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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云中谁寄锦书来,燕子不回旧巢去 ...
清晨,安君望在村中别家的公鸡打鸣声中睁开眼睛,这是他和薛城相依为命的第三日。
安君望轻轻跨过旁边睡得正香,丝毫没有醒来迹象的薛城。像往常一样把前一天的剩饭放到灶火上加热,然后默默等饭香把薛城叫起来。
“怎么又起这么早?”薛城果然轻哼一声,慢慢从床上爬了起来,揉着惺忪的眼睛。
“习惯了。”安君望道。
他偷偷盯着薛城看,通过三日的同床共枕,安君望发现薛城在刚睡醒的短短时间里露出的自然神态十分可爱,没有嘲讽别人时的轻佻也没有打架时的狠唳,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纯真小少年而已。
“今天准备做什么?”薛城问。开始不慌不忙地穿衣服。最后套上那件安君望给他晒洗干净的外卦,打心底地感到满足,长舒了一口气。
安君望回答道:“你家里的那块地,我们去收了吧,家里的存粮不多了,而且这几日都没有见到山匪闹事,或许今年他们不回来了呢。”
“不用你,我去就行。”薛城点点头同意了。他现在和安君望相依为命,一张嘴变成两张嘴,多出来的那张自己还不忍心让他饿着,所以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凑活地活着了。
薛城走到院中,用手舀起一捧凉水洗了把脸。坐在板凳上大口吃着安君望给他热的饭。
安君望坐到他旁边道:“我之前答应刘佟等开春了和他们家去云州城挣钱。”
薛城皱皱眉,能去云州城挣钱是好事,眼前这小家伙肯定还没见过云州城那样热闹繁华的地方,肯定会喜欢的。只是,自己刚和安君望生活在一起,还没尝到多少甜头,就又要分开了吗?刘佟家甚至于村中所有人家都对自己有一种避而远之的态度,是不可能带上自己去云州城的。
薛城强忍着心中的失落道:“那就去吧,记得照顾好自己,被人欺负了一定要告诉我,我给你出气,如果没挣上钱也没关系,回来凉溪村我们一起……”
“但我现在不想去了。”安君望眨眨眼道。
“我们一起种地也能活……你说什么?”薛城问。
“我说我不去了,我走了你就又不好好吃饭了。”安君望答。
薛城不语。这对于安君望来说是走出翠岩县这个朝廷不亲父母官不爱地方的机会,如果只是因为自己就放弃,对安君望太不公平。但自己又无法说出让他离开自己的话。
然而安君望从来没有这样想过。自己能去云州城是承了刘家的情,本来就不好意思,只是为了能让娘亲的日子好过些才勉强答应,如今娘亲没了,自己和薛城一起生活,薛城的田地也可以耕种收获,足够养活两个小少年。自己还没有刘佟要娶媳妇那样远大的志向,所以也不想离开这片熟悉的地方。
薛城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便扛着农具去地里发作了,安君望收拾着薛城的碗筷,又是一个和谐相处的早晨。
薛城中午汗流浃背地往家走时,还未进门,就远远听到安君望家中有女人大声哭闹的声音,薛城神色一紧,急忙跑进去。
刚进门就看到安君望惊慌失措的神情,安君望脚下跪着一个老妇女,正抱着安君望的腿叫少爷,一声高亢过一声,一声悲戚过一声。
薛城被她叫得脑仁疼,想一把将她扔出门去。
“什么情况?”薛城揉着太阳穴问。
“她……”安君望准备解释,又被老妇女的喊声打断了。
她都不正眼看薛城一眼,继续自顾自说着:“小少爷啊,安家现在就剩您这么一根独苗苗了,您就看在安家对您的生养之恩上跟老奴回去吧!老爷派老奴来接您,说如果带不回人去,就要了老奴的命呀!老爷说了,您回去就是大少爷,安家上上下下您就是老大啊!”老妇人一边抹眼泪一边跪着,安君望怎么想托她起来都托不动。
场面跟地痞流氓碰瓷没什么两样,只不过地痞流氓是要讹钱,眼前这位老妇人是要接安君望回去过安家大少爷的风光日子。
薛城这下听明白了。他早就听说安君望的父亲是安家的大少爷,自从把安君望母子俩赶出门,就把原先暗地里的胭脂粉黛们摆到了明面上,整日花天酒地。只要是个容貌上佳的女人就生冷不忌,染上了一些不干不净的病。现在怕是病入膏肓就等棺材送到家门口了,也够讽刺的,安父想要自由,想要离开婚姻的束缚,却在安母死后依旧随之而去了,下了地狱还不知道要被怎样折磨。
薛城想到这些冷哼一声,最无辜的还是安君望。
现在儿子死了,安家后继无人,那个原先宠着安父,由着儿子胡来的安家老爷,终于想起了被他们抛到荒郊野外的安君望,为了那一点香火,又死皮赖脸地要安君望回去。他们以为安君望就那么傻地会相信这种屁话吗,薛城气不打一处来,想把安君望带走,先过我薛城这一关!
薛城快步走上前去,一把拎起那老妇人的后领,就要往外推,薛城本来是不打女人的,但不打女人不是他的底线,安君望才是。
那老妇人也不是善茬。安家自己推人出去又要找人回来,自然是要派最泼辣最死缠烂打的仆人来,以免安君望不吃软,还能用强的来,但他们千算万算绝对不会算到安君望家里多个了姓薛的门神。
老妇人使劲挣扎,伸出尖利的指甲要抓薛城的脸,薛城一闪,抬脚就把老妇人踹到了院子外面,却还是被抓到了手肘,一道白色的划痕慢慢渗出了血。安君望见到这阵势也急了,快步跑到院子门口“砰!”地关住了门,从里面用木棍插起来,任门外的老妇人怎样谩骂敲打也不理会。
安君望拉起薛城的手肘要查看伤势,薛城捂着不让他看。那死老太婆的指甲留得很长,刺进去再拉扯,伤口有点深,安君望会吓到。
然而安君望力气没有薛城大,都要急哭。
薛城只好对他道:“上次给你的发烧药还有吗,里面有点草药能止血。”
安君望闻此就快步到屋里去找,出来时还被门框绊了一跤,幸好稳住了身子,薛城差点儿伸出胳膊准备接个满怀。
薛城依旧捂着伤口不让安君望看,自己一边把草药在嘴里嚼碎了涂在手肘上,一边安慰着安君望说不严重,自己以前还受过更重的伤,这算不了什么。
而这一句却是引燃安君望的导火索。自己虽然看不到薛城的伤口有多深,但能看到一直顺着薛城胳膊流下甚至滴到地上的鲜血!他居然还能一脸无所谓的说自己受过更重的伤,这种程度只是小巫见大巫。薛城又不是铁打的,他自己不在意自己,还不允许安君望在意了吗?
安君望一甩袖子一跺脚就要往里屋走,决定好几天不要理这个二傻子。
薛城却时刻关注着安君望的动作,眼疾手快地把安君望抓回来,从后面用没有受伤的手搂住他,把下把轻轻放在安君望的发璇上道:“不要生气,我真的不疼。”安君望想挣扎,却又怕莽撞碰到薛城的伤口,只好沉默着安分下来一动不动。
薛城又道:“上次你在面馆里说我是你哥,我当然就要保护你,这是天经地义。”薛城的语气很真挚,也很动人。
安君望闻此鼻子一酸,无处发泄心中的情绪,拉起薛城搂住自己的胳膊轻轻咬了一口。
咬完气消后便又后悔了:“疼吗?”他问薛城。
薛城却笑道:“不疼,只有半个牙印,怎么会疼?”他是在调笑安君望那日在墓地磕掉的乳牙。
安君望把他手一甩,气鼓鼓地走了:“再理你我就是大傻子!”
安君望此人从小便铁骨铮铮,对待薛城也不例外。
他将薛城一上午的劳动成果捧出一捧放到锅里,剩下的米放进麻袋子里扎好口储存起来。
又开始倒水,放柴,生火,盖锅盖。最后端出两碗米饭和一小碟青菜放到桌子上,冲在院子里光着膀子抡着斧头劈柴的薛城喊道:“过来吃饭了!”
中气十足,态度诚恳,前尘尽忘。
薛城瞬间嬉皮笑脸地扔下手里的活跑来了,看到安君望的手指红通通,便拉起安君望的手让他把手指捏在自己的耳垂上,薛城感到耳垂上一阵热流,安君望的手指也不觉得烫了。
两人刚坐下饭还没吃几口,就听到紧闭的院门被人敲响。薛城与安君望对视一眼。
“应该不是安家的那个仆人。”薛城道。
那老妇人被自己扔出去,被安君望锁在了门外,只能拍门哭喊着演独角戏,时间长了也不见薛城和安君望有任何动静,应该已经气急败坏地回安府禀报情况了。
但安君望和薛城两个少年人也不经常在村中串门,有不浅交集的人不多,如果是刘佟应当早就大声地‘汪汪汪’了。现在这个敲门声规律且轻重适当,就像是在查探院内是否有人一样。况且又是中午,各家各户都在吃饭休息,谁会闲的来敲别人家的门?
薛城示意安君望自己先去看看情况,放下碗筷走到院子的围墙边,三两下就翻上了围墙,他坐在围墙上看着院门外敲门的人道:“喂。”
敲门的男人没想到院里的住户如此不走寻常路,不开门反而从围墙上跟自己交流,就像……在防着什么人似得。
男人冲围墙上的薛城微微弯腰拱拱手道:“这位小友,我叫陈锦。跟随着商队来到翠岩县寻东西,但商队有些突发情况走了,忘记带上我,我不认识路,在这附近兜兜转转很久了,口干舌燥有些疲惫,所以想来向村民们讨口水喝。”
薛城盯着陈锦看,的确不像是本地人的样子。陈锦一身黑衣,所用的布料看起来应当是县上只向太守供应的锦缎,薛城远远见过一次太守出游,大腹便便肥肠大耳。和陈锦英俊刚毅的帅脸完全没法比。而且陈锦举止优雅谨慎,不像是有恶意的样子。
薛城对着院子里一脸担忧的安君望点点头,让安君望开门,自己则跳下围墙回了院子里。
陈锦书微微一愣,他本来以为年轻人更好说话,却不想那墙上的少年一句话没回自己,反而跳了回去。
没错,陈锦的本名叫陈锦书,陈锦只是他临时想出来的化名而已,不然以真正的名字,他怕有人会认出来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况且自己这次的行动,本来就是瞒着很多人偷偷前来的。
陈锦书默默摸着碰了灰的鼻子,抬脚准备离开,面前的门却开了。
“吱呀------”
安君望的小脑袋探出来对着陈锦书道:“请进吧。”
陈锦书自认为看惯了京城里金枝玉叶却嚣张跋扈的小少爷们,对这种生物已经有了抵御能力。却在看到安君望的一瞬间觉得安君望无比的可爱又亮眼。
陈锦书走进院子,安君望递给他一碗水道:“我们家还有些饭,陈叔叔不介意的话一起来吃吧。”转身便去给陈锦书盛饭。
叔叔……陈锦书摸摸下巴,虽然自己在边关吃了好几年的沙子,但也是正经的弱冠年华,不至于看起来这么老吧。
......
于是三人一起端着碗凑在一张桌子前吃饭。
陈锦书打听着薛城安君望的情况,道:“你们是在防什么人吗?”
“一群不要脸的白眼狼而已。”薛城没好气地答。
“白眼狼?”
“一开始把人赶出家门,现在没了活路,又要把人抢回去呗。”
“那真够不要脸的。”陈锦书附和道。
心中却在暗暗盘算,自己此行就是为了翠岩县的安府,几天打听下来自是有些了解,所以对面那个乖乖吃饭,说话全由这个叫薛城的少年代劳的小孩子,就是安府大少爷的唯一的有过名分的儿子吗?
可是也没听说过他还有个哥哥啊。
陈锦书想不下去便不想了,这个小孩被赶出安府多年,和自己要找的消息也不会有关系,况且他收留自己吃饭,一看便是和安府那群道貌岸然的人有着云泥之别。
陈锦书向薛城打听了出翠岩县的路,吃完饭便准备离开了。
他挥手和安君望道别,心里默默记下了这份小小的恩情,准备回京后派手下来送些报答礼,至少能让兄弟俩的日子过得不用太清苦。
“陈大哥长得好俊朗呀。”安君望看着陈锦书离开的背影道。他感觉陈锦书身上有种莫名的气质,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
薛城听此有些吃味,他撇撇嘴,伸手挠安君望的腰,问道:“难道我没有他俊朗吗?”
安君望被他挠痒痒挠得咯咯笑,连声说薛城哥哥最帅,薛成才放过他。
薛城看着安君望真心的笑容,想时间就这样一直停在这一刻,什么时候都没有像此时这样美好过。
安君望:我就是村里最靓的靓仔。
陈锦书:叔辈的称呼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作者:不想开虐(不可能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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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云中谁寄锦书来,燕子不回旧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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