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天独爱[快穿]》深度病变

87、荆棘花冠（二十六）

　　“吃蛋糕吗？”罗默将面前的盘子推了推，微黄的光把他的面容轮廓映衬得很柔和。

　　今天是罗默的生日，但或许也不是。

　　“其实我已经不记得自己的生日了。但我总想着，要和你一起过一次试试看。”罗默说：“如果可以的话，和我一起吧。一起玩。”

　　叶幕露出轻微嫌恶的表情，但还是不情不愿的蹭了过去：“过家家？我才懒得去陪你一起玩这种把戏。”

　　罗默并没有回答，而是把一小块儿叶幕没看明白的奇形怪状甜点递到了叶幕的面前，秉着先占便宜的优良传统，他先是毫无拒绝的吃了一口，但那浓郁香甜的奶油在口中扩散开的那一瞬间，叶幕的神情才变的填满郁气。

　　罗默的神情可以说得上温柔，他只是浅浅的勾嘴角，开心的情绪却没法被掩饰。

　　只是注定要让他失望了，叶幕勉强把那甜蜜的东西咽入口中，搭在一边的双手，不自觉的攥紧。
　　“我讨厌蛋糕。”叶幕冷冷的擦了擦嘴角：“别给我吃这种东西。”

　　叶幕越看越不顺眼，还没等罗默动手就伸了手，毫不犹豫的将那叠蛋糕摔在地上。奶油与果酱混在一起跌落在地板上，充分的表示资源是怎么浪费的。

　　“既然脏了……”

　　罗默的笑容淡了：“就不吃了。而且小幕你不喜欢。”
　　他张了张口，欲言又止的样子像是在期盼一个卑微的安抚。但直到最后也没有得到任何安慰。

　　“……来唱首生日歌怎么样？”罗默勉强的说着。

　　从来没有过过生日的罗默，努力回忆着绘本上过生日的必备因素：蛋糕可以直接划掉了，好吃的东西也没有什么胃口，而看叶幕的表情，显然懒得唱那无聊的生日歌。

　　叶幕一点也不理睬，好像这生日的主人天经地义的是他一样。
　　——这奇怪的生日真是过的无聊透顶，叶幕打了个哈欠想到。

　　“还有最后一项……”罗默攥紧了放在桌子下面的手，露出僵硬的笑容：“——礼物。对了，我之前给你买了一件礼物。”

　　罗默将自己桌子上包装十分精美的盒子拿了过来，上面亮晶晶的嫩黄色缎带，系成规律的蝴蝶结，而且就连包礼物的纸都没有被压皱的痕迹。足以看出这礼物曾受到过的精心保护。

　　慢条斯理的拆开，里面是一个玻璃球:仔细一看，这水晶球中，还有亮晶晶的雪花亮片，呈现出蓝紫黄色；做工很精致。明明只是个水晶球，但不知用什么工艺做成了连环的立体效果，从一个角度透过去的光，被均匀的洒落，只要有一份光照入进这个水晶球，就会像是全盘接受了光芒一样，内里变得波光粼粼。每一个空间的每一个区块都绽放优雅的紫光。

　　叶幕将它端起来，看了一眼就满不在乎的扔到了桌子上，这球形的物体骨碌碌的滚了两圈，最终还是掉在了地上。不过，地毯承载了大部分冲击，使得这脆弱的礼物没有当场破碎。

　　“这种东西给我也没什么用。我也不喜欢这样的东西。这样好看又麻烦的东西，还是留在橱窗里慢慢落灰吧。”

　　“骗人。”罗默用一副哀伤的语气，笃定的说：“我知道你最喜欢吧？你最喜欢这种，精致的工艺品。你也喜欢收集那些奇形怪状的做工精致的物品。不然你为什么会送给我那条项链？”

　　其实罗默很想告诉叶幕，他房子里摆放的那些看上去诡异的物品蓝皮娃娃之类的，并不是他的兴趣，而是叶幕的。

　　“我没有送。”这条世界线上的叶幕的确没有送，而且也没有陪罗默好好过完他捏造出的生日。

　　“那你为什么知道我有那条项链，而且还破坏了它？”

　　“偶尔看见你把它拿出来摆弄，而且我那时候……或许是疯了，逆反心理很严重，觉得你对它很珍视，我就要破坏掉。你不开心我就会开心。”叶幕给了个敷衍但很有逻辑的答案，然后又遣倦的拉长了鼻音。软绵绵的半躺倒在沙发上。

　　罗默眸色微微的灰暗。他想要说什么但最终没有说出口，最终他脱出口的还是一句关心体贴隐忍的话：“常在这里睡觉不好。我把你抱到你的房间去吧。”

　　片刻后，罗默把叶幕抱到床上，紧接着就是一个哀伤又沉郁的吻。罗默的表情不知为何很落寞，仿佛有浓得化不开的郁结一样，心事重重。

　　叶幕双手缠住罗默的脖子，即使把整个身体的大部分重量吊在对方身上，他骨瘦如柴的身体也没有丝毫带来阻碍。

　　“唔……”熟练的被搅乱的呼吸，带着一股浓郁的甜味。像妖娆的曲线，浓墨重彩的绵延不绝如缕。这是一个死局，或者是一个死胡同，怎么说都可以。在无人听证的审判下，他们都有罪了。
　　叶幕咬着指尖，眼眶上涂抹着重重黑眼圈都遮不住的桃色。

　　罗默的报复心果然还是那么重，他的动作很凶狠，不复平日的温柔缠绵，而只是稍微倾斜出的最本质的欲望，这副习惯了的身体，居然也感受到一丝鲜活的、崭新的疼痛。

　　叶幕的生理性泪水都因为疼痛而激了出来，他想用一支手捂住嘴，挡住脱口而出的因痛苦而发出的喘息，但却被罗默无情的扯开。显然罗默就是想要听，他那十分色情但又微微颤抖发苦的声音。

　　叶幕甚至疼到快要晕过去，为了避免发出声音而死死咬住的嘴唇，甚至有血点晕开。

　　不知过了多久。罗默把虽然还醒着，但是已经有些痛到失神的叶幕，揽进了自己的怀里。即使牢牢把自己想要的东西锁在自己的怀里，他却依然没有安全感，一双眸子甚至比叶幕还要黯淡无光。
　　或许他才是那个，从始到终都偏爱自虐的人。

　　忧郁沉闷，冷淡无光，失去了一切生机。罗默冷冷的凝视了一番叶幕的模样，那冷漠的表壳下，潜藏着的却是矛盾到极致的内心和灵魂。

　　——他渴望着，却摧毁着。每当他狠心下定决心去伤害的时候，他自己也在被双刃剑洞穿。罗默闭上眼，卑微的进入一场无光的梦境。

　　在不知过了多久的黑暗里，叶幕突然睁开了毫无感情波动的眼睛。失去了热烈到极致后、血色的容颜，变得惨白一片。此时叶幕小心翼翼脱离罗默的拥抱，沉静的面色失去了任性也失去了感情，高高在上。

　　叶幕又仔细的观察了一会儿，总算是确定了罗默不会醒来。他轻手轻脚的走在地面上，期间除了地毯柔软的凹陷外，没有别的东西被触动，只有极低极低的、柔软的沙沙声，丝毫没有吵醒沉睡的黑暗。

　　叶幕还没缓过来，既保持速度又要时刻注意周围一惊一乍，在他第三次被吓了一跳的时候，他终于感受到一种酸涩的晕，带着刚刚承受过的身体，叶幕咬咬牙，使劲支撑着桌子。才使自己没有当场倒在地上。

　　天知道是那种凌虐下，为什么他还能勉强保持住意识。

　　叶幕直通主题，争取用最短的路径取到那被扔在地上孤零零的水晶球。

　　这水晶球虽然圆润的找不到棱角，但只要砸碎了，多少也是玻璃制品。只要对自己下手狠一点，很快就能早早自行脱离这个世界了。叶幕实在是受够了罗默的包容隐忍，特别是那副人畜无害的模样，让人想不通他到底是怎么下定决心做出那么令人发指的事的。

　　他眼疾手快，用现在所能达到的最大力气，狠狠的把水晶球扔在地上。一声尖锐的长音伴随着令人骨节发麻的破碎声，噼里啪啦的化为一堆碎片。透明色的粘液会有些凄惨的，从碎片中流出来，带着那些闪闪发光的亮片，一同流向地狱。

　　罗默一定会醒来。

　　叶幕在前几天发现了罗默的一个特性，就是他那强大到有些诡异的听觉。罗默总是能在叶幕快要成功的时候让他全盘皆输。这水晶球的响声连叶幕都觉得刺耳，罗默肯定早就察觉到了。

　　——要快点。

　　叶幕毫不留情的抓起碎片，同时眼角的余光在窥视周围，发现空无一人的时候那种不妙的感觉却更加明显。

　　——他在哪？他在干什么？他是不是在看着我？

　　现在看不到他。就算他在暗中看着，在我划下去的那一刻应该也来不及了，如果够狠心说不定连抢救都可能来不及了。
　　叶幕这些天真幼稚的想法，转化为同样天真的现实，他刚刚抬起的手，却连从手腕到指尖……那只手臂的筋骨以及双腿力气从刚才起就一点点被抽出，他的思维变得混沌难分，甚至出现更加晕眩的重影。

　　糟糕，那之前的一阵阵发晕，并不是后遗症，而是……

　　罗默缓缓走来的声音格外清晰，他的步伐很轻，速度很快。几乎眨眼间，就出现在叶幕的视野中心。
　　有些苦涩的晕眩，一遍又一遍清洗脆弱的神经，叶幕眼前一片模糊混乱，甚至连那冷漠的表情都看不清了。

　　只听见了一声悠悠的叹息，被压抑的很低。

　　“……蛋糕里下了药。”罗默伸手将那软弱无力手中的危险品夺下，为叶幕解答着她的问题。

　　“我知道你会怎么做……你从来都不想被别人掌控——我对自己说，你不属于我……我唯一的权利只是喜欢你。”
　　“一直都告诫自己，不要做和他们一样的事，但是我该怎么办……呢？”

　　“对不起。”罗默道歉。

　　这种人一般是最麻烦的。表面上温和善良，却可以在干出最黑的事前，用他全部的愧疚和良心一遍又一遍对你说：对不起。教会自己一边被愧疚折磨，一边折磨你。

　　直到叶幕被放在了床上，他才能够看清罗默的神情。但得出的结果却让叶幕想忘记这场噩梦。——罗默居然在微笑：笑容温暖善良，眸光纤细干净。一副令人心生温暖的做派。只可惜在黑暗的映衬下，他充满了温暖柔光的笑容，被染上了枯寂的颓色。

　　……

　　叶幕的手被捉住，但实际上他根本就动不了，因此也无所谓什么控制不控制。

　　叶幕很艰难的推了推罗默，但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所做出的那些行为，看上去仍像在撒娇。罗默的眸色，偏棕的发丝，在夕阳的照耀下，显现出一片金色。看起来温暖极了。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罗默轻声嘲笑着：“苍白，憔悴，支离破碎。”

　　叶幕首次享受到了，罗默爆发出黑暗面的惊悚剧本。手指捻开叶幕脸颊旁边汗湿的发丝。温文尔雅的样子，看上去真像个敦诗说礼的衣冠禽兽。

　　刚才那一下反抗已经失去所有力气，叶幕不得已的，顺从着，被揉碎眼角飞红的颜色。

　　“……感觉真好。没想到，我才是最希望能看见你绝望模样的那个人。在这一切酿下之前，我还真没有发现呢。”罗默将手腕，贴近叶幕的脖颈，似有若无的危险感与掌控让罗默很受用。

　　占有欲、倾慕和思念让他的笑带着痴迷和疯狂：“我爱你，比喜欢要喜欢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