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我永远的青涩少年》花清杧

18、心意（下）

　　烦!
　　戚亦笙用力拍打着篮球，一次次将球使劲往篮筐里掷去，篮球一次次撞上篮板被反弹回来，发出沉闷的响声。
　　烦透了！
　　篮球队的队员们站在一旁不敢靠近，只得偷偷地问苏部：“老大怎么了啊？”
　　苏部无奈地摇头，“亦笙没说，我们最好不要故意猜测。”
　　其实用脚趾头都能猜到，肯定是跟喻桐有关。苏部饶有深意地看着戚亦笙的动作，感叹不已。看来喻桐，真是个不一样的存在，能扰乱戚亦笙的磁场，用宝贵的训练时间来发泄怒火，这可是史无前例的。
　　八点半，戚亦笙准时离开学校，回到家里。
　　喻桐听到关门声，像弹簧般跳起来，端起自己熬好的陈皮牛奶，跑到戚亦笙的家门前。
　　敲了好久，来开门的却是林姨。她看了看喻桐，又看了看她手里的牛奶，友好地笑笑：“是桐桐啊，来找亦笙？”
　　“嗯，自己做了点东西，来找他试吃一下。”
　　林姨侧身让喻桐进门，悄声附在她耳边说：“亦笙今天心情糟透了，一回来就把自己锁进房间里，我做了些宵夜他也不吃，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你帮林姨劝劝他。”
　　受了什么刺激？
　　喻桐茫然地睁大双眼，手指不停摩挲着玻璃杯的杯底，有些担心。
　　她轻轻敲了敲戚亦笙的卧室门，放柔了语气：“亦笙哥哥？我是小乔啊。”
　　门内静悄悄的，戚亦笙没有回应她，也没有打开门。
　　她故意生硬起来。“你今天要是不开门，我就站在这儿不走了。”
　　下一秒，戚亦笙猛地将门拉开，面露不悦。“你究竟要干什么？”
　　她甜甜地笑着，仿佛没有刚才的不愉快，将手中的牛奶递到他面前：“快点，尝尝我精心熬制的牛奶！”
　　戚亦笙冷眼看着她态度的转变，没有说话，也没有接过牛奶。
　　她故作可怜状，眨巴着眼睛。“戚亦笙，我为了做这个专门请教了予念学姐，你要是不吃，多浪费我的一片心意啊！”
　　他仍旧面瘫脸，喻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进他的房间，将牛奶置于他的床头。偏头一看，林姨不知做什么去了，离开了客厅。四下无人，她便收起了那副“关心兄长”的好妹妹嘴脸。
　　“虽然不知道你究竟在气什么，但你先把牛奶喝了行吗？”
　　“给夏煜好了，干嘛来找我，你不是挺喜欢跟他在一起的吗？”戚亦笙绕过喻桐，在书桌前坐下。因此，他没有看到，她一直努力克制着的眼泪终于决堤而下，他也没有看到，她压抑着因哭泣而颤抖着的身体，有多脆弱和委屈。
　　“若是喜欢，就不会在放学时躲在教室外等你一起去训练；若是喜欢，就不会在家实验了无数遍陈皮牛奶，找到最合适的比例、最适宜的温度；若是喜欢，就不会在黑暗中哭泣着期待你的出现，”她猛地回头，泪水糊满了脸庞，沾湿了耳鬓，“若是喜欢，就不会在你请我吃闭门羹的时候还锲而不舍地唤着你，就不会卑微地请求你的理解，奢求一个听我解释的机会！”
　　他因她激烈的情绪而感到诧异，因她大胆的言论而感到震惊。“你……”
　　“戚亦笙，就算全世界都不相信我，只要你的态度是肯定的，我就不会是一无所有。”喻桐抬手擦了擦眼睛，重新端起那杯牛奶，往门外走去。
　　“等等，”戚亦笙有些挂不住面子，“你、你把牛奶放下。”
　　她只是顿了顿，像没听见似的继续往外走。他三步并作两步，抓住她的手腕，无奈道：“我说的话你没听见吗？”
　　她白了他一眼：“牛奶凉了，我去给你热一热。”
　　戚亦笙：“……”

　　喻桐：“哎，戚亦笙，你觉不觉得我们特有默契？”
　　戚亦笙：“……”
　　喻桐：“戚亦笙你怎么不说话呀？你是不是……啊！”
　　戚亦笙松开抓住她车头的手，“喻桐，骑自行车也是要遵守交通规则的，有什么话不能到了学校再说？”
　　“哦。”
　　不远处，一位戴着鸭舌帽和大口罩的男子站在电线杆旁，只露出一双如鹰般锋利的眼睛。他举起相机，对着两人按了按快门。
　　喻桐往男子所在的方向看了看，有些茫然，但很快便收回了视线，与戚亦笙一道往学校的方向前行。
　　到了学校，戚亦笙照样走向篮球场，投入到训练中去。喻桐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行云流水般的动作，啧啧惊叹不已。
　　“好球！”一个漂亮的空心入篮，戚亦笙握起拳头冲队员们高高扬起，侧头冲喻桐挑了挑眉，嘴角扬起性感的弧度。
　　“是戚亦笙！戚亦笙！”路过的女生花痴地发出激动的惊叹，“啊啊啊！戚亦笙好帅！”
　　篮球场周围渐渐围了一群人，有男生，也有女生，都难掩兴奋地叽叽喳喳着。
　　有个女生故作好心地拍了拍坐在篮球架下的喻桐，姿态妩媚地低声提醒：“亦笙打球时不喜欢有人坐在旁边，特别是女孩子。”
　　“为什么？”喻桐来了兴致，想逗逗这个不怕死的女生。
　　女生做作一笑，顺势挨着她优雅地坐下，撩了撩长发。“哎呀，你不知道？传言戚亦笙有个关系特别好的异性朋友，只有她才有机会近得了他的身。”说这话时，她的语气酸溜溜的。
　　戚亦笙看到这一幕，面露不悦，走过来拉起喻桐的手臂将她扯到身后，冷眼看着花枝招展的女生。“以后不要跟这种不三不四的人接触免得染上一些坏毛病还得要我来帮你改。”
　　女生的脸红一阵白一阵青一阵，喻桐一边顺从地答应着，一边骄傲地冲女生挑了挑眉，耀武扬威地跟在戚亦笙身后。
　　“过几天我要去邻市参加比赛，今天晚上还要训练，你自己先回去吧。”戚亦笙从喻桐的手里抽过矿泉水，握在手里把玩着。
　　“啊？”喻桐大为失望，拖长了语调，“你每天都训练，谁帮我复习预习啊？”
　　他越不说话，她便越得寸进尺。“况且我要是碰着不会做的题，谁给我讲？我要是想偷懒，谁来监督我？”
　　他看着她无辜的眼神，嘴边拒绝的话就全都说不出口了，只好妥协让步——允许喻桐在他训练时坐在一旁看书。
　　“太好了戚亦笙！你是个大好人！”小姑娘开心地跳起来，欢呼着跑开了。
　　被莫名发了“好人卡”的某人无语地拧开瓶盖，心情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