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苏见情》庭若霜

14、第十四章 探口风

　　这天，莫轩刚从柳府回来，就被母亲叫进房中。莫夫人坐在椅上，手里端着杯茶，莫轩不知母亲叫自己来是做什么，心里嘀咕：最近自己很听话啊，准时去绣坊，准时回家，晚上少出去，图样也有按时画好，甚至有时候有灵感还多作了几幅。看了看不知道想些什么东西的儿子，显然还不懂自己的心思，倒显得自己过于着急了。“轩儿，最近待在坊中作习，可有些什么收获？”，莫夫人觉得自己应该慢慢引导，于是先从生意开始。“还可以，最近灵感颇多，也作了不少画作，爹爹交代的一些稿子自己也都按时做了。”莫轩觉得自己老实了不少，心里暗喜。想着这么久没去看望春华楼的姐姐们，不知道她们现在又时兴些什么新花样来吸引那些客人。从来儿子的心思母亲是最了解的，这表情是又在想什么坏事了？平时一副机灵的样子，难道遇到喜欢的人就会变成这样？还是没什么想法？这真是！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这傻儿子！“轩儿，你最近常去柳府，语嫣父母可好？”，“世伯和世伯母出门远游了。”，莫夫人当然知道，妙云出门前已给她来信道辞了，“哦，那家里又只剩语枫和语嫣了。你可要经常和他们往来。”话不好说的太明白，点到为止。结果莫轩下一句就让她火气上来了。“娘，咱绣坊和柳家董行虽然生意来往密切，但我与语枫向来交情不错，不需要那些虚以委昵。”，这儿子是要气死自己啊！平时一副风流倜傥，花言巧语的样子，把那些烟花柳巷的姑娘哄得找不着北，现在遇到正经的，居然这么木讷，还听不出自己的言外之意。“我说的是语嫣，你是不是把她当妹妹了！”，莫夫人觉得如果儿子说是，她一定会拿针把儿子扎出几个孔来！莫轩这会算是明白母亲的意思了，低头沉思了一会，便对母亲说，“儿子还不知道语嫣妹妹对自己是什么想法，贸然打扰怕打破现在的局面，不好收场。”确定了儿子的心意，刘凤英也暗自想了想，诚然，儿子的担心也不是不可能，语嫣这姑娘感情方面没什么想法，要是有点什么苗头给吓回去了这可不好，还得再处处，别打草惊蛇，毕竟姑娘心思不好猜。“那……你们再相处相处，女孩子嘛，总是要找个对自己好的。你表现的好点准有戏。”莫轩有些懵然，这是，逼良为妻？被念叨了半天，莫轩觉得该去春华楼放松一下心情了，或许问下那里的姐姐，能知道些女孩子的心思。
　　冬天到了，寒冷的天气让街上冷清了不少，人们都躲在家中不出门。这两天语嫣也留在家中，没去绣坊。其实语嫣学的也差不多了，可以不用再去了，耐不住莫伯母的热情邀请，也舍不得坊间采青他们，所以偶尔也过去谈谈话，绣几幅。但是最近莫伯母对自己似乎特别上心，不仅带自己去逛街市，还给自己买了不少饰品，虽然极力推辞也收了不少。这种感觉有些像母亲对待自己那般，但又好像哪里不一样。所以趁着天气不好，自己也好推脱不出门了。盈儿早早看见小姐似乎有什么心事，一直倚坐在窗台边，许久不见动静。这是……“小姐，外面冷，你脸都冰冰的了。”盈儿伸手触碰了小姐的面颊，有些冷。柳语嫣也不知道怎么跟盈儿说，好像说什么都难以表达清楚，叹了口气转身走到自己的小书房中。小姐这是……伤春悲秋？琢磨不透宋盈干脆开口问“小姐，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不如说与我听，我帮你想想主意。”，柳语嫣不知从何说起，只好拿起手中的书，沉浸到书中去。宋盈觉得有些不妥，小姐平时有事也不会不理自己的，宋盈想想最近几次出去与哥哥相见，行事也谨慎，难道被小姐发现了？莫夫人最近常邀小姐出去……不对，看见了不会是这种表情，只怕会直接询问自己了。莫夫人……“小姐，可是因为莫夫人？”，语嫣闻言心中一动，“盈儿，你说莫伯母无缘无故的送了自己这么多珍贵的东西，而且还经常邀自己到家中去，我并不是有意要这么想的，莫伯母或许是将自己当女儿看待了，她也常对自己说希望有个想我一样的女儿，是我想坏了。”，仔细想想，柳语嫣觉得只有这个结论最恰当，拍拍自己的额头，轻笑自己的粗心。“既然这样，我也要将莫伯母当自己母亲一样，你说她喜欢什么呢？”，宋盈闻言扶额，这个傻小姐啊！宋盈早有感觉莫夫人似乎是想撮合小姐与莫公子，和小姐在坊间学习时，莫夫人就几句不离莫轩，有时候还让莫公子教小姐画画。奈何小姐心思并没有在这上面，竟然以为莫夫人将他当女儿了。这……要提点一下小姐吗？但是听少爷说莫轩公子似乎不是一个很专情的人，还经常出入一些风月场所。莫轩公子虽是少爷的至交，但就是因为太熟悉了，所以品性也了解。替少爷保护好小姐才是重中之重。“莫夫人既然将小姐当做闺女对待，定然不会介意小姐不去坊间的，现在天冷，哪有哪个母亲还让闺女出门的。而且坊间人多嘴杂的，对小姐的名声也不好，不如就直接和莫夫人说开，坊间不去，你也可以常陪她逛街叙旧啊！”，柳语嫣听宋盈如此一说，心下明了，立时心里开朗了，点了点头。
　　这头莫夫人收到柳府小厮的来报，气恼自己还是过于心急了，这感情还是得慢慢来，不可操之过急。莫少卿看着夫人这般，摇了摇头，“夫人，这轩儿都不急，你又何必呢，等孩子们自己去领会，咱还是别干涉了，再把人吓跑了，对柳溪贤弟也不好交代啊。”，莫夫人喝了一口茶，心道不干涉以现在的进展，要到猴年马月才能指望抱上孙子。“怕是你表现的太直接了，吓到姑娘了。不如收敛些，让俩个孩子慢慢来。”，莫父觉得温水煮青蛙比较适合这俩人。莫夫人也觉得不能逼得太急，这轩儿又去哪里了。这做母亲的在这干着急，儿子却一点不上心，浪费她一片好心。“少爷呢？”，问了身边的人，“少爷出去了，说是去散散心。”。这散的哪门子的心！你自己的媳妇不管，我也不帮你看着了！“你看轩儿都不急，定然是有他自己的想法。你还是别瞎操心了。”莫夫人听到丈夫这么一说，瞪了一眼，好了，这会转移注意力了，莫父扶额。莫轩这几日一直在坊间确实有些乏味，但陪着语嫣也是有趣，无奈母亲做的实在是太明显，且不说语嫣是否有感觉，坊间的人眼神看她都不对了，唉！难怪语嫣不来了，这要换了自己，早就一溜烟跑了。何况还有个更难搞的，这不就去见那个难搞的。“天下董行”的招牌依旧鲜亮的挂着，走进去柳语枫正在帮客人鉴定一幅唐代杜甫的画作，见莫轩来了起身招呼他先进内堂等待。昨日春华楼的姐姐们说，追一个姑娘先要从她身边的人下手，只要拉得身边的人推波助澜，势在必得。可……自己的那些名声早几年就抛在春华楼了，这柳语枫是最清楚的，路漫漫其修远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