋清摇头、感叹,“易兮简直是死板到无趣,连玩笑都懒得开。”
“那霍悠家岂不是输了?”没钱再开局了。傅筠暖问。
谋清抱胸:“像易兮这么一本正经的刀子热豆腐是不会要走投无路的身上最后一点值钱货的。虽然万涘也不要。所以,接着来。”
那岂不是厚颜无耻地就地薅羊毛?!傅筠婧心想。
“那你们家呢?”傅筠暖问。
“当然要了!”谋清提调道,“要便宜那家伙?输了不用钱,赢了倒给钱。明目张胆地坑蒙拐骗啊!”
也没有这么严重啦!不都是你情我愿的嘛?就当给人家吃饭钱嘛。应结晨心里为霍悠家辩解,完了,转头再看看竺以研,仍旧波澜不惊,连眼睛平静地都没有起伏,不知道是坚信他爸爸的家族不会做这种事情,还是毫不在乎。
“反正这四个祸害聚在一起就是喝酒、聊天、逛街、搓麻将。”谋清接上道。
“为什么要说这些?!”卞乐奇忍耐不住,问。他丈二的和尚,完全摸不着头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