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有人的头顶有点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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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尔微微张开了嘴。
她该说什么？你好，巴基？你好，冬兵？你好，你这个把我留在布加勒斯特的、狗娘养的东西？？？
先开口的是巴基。
“哦，对不起，我认错了人，”他向她走近，在安全距离外停下了，“你有受伤吗？我无意惊吓到你，抱歉。”
多尔在沉默开始变得奇怪之前，做出了回应。
“我没事，不用担心，先生。”她扬起一个微笑，“倒是你，我们见面不超过一分钟，而你几乎一直在道歉。”
巴基笑了一下：“因为我受到的教育让我尊重每一位女士？”
胡扯八道。
多尔颔首，向侧面让了让，示意男人来到大理石横栏边，与她并肩：“所以，被误认的那位美人是谁？”
“一位老朋友，”巴基把高脚杯放在白色的台面上，多尔注意到他悄悄藏起了戴着手套的机械左手。“有着和你一样美丽的红发。”
“我很荣幸。”多尔弯起眼睛，“她对你来说一定很重要。”
“如果你认为过去很重要的话。”巴基耸肩，“那么答案是‘是的’。”
“过去当然重要，严格来说，是‘记忆’最为重要。你知道，是‘记忆’让一个人完整。”多尔慢慢地说。
“但你总会忘记一些事情，”巴基反驳，“比如，上周二早上吃了什么，本月6号的报纸头条是什么。”
“如果关于上周，你只记得吃了一个墨西哥卷饼，”多尔举例，“那么你上周其实只活了吃一个卷饼的时间。是记忆让我们活着，先生，我们比我们所想的要短命许多。”
净说屁话。多尔想，一个是被死神仁慈对待的变种人，一个是寿命极其漫长的超级士兵，两个被时间眷顾的家伙，会短命到哪里去？
她严肃地继续着自己不着调的狗屎理论：“所以我不会忘记对我重要的那些人，至少我会努力去记住他们。”
“听上去像是你失去了什么人。”
“我的前男友，先生。”多尔靠在栏杆上，看着玻璃门那边，大厅里热闹的景象，“把自己误锁进冷冻仓，死了。你知道，大餐厅，忙碌的夜晚，谁会注意到一个普普通通的侍应生不见了呢？等他们发现他时，他已经结实得像个冰棍了。”
......这个形容听上去有点耳熟。
巴基不太舒服地换了个姿势，把重心挪在右脚上。
“我很抱歉让你想起了伤心事，希望他能安息。”他给予多尔苍白的安慰，“能活在你的心里，他一定很高兴。”
老天，巴基想，他根本没资格赞同她的话，毕竟他完全违背了眼前这个年轻姑娘的人生哲学。他的过去就是一团浆糊，按她的理论，他就是个新生儿。
“那个红发女孩。”多尔换了个话题，她抬头，看进巴基的眼睛，大厅辉煌的灯光映在他的侧脸上，照亮他灰蓝色的瞳仁，“她发生了什么？你用了过去式。”
巴基笑了笑：“她？她现在应该在天堂安眠。”
多尔抬高了眉毛。
“不要误会，”巴基补充，“我猜她过了一段正常的人生，恋爱，嫁人，生子，死亡；或者别的，”巴基摊手，“我不知道，毕竟我只和她相处过不足一天。”
多尔露出不信任的表情：“然后这一天让你记到现在？我现在确定我被误认成她是种对我的奉承了，‘漂亮话先生’。”
巴基翘起嘴角：“我确信你更漂亮，小姐，毕竟我连她长什么模样都不记得了，只是红发而已。”
多尔抱起双臂：“很有说服力，先生。”
“拜托，”巴基笑着叹了口气，“当一个过去的影子出现在你的梦里，你真的很难转身就忘掉。”
多尔思索了一会儿，点点头：“好吧，我接受这个理由。”然后她站直，向巴基走近一步，朝他伸出一只手，掌心向上，“那么我有幸邀请这位先生跳一支舞吗？”
巴基愣住了，他盯着那只白皙的掌心，眨了眨眼，把目光移到多尔的脸上，又眨了眨眼。
“还是说你打算和我在这里闲聊整晚？”多尔疑惑地皱起眉头，“先说一句，我没有这个打算，因为很冷，而且托你的福，我没有饮料了。”
巴基当然不知道，在他进入阳台前，她就喝完了那杯草莓香槟。
“不，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巴基终于开口，“我不是不想和你跳——”
“天哪！”多尔打断了他没说完的话，收回了手，沮丧地捂住了自己的脸颊，“我以为自己收到了信号！瞧，先生，当你无意邀请一个姑娘跳舞时，最好不要和她搭讪，尤其是你这样英俊有魅力的男士，非常容易让对方收到错误的信号。天哪！”她重复了一遍，嘴巴撅起来，“我以为你只是不好意思开口！”
巴基被她夸张的反应逗笑了，又赶紧忍住：“不是这样的，与你交谈很愉快，我只是没有办法跳舞，我是，呃，残疾人。”
多尔显然没有被说服。
她眯起眼睛：“敢问你残疾在哪里，先生？考虑到我什么残缺都没看见，难道是脑子吗，先生？”
“别生气，姑娘。”巴基安抚她，然后他舔了舔嘴唇，犹豫了犹豫，最终决定把真相告诉眼前的红发甜心，“接下来，如果你感到害怕，并且想要离开，我都能够理解。”
他看多尔点了点头，继续道：“我是巴基·巴恩斯......詹姆斯·布坎南·巴恩斯。”
老娘八十年前就知道这个，混球！多尔想。
然后她露出一脸迷茫的神情。
“有点耳熟，但是，谁？我应该知道你吗？”
巴基吞咽了一下：“冬兵。”
眼前女孩的表情从迷茫变成了——兴奋？巴基有点懵，他以为任何人听到这个名字都会露出恐惧的神色，或者是恶心，厌恶，他唯独没想到眼前的这种。
“你就是那个新晋的复仇者！”多尔一步跳在巴基面前，让他差点条件反射地伸手抓住她向外丢去，还好他忍住了，“彼得和我说过你，队长的好朋友，你们一起拯救世界！不过你看上去和新闻上很不一样——不是说你的机械臂不够帅气；我是说，毕竟网上的照片里，你总是戴着面罩。”
一起拯救世界？
当面听到这种话真的非常羞耻，但是巴基面不改色地接受了：“......谢谢你。不过彼得是谁？是我想的那个彼得吗？”
“是的，彼得·帕克。”多尔点头，“是你认识的那位吧？”
“没错。”巴基不确定她知不知道彼得的真实身份，“你是他的...姐姐？”
“舞伴。”
巴基顿住了：“我没记错的话，有人刚才向我邀舞。”
“有什么问题吗？”多尔歪头，一脸的理所当然。
巴基被打败了。他挑眉，撇嘴：“我没有意见，如果他不介意的话。”
“噢，他不会反对的。”
“你真的不害怕我吗？”巴基再次确认。他戴着手套的左手在身侧微微握成拳。
“既不怕你，也不怕你的钢铁臂。”多尔点了点他包裹着西装的左上臂，他没忍住向后躲了一下。
多尔举起手示意自己无害，然后她笑盈盈地挽住巴基的手臂，“走吧，巴恩斯先生？”
“你可以叫我巴基。”巴基带着她向大厅走去，“最后一个问题。”
“什么？”
“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美丽的小姐？”
多尔率先伸手推开玻璃门，大厅嘈杂的人声与音乐声一起涌入他们耳边。
“多尔·沃森。”她笑着侧头看她，眼睛在灯光下呈现一种令人难忘的孔雀绿。
“叫我多尔，巴基。”
“谁来和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托尼摘下装饰眼镜，眼镜腿抵在下巴中央：“小娜？”
娜塔莎接过老实的褐发舞伴递来的高脚杯，啜了一口：“谢谢。我不知道，托尼，这不是件好事吗？巴基正在按照你想要的那样，享受这个晚会。”
托尼看着舞池中央旋转的一对男女：男方动作游刃有余，甚至可以称得上优雅。他穿着裁剪合身的西装，唯一怪异的是左手戴着黑色的手套。女方步伐也十分完美，柔和的小礼裙隐隐绰绰勾勒出她的身形，与她的发色肤色也搭配得体。这是一对再完美不过的搭档，如果不是——
“我以为在那里的，是你的舞伴，小娜。”托尼狐疑地眯起眼睛看着娜塔莎，手指着巴基与多尔，显然那里的两位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为了讨论的中心，“我交给你一项任务，而你转交给别人？”
“拜托，”娜塔莎翻了个白眼，“不要本末倒置，托尼。你想让他放松，他不是正在这么做吗？”
“当我说到‘别人’，”托尼一把抓住恰好举着相机路过的彼得，后者对他投以惊讶的目光，“我是在说你的舞伴，彼得。”
“多尔？”彼得眨眨眼睛，“她怎么了？”
托尼抬起下巴，无言地向舞池点了点。
彼得跟着他的动作，看了好一会儿，才发现相拥的巴基和多尔。
“哇哦。”彼得感叹。
“‘哇哦’？？？”托尼重复，眉毛高高扬起，语调里的难以置信几乎实体化，“如果你还没有得阿尔茨海默症，我得提醒你，那是你的女朋友，孩子。”
“什么？”彼得瞪大眼睛，“不，不！多尔从来都不是我的女朋友！她只是一个朋友而已。”
“等等。”托尼歪头，举起一只手打断彼得：“我记得我们说好的是，女朋友。”
彼得转了转眼珠。
“不，托尼，我确定你说的是‘女伴’。”
“是吗？你知道我有星期五，她能调出录像，所以，现在认输还来得及，孩子。”
“我确信没有错，查吧，权威先生。”
“你最近越来越大胆了，小子。”
“这是亲近的证明，托尼。”
巴基揽着多尔的腰，转了一圈。
“我觉得那边有些小状况。”多尔向舞池外点了点头。
巴基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了然：“哪里有小斯塔克，哪里就有热闹。”
多尔微微踮起脚尖，贴近了巴基的胸膛：“我们需要过去吗？”
巴基闻到她的香水与洗发香波混合的味道，一种奇异的熟悉感掠过他的脑海，但轻飘飘的，他抓不住。
“你怎么想，洋娃娃？”他问。最后那个称呼来自于七八十年前的巴基，但就是这样，无比自然地，从现在的他的舌尖上溜出来了。
多尔的食指在巴基平坦的右肩上敲了敲：“我认为，”她自下而上，透过长长的睫毛看着他，提议，“不管他们？”
巴基叹息，眼睛里带着笑意。
“如你所愿，女士。”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有人的头顶有点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