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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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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餐的食物很丰富,因为人数众多,只好用自助餐的形式。婶娘让女佣在客厅墙边摆放一排桌子,将食物摆放在上面,由大家盛取后再坐到大餐桌上享用。
约瑟永远坐在夏鱼的左手边,鲁比则牢牢地霸占住她右手边的座位。如果约瑟给夏鱼介绍一种食物,将一只小羊排放在她的盘子里,鲁比就会找来一串肉串,一定要夏鱼尝尝。
大卫吃得很少,他坐在夏鱼的对面,只喝红酒,饶有兴趣地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在夏鱼面前表演。
迪亚克似乎想在美国进行一些投资,黏住约瑟询问一些美国投资的资讯,邀请约瑟去他的书房谈谈。约瑟不大情愿地回头看看夏鱼,鲁比立刻说,约翰家后花园的门廊是最适合喝咖啡的地方,他邀请夏鱼和他一起在那里喝餐后的咖啡。
鲁比没有错。门廊处有过堂风,很凉爽。和着庭院里的花香,阵阵微风袭来,夏鱼竟有了些午后的睡意。
咖啡是鲁比亲手泡制的卡布奇诺,咖啡豆是意大利产的,甘甜爽口,唇齿留香。鲁比的微笑则像卡布奇诺咖啡表面漂浮的那层奶油,甜甜的,软软糯糯的。这一刻,夏鱼突然发现鲁比其实很英俊。可是他的英俊不像他的哥哥。约瑟的外表更像一个中规中矩的美国人,让人一眼可以看穿。他安静、儒雅、让人信任。可是鲁比不同,他有着黑色的头发和黑色的眼睛,他的身上带着更多的中东特质:神秘、性感、飘忽不定。
两人在午后的微风中你一言我一语地拉家常。
“其实我爸爸和约翰还有罗伯特不是亲兄弟,约翰和罗伯特才是亲兄弟,我爸爸是他们的表兄。我爸爸的家人:他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还有兄弟姐妹全死在了纳粹集中营,全家十三口啊,就我爸爸幸存下来。他之所以能幸存是因为他年轻,外加高超的钻石镶嵌手艺。犹太人做金银器和钻石加工的几乎是世代相传,我爸爸的整个家族以前在德国都是做这个的,如果不是纳粹大屠杀,欧洲犹太人的命运可能依旧成直线前行,那么也许我和约瑟今天也窝在一个首饰作坊里打首饰呢。” 鲁比喝了一口咖啡继续说。
“现在我们家族只有我爸爸和约翰还在做这个。约翰是做银制器皿的。欧洲很多贵族家的银器都是出自他的工厂——犹太人的金银器加工一直在欧洲享有盛誉。罗伯特现在在以色列做房地产,搞得还不错,在海法开发了好几处房产项目,可是对于约翰来说,不做金银器皿加工的他就是家族的叛徒,至少是个异己分子。唉,他们老一辈人就是太较真了,还不都是活着,干什么不是干。” 鲁比躺靠在一张摇椅上,头枕在椅背上的头垫上,半眯着眼睛,把一个多灾多难的家庭的过往说得轻描淡写。
夏鱼没有说话,只是听。这个家庭里的每一个人都让她很好奇,似乎每一个人的背后都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而最让她感兴趣的是眼前的鲁比和约瑟两兄弟。如果不是一开始就听说他们是兄弟俩,她真的不能相信他们成长于一个家庭。相较于约瑟的直爽、较真,鲁比的身上有种与生俱来的公子哥式的不屑和洒脱。如果说看到约瑟你就立刻会想像到华尔街上的雅皮士们,而鲁比的气质更像是电影《乱世佳人》里的克拉克*盖博——即便是他最真诚的微笑中也总有一丝讥讽的味道。
“你在研究我?” 鲁比突然问。
“没,没有啊……” 夏鱼知道自己慌乱的眼神和乱颤的睫毛出卖了自己。鲁比的嘴角微微翘起,又露出他招牌式的微笑。
“其实没关系。可是我想知道,你对我感兴趣是因为我哥哥还是因为我?”
“什么意思?” 夏鱼明知故问。
“你对我感兴趣是因为我是约瑟的弟弟,还是因为我是一个英俊的男人?” 鲁比坐起来,把身体向夏鱼的椅子边探了探,脸几乎碰到了夏鱼的脸,直看着她的眼睛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