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美人》annalisa

11、１０ 赐婚

　　头好痛!
　　莫离紧蹙着眉头渐渐的醒了过来她举手在自己的脑壳上敲了几下，原本是想要缓解一下脑袋里的那股子胀痛，不过敲过之后才发现那样只会越敲越痛。莫离被头痛折磨得难过不已，刚想要张口呻吟出声，便听到了屏风外头传来一阵低低的交谈声，好奇之下她硬是吞下了那句呻吟，竖起耳朵倾听了起来。
　　“六哥，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司徒淳不悦地看着桌对面的司徒睿。他们刚从宫里回来，仁德皇帝下了圣旨赐婚，那晕到不醒人世的莫离只因为自己的一句戏言下个月就要嫁入端王府了。
　　“你觉得我在那种情况之下还能怎么说？”司徒睿淡淡地说道，“我只是没有料到那块玉佩会在她的手里……”果真是天意啊天意！
　　“可是……可是六哥你也不能为了保全自己就拖着师姐下水啊！”司徒淳皱眉道，“如今父皇赐婚，这事启不是更加难办？！”
　　司徒睿浅浅一笑，对司徒淳说：“九弟，你大可放心，我会对她好的，她是我想要娶的人，也是唯一一个可以取代你六嫂的女子。”
　　“六哥……你，你的意思是……你喜欢她？！”司徒淳意外，他从来就没有想过司徒睿会喜欢上莫离，他只以为司徒睿在御前那样说只是为了保全他自己，没想到司徒睿居然是喜欢莫离的。
　　司徒睿微微点头，笑道：“现在你六哥我就要办喜事了，九弟你可得多帮衬着我准备准备才是哦。”
　　“谁？谁要办喜事了？！”莫离再也忍不住了，她猛的起身跳下床，跑到了两人的面前，瞪大着眼睛一脸好奇地询问他们。
　　司徒睿神采飞扬含笑不语，司徒淳低垂着脑袋闷闷地回答说：“六哥要娶媳妇了。”
　　“啊？真的吗？！”莫离惊喜地笑了起来，拽着司徒淳的胳膊追问着，“新娘子是谁？是那个公主吗？”
　　司徒淳抬起头神情复杂地看着她，说：“就是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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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离坐在菊花丛边的一块大假山石上，顺手折了一朵白色的小菊花，然后开始仔细地把花瓣一片一片地掰下来，同时嘴里还自言自语地嘟囔着：“逃婚，不逃婚，逃婚，不逃婚……”
　　莫离一直到现在还想不明白，她不过是多喝了几杯，一觉醒过来自己居然稀里糊涂地就成了端王爷的未婚妻子了。这、这未免发展得也太快了吧！是，她承认她对哪个风姿绰约的司徒睿的确是有那么点点的好感，可那也不代表她就得马上嫁给他啊。况且，成亲可不是件小事，若是那个远在西堂山的美人师父知道她就这样随随便便的就嫁了人，还指不定会怎样罚她呢。
　　这样想着，莫离的脑海中便渐渐的浮现出了逃婚的念头。
　　可是，听师弟说这次她与司徒睿的婚事乃是当今圣上亲点的姻缘，若是随便逃婚，恐怕到时候司徒睿免不了被皇帝一顿责罚。莫离忽然又想到了游园会那日司徒睿跪在地上的那一幕，不知为何当时看到他那样可怜的跪着，莫离的心便会隐隐的作痛，所以她才会自告奋勇地要把自己捡到的宝玉借给他。
　　哎……这可如何是好呢，一方面莫离不想如此草率的决定终身大事，另一方面她又不想因为自己逃婚而连累司徒睿受罚，这样两难的事她就算是想破了头也得不到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法。于是莫离也只能把自己的命运交给老天爷来决定了。
　　一阵微风拂过，花瓣随风打着旋飘了起来，被白色花瓣包围着的莫离那样的美丽，使得与远处的司徒淳心头不禁悸动万分。
　　司徒淳不得不先停下脚步，待到缓过心神之后才起步走向莫离。
　　“师姐。”司徒淳略带心痛地看了眼自己前不久刚派人精心栽种的菊花丛，原先这里种的是一片白牡丹，不过上次因为莫离的爬墙事件而毁于一旦，如今看来这波斯菊也是在劫难逃了。
　　“师弟。”莫离抬头对司徒淳浅浅一笑。
　　“师姐你在做什么呢？”司徒淳实在是难以理解莫离为何要无缘无故的去折腾这些无辜的花花草草。
　　莫离没有回答他，只是想要自顾自继续数花瓣，但却忽然发现被司徒淳这么一打断好象忘记了刚才是数到“逃婚”还是“不逃婚”了。
　　司徒淳也不追问下去，径自在她身边坐下，开口道：“方才六哥来过了。”
　　“他、他来干什么？”莫离连忙问。不知为何，自从莫离知道自己要嫁给司徒睿之后，她每次听到跟司徒睿有关的事就会感到莫名的紧张。
　　“六哥是来下聘的。”司徒淳淡淡地回答说，“他带来不少贵重的东西，都在花厅搁着呢，待会儿我让人送去你屋里。”
　　“喔。”莫离闷闷地应了声，似是不怎么感兴趣。
　　“六哥还说……”司徒淳又开口说，“虽然离大婚尚有一段时日，但他希望你可以先搬去端王府住下。”
　　莫离没有啃声，只呆呆地看着手里的菊花发呆，良久之后才开口问了一句：“该怎么对师父说才好呢？”
　　司徒淳这才猛然想起西堂山上还有个帅绝人寰的美人师父呢！貌似下山之后他就把花长乐抛在了脑后，如今师姐出嫁那么大的事他居然忘记要向师父报告。依照平日里花长乐疼爱莫离的程度来看，花长乐对这门亲事多数是持反对态度的，若是在此时给他稍信，只怕他会立马从西堂山杀到京城来阻止大婚。不过，若是先斩后奏，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就算花长乐再反对也难再阻止了，只是花长乐怎么说都是从小把莫离带大的人，对莫离有养育之恩，这么做又好象对他太不尊重了。
　　到底要不要通知花长乐呢？司徒淳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师弟，你可千万别对师父说哦。”莫离突然对司徒淳说。
　　“呃啊？”司徒淳迷茫地眨了下眼睛。
　　莫离轻叹一声，说：“师弟，你放心吧，大婚之后我会亲自回西堂山向师父叩头认错的。”
　　“师姐，你……你真的决定要嫁给六哥了？”司徒淳原来还以为莫离仍在犹豫中，没想到她已经下了决定了。
　　“不嫁又能如何？”莫离叹气，难道眼睁睁看着司徒睿受罚吗？她可做不到。
　　是啊，不嫁又能如何呢。圣旨已下，莫离嫁进端王府已是铁板定钉的事了，就算司徒淳再心痛再难过再不舍也是改变不了的事实了。
　　司徒淳暗自叹息一声，说：“那……师姐你要不要先搬去端王府呢？”
　　“随便吧。”莫离扔掉手里的菊花，起身对司徒淳笑了笑，说，“我有点饿了，先去吃点东西。”说完便转身朝花厅方向去了。也许是因为已经替自己做出了最后的决定，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了下来，莫离的脚步也变得轻快起来了。
　　司徒淳凝望着面前一片狼籍的菊花丛，忽然发现自己此刻的心情，就如同仍旧残存在那里的几株小菊花一样凄楚，风吹摇摆，说不尽的苦涩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