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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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殿！”虽然听到审神者的话，加州清光还是完全放不下心。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审神者是不是受伤了？
难道审神者遇到什么危险了？
无数可怕的猜测瞬间划过加州清光的脑海，于是他不顾五虎退的迟疑和审神者的阻拦，大喊一声：“主殿，我来救你！”就直接打开浴室的门冲了进去。
然后他看见，倒在浴室地上，正努力用毛巾遮住自己，但依然露出底下白嫩的肌肤上，密密麻麻可疑痕迹的审神者正用一种惊惧绝望的眼神看着他。
“主……殿？”
加州清光有一瞬间的失语，他的注意力完全被审神者胳膊上、胸膛上、还有大腿上泛红的肌肤以及各种或青或紫的印记所吸引。
虽然只是刚刚诞生人形的刀剑付丧神，加州清光却不是五虎退那种天真无知的类型。
或者说，除了短刀可能稍微心性单纯一些，其他的刀剑付丧神，绝大部分都由于经历了漫长的岁月而见识过世间许许多多的人事，他们可能并不精通很多专业的知识，但在常识上却不会与普通人相差太多。
而且由于各自的喜好专长不同，很多付丧神也在除战斗以外的领域有着非凡的建树，比如烛台切光忠的厨艺、歌仙兼定的文学素养、药研藤四郎的医术、堀川国广的家政能力、莺丸的茶道等等。
当然，也有一些个性奇葩的兴趣爱好，比如鹤丸国永的惊吓艺术以及数珠丸恒次的佛学理论（手动滑稽_(:з」∠)_ ）
加州清光热衷于将自己装饰得更加可爱以博得审神者更多的宠爱，所以他们对各种与美和可爱有关的事物都相当敏感，十分追求时尚潮流，他们对指甲油的各种型号和色系如数家珍，对于其他诸如衣服饰品之类的事物也抱有极大的热情。
虽然这样的天赋对于身为刀剑付丧神的战斗本职并没有太大帮助，但对于加州清光这振刀本身还是颇具实用意义的。
话题扯得有点远，但总之，加州清光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孩童，因此他相当清楚自家主殿身上那些密密麻麻的痕迹到底意味着什么，甚至由于精通战斗，他都能具体想象出到底是怎样的方式，什么工具，多大力道才能够产生那样的效果。
于是他更加的不知所措了，此时的加州清光甚至有些痛恨起付丧神普遍高于人类的视觉与听力。
因为他能够清晰地看到蜷缩在离他最远的对面墙角的审神者脸上厌恶而痛苦的表情，听到频率越来越不稳的呼吸声。
“主殿，你……”
“出去！”
还未说完的话被粗暴地打断，加州清光惶恐起来，不是出于对可能被主殿厌恶的担忧，而是他看到，审神者藏在并未完全戴好的面具后，已经泪流不止的双眼。
“主殿我……”
“出！去！加州清光！”
更加声嘶力竭的吼声中已经带上了丝丝哭音，就像是困兽之斗，又像是濒死之人最后的哀鸣，加州清光只得退出浴室，小心将门重新关上。
转身对惊恐地抱着小老虎的五虎退摇了摇头，加州清光牵起他的手往外走去。
时间调回审神者与加州清光分别后，独自拿着毛巾和五虎退的内番服走进了浴室。
跟古典和风的本丸建筑并不搭，浴室里的设施十分现代化。
莲蓬头的花洒、白瓷的浴缸，这让信之再一次产生了穿越时空的诡异感觉，不过这间与他原本所在时代风格相差无几的浴室也稍稍消去了年幼的审神者心中由于忽然独自来到陌生时代的不安。
是的，不安。
不论是刀剑付丧神还有式神这种玄幻的设定，还是拥有穿越时空的先进技术的时之政府与时间溯行军，这些都颠覆了原本成长在一个完完全全以科学为主导思想的社会中的信之的世界观。
独存于时空夹隙的小小本丸，隔绝了他与外界的大部分联系，而从历史名刀中诞生的永远不老不死的刀剑付丧神以及看起来就年代久远的建筑群，都让他不可避免地产生了一种时代的割裂感。
再也没有任何时刻比现在更加清楚地意识到，这里并不是我的时代，我本来不属于这里。
没有亲人、没有朋友、甚至，连一个认识他的人都没有。
虽然原本的时代中，他大部分的记忆是灰暗的，甚至结局也挺惨痛，但那就是他的人生，他的根源所在。
因此没办法坦然，没办法一笑置之，更没办法一路向前不再有一丝留恋。他的心里藏满了对未来的忧虑和不安。
此时年幼的审神者并没有急着洗澡，而是拿出狐之助走前交给他的通讯器打开。
通讯器做成一支细长的圆筒状，像一支名牌钢笔，只要轻轻按下顶端的按钮，就能向一侧弹出一个透明的光屏，但手指触碰在上面就像信之那个时代的智能手机一般，可以操作变换界面。
他登录了审神者论坛，发现当前热评的话题是诸如：“宝箱190开了，还没有肝到村正”或者“数珠丸大佬求快到碗里来”之类的。总之大部分他都还不是很懂。
搜索有关加州清光和五虎退有关的信息，他想要具体了解一下自己这两振刀的历史还有喜好什么的。
不论怎么说，作为审神者却对自己的刀剑一点都不了解也太失礼了。
看看别人家的清光和退都喜欢些什么，等下去万屋的时候也能买些礼物送给他们。
审神者暗自在心中想象着加州清光和五虎退收到自己礼物后的兴奋模样，清光应该会抱住自己撒娇，而五虎退大概又是羞涩地说声谢谢，然后把自己埋进小老虎里吧。
这样想着，嘴角不自觉就露出一丝笑意。
“原来很多加州桑都喜欢石榴红多过西瓜红？唔——番茄红又是什么红？”直男癌晚期审神者表示自己完全分辨不出来。
嘛，到时候让清光自己选就好了，不过万一他真的让自己帮他涂指甲油该怎么办？
信之略有些苦恼地想。
之前要自己喊他“清光酱”就已经够别扭的了，再帮他涂指甲油？
年幼的审神者打了个寒颤，起了一胳膊的鸡皮疙瘩，感觉自己可能会有走上原本笔直的人生大道岔出去的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上的危险。
#别看我年纪小，我知道的可不少#
五虎退感觉送他什么都会很开心，不过可能最让他高兴的还要属送他一个一期哥吧……不过据说这位一期一振桑很稀有的样子。
一边盘算着，得到了想要的信息的审神者终于收起了通讯器，摘下面具、脱下衣服打算速战速决。
接着，他看到了自己身上的痕迹。
前胸后背，以及大腿内侧不可描述之处，全都是丑陋狰狞，带着淫（和谐）靡气息的紫青痕迹。
那些饱含着疯狂的情感和蚀骨的欲望的黑暗记忆，一下子如潮水般向信之涌来，瞬间将他淹没。
他踉踉跄跄地走到花洒下，打开水阀，任由温热的水流击打在自己身上，然后身体无力地靠着墙缓缓倒下。
浑身颤抖地蜷缩成一团，他双目无神地凝视着前方空无一物的地面，口中喃喃地自言自语。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不是已经死了吗？现在这个身体应该是时之政府用高科技重新塑造的吧？为什么这些东西还在啊！”
他双手抱住头，死死地睁大眼睛，崩溃地声音都变了调：“那个……男人……那个……变态……”
水温很合适，但信之却感到浑身的血液都冰冷下来。
久久的寂静，静到信之终于反应过来，要赶紧把这些痕迹洗掉，于是他大力地揉搓着自己的皮肤，好像这样就能把所有肮脏、恶心的感觉也一并洗掉。
不顾很快就发红的皮肤，也好像完全感受不到痛楚，他就这样疯狂地擦着。
温热的水流忽然停了，信之这才怔楞着停下动作，呆呆地仰头看着不再出水的花洒。感觉仿佛连它都在轻蔑地看着肮脏丑陋的自己，嘲笑自己的软弱。
大概是因为长时间没有用，水管出了些问题吧。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啊……”一滴水珠顺着眼角滑落，接二连三，更多地水珠滑落下来，不知是原本就残留着脸上的水滴，还是泪珠。
信之呆坐在墙边，一动不动。
又过了不知多久，思绪还处于混沌状态的审神者忽然听到了敲门声，接着，加州清光的声音隔着门传来：“主殿，你洗好了吗？”
时间仿佛暂停了一刹，所有纷乱的思绪瞬间全部回笼，信之下意识地就要站起身去够放在一边的毛巾，结果脚底一滑，身体在抓住毛巾的瞬间失去了平衡，狠狠摔倒在地。
“嘶——”，剧烈的痛感让他不由吸了口气。
接着，门外传来加州清光更加焦急的呼喊声，门把手被转动，浴室的门眼看就要被打开了。
此时信之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声音清晰的回荡着。
绝对，绝对不能让清光他们看到我现在的样子！
他一边慌忙戴上面具，又将身体缩成一团躲在墙角，还用毛巾遮住羞耻部位，一边对着门外大喊：“清光，你不要进来！”
然后，门开了。
当双眼对上加州清光诧异而震惊的目光时，有个声音在心底说：“一切都完了。”
感受到徘徊在身上各处的视线，一时间，自卑、羞耻、绝望，还有身体上的疼痛，都让他面目扭曲。
巨大的怒火霎时涌上心头，在听到加州清光欲言又止的问话时一瞬间爆发出来。
“出去！”信之不顾一切地仿佛用尽了平生的力气将音量提到最高吼出来。
然而加州清光并没有退出的意思，他站在原地，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
“出！去！加州清光！”信之觉得如果加州清光这次再不出去，他一定会直接自杀的。
他并不知道，当时他眼神中透出的决绝和恨意将加州清光吓得不轻，以为自己一定会被送去刀解。
加州清光终于退了出去，当看到门关上之后，信之像是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样，颓然坐在地上。心里没有一丝温度。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