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调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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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久，警察也到达医院。
张医生把他们引进病房，指了指床上的少年。
“嫌疑人是这位？”小警察一进门就瞥见绑着夹板的黄毛，作势就要控制住他。“……”黄毛翻了个白眼，“别搞歧视ok？”作为派出所的常客，警务人员对黄毛十分眼熟。“谁看得上那个神经病……”黄毛噤了声，侧头看客人紧握住秦舸的手。
哦，了不得，还真有个……
他想。
“开玩笑开玩笑，小兄弟别放在心上。这位是？”
“我是李寡。他的爱人。”李寡眼里满是深情，丝毫没有对这种不受世俗待见的感情而遮掩。“啊……额……那啥……”警察小哥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挠头组织了一下语言。“可以给我讲讲什么情况吗？”李寡楞了一下，扯扯嘴角，“非常抱歉，没有和医生们解释清楚害你们担心了。这只是一个误会。”
“阿舸他啊，精神上有些问题，行为会偏激一点。”
“有证明吗？”警察小哥掏出小本子记录起来。
“没有。”
“事情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前几个小时吧，送来医院之前。”
“嗯……是干那什么的时候？”
“啊，对。”李寡耐心回答着。
“但是为什么会这么惨烈呢。看起来他好像并不愿意。”
“他啊，是个别扭的性子。知道受虐症吗？他就有这种倾向。我们在床上的时候，兴起的时候，他会咬自己的手腕，越疼他越兴奋。”
“这次不知道为什么，他居然带了一半断掉的牙刷。”
“我真是失职，只顾着自己，等到他拿出来，狠狠捅自己脖子的时候才发现他的血已经把被褥染红了大半。”
“这样啊……还有其他人知晓这种情况吗？”
“嗯，没有吧。毕竟是那种癖好。”李寡摇摇头，“不过他父母知道的，他精神上有点问题。”
小警察刷刷刷在本子上记着，“是在家还是在酒店发生的？”“酒店。”李寡报出一个地址，“路上还碰见这位小兄弟。”黄毛一直关心着他们的对话，闻言应答了一声，“是的。”
“有什么异常吗？当时。”“没有。”黄毛仔细回想了一下，“他一直都这样的，不怒不喜。我其实看不出来他到底是什么情绪。”他耸耸肩，“我也不方便下定论，还是看秦舸他自己的说法吧。”
“嗯……”小警察咬着笔头，“他也没醒……也不能听人一面之词……”正在他小小声默念前辈传授给他的经验的时候，突然冲进来一对夫妇——正是秦舸的父母。
.“阿舸！”女人冲进来扑在秦舸身上，哭丧一样死命摇着他，“阿舸你怎么了？别吓妈妈啊！醒醒！”而跟在后面的男人也是一脸悲戚，不忍看一般移开了视线。“够了！！”张医生忍无可忍，“全都给我滚出去！”刚才女人的摇晃让秦舸手臂上的针头滑脱了，肿起一大块，“病人要好好休息！你们出去哭丧！！”
于是一群人就被撵了出去，面面相觑。女人的眼泪还挂在脸上，说话还有些哽咽，“嗳，李哥。”她这样叫李寡，欲言又止。“嗯？他没事的。”李寡给了她一个眼神，摇摇头。“哈哈，别在意。张医生就是这样的。”小警察赶紧为张医生解释，顺便转移话题，“你们是秦舸的父母对吧？”
“嗯。”女人应答，眼泪又要涌出来。小警察窘迫地在浑身上下摸了个遍，掏出皱巴巴的纸巾递给她。“女士别激动……我会调查清楚的。”
“你们是怎么知道这事的？”
“我通知他们的。”李寡回答，“毕竟是他们的孩子，应该最早知道的。”
“啊，这样啊。好吧，那请问你们知道秦舸他有受虐症的倾向吗？”
“啊？啊……哦，这个呀……”女人偷偷瞄了眼李寡，“是，是的……”见李寡没什么其他的表情，又继续说下去，“是不是受虐症我是不知道的，但是精神上的确有问题。”“嗯？比如？”“啊，那次！他从学校天台上跳下来了！被报道过的，不知道小同志还记得吗？虽然说是近一年前的事情了……”
小警察掏出手机搜索了一下，果然发现了这篇报道。闹得不大，所以大概只有学校论坛上有一星半点的信息。清一色的评价——
【疯子】
【像他这种人死了才好。】
【这人谁啊？我们学校的？】
还有对这种行为刷666的。
啊，看来是真的。“我大概了解情况了。应该是个误会。”小警察正准备调解一下，从外边又风风火火冲进来一个人。
“阿柏你是要死吗？？一声不吭就跑了！”王芜冲上去扯黄毛的衣领，“知道我有多担心吗？？”“还不是怪你……”黄毛小小声反驳。“艹！我怎么了？你自己去勾搭女人，被人揍了我帮你有错？”“没……只是……”“只是什么？？还有理了？！”王芜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眶，“算了，就不应该找你的。”
“额，那啥……”小警察看他们快要打起来，连忙拦住两人。“有事好好说哈……”“没什么可说的……”黄毛别头，不看王芜。王芜咬咬唇，气的直跺脚。“哎呦，小五来啦？”曹医生去院外抽了支烟，夹带着冷风和烟草的气息搂上王芜的肩膀。“曹医生。”王芜算是打了招呼，“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说着转身就走。曹医生赶忙拉住他，“唉唉，小五别介啊！周柏他就是这样，犯不着生气！”王芜也不说话，低气压地站在那里。“额，那啥，也没事了……”小警察打破尴尬，“我就回去了？”“回啥回？没啥事？”曹医生敲了他脑袋一下，“哦哟现在的小警察都这样吗？是叫你解决事情，不是当个和事佬的。”“额……不是个误会吗？”小警察翻出小本子给他看记录，“当事人的父母也都这样说了啊。”
李寡走上去拍拍小警察的背，给了他一个微笑，“谢谢您了。”示意他可以走了。
才从病房里出来的张医生突然凑过去闻李寡身上的衣服，又凑过去闻秦舸的父亲。“这可做不得数。”他推推眼镜，拉住小警察。“还是慎重为好。”正要开溜的小警察欲哭无泪，老老实实待在原地，后悔没有跟着师傅出警。
感觉关系好复杂呜呜呜……
“醉酒之言可是当不得真的。是吧。”
女人一听这话，连忙凑过去闻自家老公的衣服。之前和李寡喝的酒气还没有消散，刺激着人的鼻膜。“但是我很清醒。”李寡冲他笑了笑，笑意却没到达眼底。
“再说，伤口不止是秦舸一个人弄出来的，就算是那种癖好，也不至于往死了下手吧。”他指指自己的脖子。
“他喜欢死亡之前的那种高|潮。”李寡眯眯眼，反驳他。
“等等……停一停……”王芜插|进两人之间，“秦舸？”
“嗯，小五你认识？他出了点事……”张医生也这样叫他。“……是。”心情糟糕的王芜并不想纠结名字问题，狠狠瞪了一眼周柏。
“那，你和他什么关系？”小警察一听又有关系，硬着头皮问他。
“朋友。”
“小五别理那个警察……忒不负责任了。来来来我带你去看看秦舸。”
“我想起来了，路上不止碰见他，还碰见这位小兄弟呢！”李寡突然拍了一下巴掌，像见着亲人一样拉住王芜的手。“啧。”王芜甩开他，白了他一眼。“你谁啊，没见过你。”“唉，那个时候你不是拉着秦舸说悄悄话去了吗？记不得我了吗？就几小时前。”
“没印象。”王芜冷冷甩下这句话，跟着张医生进了病房。李寡暗暗捏紧拳头，不屑地看着王芜的背影，冷笑一声。
秦舸的情况实在说不上好。
王芜凑上去探他的呼吸，浅浅的，随时都要断掉的样子。“别看他这样，其实不严重。”张医生揉揉王芜的头，“养几天就好了。”“可他没有醒。”他抬头看他，轻轻说着。“他只是累了吧……”王芜找了个借口，又盯着秦舸不放。
“啊，是吧……”张医生附和他，没想到王芜根本没有指望他应和他，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这份累里面有我呢。”
“还有他的家人，同学，老师。”
“甚至这个世界。”
“张医生你知不知道，他没有母亲。”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调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