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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7、喜欢哄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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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宗政宫羽,薛谷夏几乎是慌不择路。
她解释不了为什么从前理所应当的事情,现在却不再习惯。甚至几次,她还莫名的脸红心跳,似是发了痴、生了病。
而她人这么一乱,也便错开了回房的路,直着顺势便来到船尾。
“小夏荷?来的正好,来帮忙!”
不过船尾这里可没什么清净,此时几名内门弟子聚在一起,正贼兮兮的对着海面指指点点,似乎是在讨论着什么。而那众的为首之人见她过来,便开口招呼,看意思两人也是熟稔。
“看那个,那个那个!帮忙捞上来呗!”
开口说话的人叫曲大河,别看腆着个大肚子,却是稳稳的筑基期修士。但是他素来喜欢胡闹,十件事里九件做的不是正事。并且这位在拜入一阳门之前,就是个成日里只知吃喝玩乐的纨绔,尤其喜欢鼓捣一些小玩意儿,比如说……弹弓。
所以这位看似没有任何师兄范儿,反而尽显猥琐的胖师兄,和薛谷夏的关系却算的上不错。
因为当年薛谷夏赖在听涛轩的时候,没少从人家哪里赖玩的东西。只是这位曲师兄也不全是吃亏,宗政宫羽给弄回来的珍馐美味,他的五脏庙也是收了不少。
“曲师兄?什么啊?”
见是曲大河招呼自己,薛谷夏便强压了刚才的烦乱念头,凑过去往海面上看。
只是对方所指的那片水面起伏不止,而且离他们的船也越来越远,这一时还真是看不真切。
“先别问了,捞上来,捞上来再说!”
曲大河没有解释,只是催促,但是看他那不停挤咕的小三角眼就知道,这海中飘着的绝不是什么正经东西。
“你不会让我捞什么奇怪的东西吧?”
看着再远自己就不好下手了,薛谷夏一边分心控力,一边瞥着和自己身高相仿,却足足胖上三四圈的曲师兄,凶道:“敢耍我,你知道后果的。”
记得以前,她还只有六七岁大的时候,这位师兄就教唆她往一位师姐的房间放癞蛤蟆。所以对于这位没啥正形儿的师兄,她还真是不敢言听计从。
“放心,放心,我哪儿敢欺负你啊!当年那两剑,我现在屁股还疼呢!”
眼巴巴的看着海面,曲大河摆摆手。
真是给他一万个胆子,他都不敢啊!那年他带这丫头下山去耍,结果弄丢了……呵,最后,宗政宫羽那小子愣是用飞剑在他屁股上戳了两个窟窿。这现在想起来,他还一阵蛋疼呢!
“什么纸啊?泡在水里字都没花?”
曲大河心里嘀咕,薛谷夏的心思却渐渐都放到了海面上。
虽然她对水的操控早就到了一个无人能及的地步,但是这里环境嘈杂,距离又远,要捞的东西又多,所以是丝毫不敢马虎。
“曲……”
只郁闷,当她稳妥的收缴了水上所有的碎纸后,再一回首,想仔细问问曲师兄这捞的到底是什么时。
“人呢?”
刚才还叽喳一片的几位师兄弟却全没影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跑的。
这此时在她身后的,只有一位面色铁青的佳人风星柔,正用一双含恨带怨的眸子盯着她,似乎下一瞬就要上来咬人。
“你有事么?”
不过薛谷夏才不怕她,下巴微微一扬,很是随意的便开口了。
因为对风星柔这人,她其实是没有太多看法的,毕竟两人的圈子完全没有交集,要不是这人时不时的‘偶然’出现在宗政宫羽身边,她可能都不知道一阳门有这么一号人。
“……”
但薛谷夏在风星柔心中,却是挥之不去的阴影。
因为无论是修炼,还是别的,她都比不过。每每听到师父夸薛谷夏,每每见到宗政宫羽如何对薛谷夏,她的心就是一绞,掩饰不住的妒。
“没事就站远点儿啊!”
尤其此时又听到那赶人的话,她的心更不痛快。
“哗!”
只是还不待她发作,一排浪忽的反掀上船尾,渐得到处都是咸湿的海水。
“你!”
让不急躲闪的她瞬间狼狈,是想理论几句,却羞于此时衣裙半湿,不得不恨恨而走。
“说了站远点儿,耳朵聋啊!”
至于某个罪魁祸首,见到佳人被气的转走,还不忘多落几块石头。心道:反正她已经是人家的眼中钉、肉中刺了,不真做点儿什么,岂不是亏了?
展手,将自海上收来的碎纸都聚拢到一起,其实刚才海浪那一拍是她故意的。
…… ……
曲大河几个一时跑了个没影儿,薛谷夏也懒得找他们,只拿着那堆碎纸回到自己的房间。小玉前两日已经被龙冥、龙渊带走了,说是到了南海秘境的入口再聚。器魔最近也出奇的老实,没一个擅自出来烦她的。
“唉!”
只是越是这么安静,她越是免不了胡思乱想。
叹了口气,把那些湿哒哒的碎纸放到桌上,看来现在只能拿这些打发一下时间了。
嘀嗒!嘀嗒!
可是时间一点点的过去,那些碎纸依旧是碎纸。
“晕,这是哪位神人撕的?怎么这么难对?”
一声哀嚎,薛谷夏要认输了。
刚才她从海上捞的时候,就觉得这纸撕的太碎。而这亲自一上手才发现,这哪里是撕的太碎啊?这简直就是撕的太太太太碎啊!尤其这纸好像还不是叠压着撕的,一渣渣一块块,一点儿的规律都没有。
人无力的全趴在桌上,看着那堆已经干的差不多的纸,她真的要放弃了。
“干什么呢?”
只是她还不急毁尸灭迹,身后便响起那让其心湖不静的声音。
“你怎么不敲门?”
猛的起身回首,薛谷夏本想摆个愤怒的表情。只可惜,刚才被那堆碎纸摧残的没了力气,现在只能摆出一张苦瓜脸。
“你睡的时候我敲了。”
完全不用主人允许,宗政宫羽早已自觉的步入房间,“现在你醒了,可能就忘了。”开口用当年薛谷夏的话来回敬,一看她的心情便是不错。
“哼!”
而听出对方的故意挤兑,薛谷夏便冷冷一哼,然后扭头回去又趴下来,想着要么先问问曲师兄,他要的这个到底是什么。
“这是什么?”
只是她的冷脸和沉默并没有让来者退缩,反是得寸进尺。手一左一右撑在她身体两侧的桌边上,就这般用自己的气息将整个区域占领,“哪儿弄得?”
人也凑过来看那些碎纸,只是宗政宫羽此时的姿势,让趴在桌上的薛谷夏非常的不自在。因为此时的她,已经完全被限制在他与桌面之间了,每一呼每一吸都能感觉到他的存在。
“这个拼这里。”
但还不待她故作镇定的发作些什么,右侧那只骨节分明的手便动了。先是指着桌上的一片纸,然后再点点另一片纸的旁边,似乎是看出了门道。
“啊?哪儿?”
一句话就引起了薛谷夏的注意,想赶忙坐直身去看。
“嘭!”
“哎呦!”
只无奈,之前两人的姿势实在特殊,她这么猛的一坐直,后脑勺便直接撞到了宗政宫羽的下巴,痛的她顿时咧嘴捂着脑袋又趴了回去。
“走开啦!”
瞬时缩成委屈的样子。
薛谷夏心里压下的团团乱麻又开始躁动。
“好了,好了,一会儿就不疼了,谁让你毛毛躁躁的。”
而看到她喊痛,那大手便覆上了她的手,又是安抚又是哄。
“宗政宫羽!”
只可惜,疼痛缓解了的人,这个时却没有心情好转,反是很严肃、很认真的扭头看他,道:“说了我不是小孩子。”
眼睛里还布着水雾,一看就是刚才疼的,可是小脸儿却努力板着,似乎是为了证明她自己的话。
这两天,她脑子里已经够乱了,这个人干嘛还天天冒出来?就不能让她安静的过几天?这一肚子的火、一肚子的气,现在也不想分辨了,只想一股脑的都赖到他的头上。
“谁说当你是小孩子?”
下巴被撞得微微泛红,不过这些完全不打紧。身体向前微倾,一手撑着桌边,一手停在薛谷夏的脑后,半板着她的头,让她无法在随意的扭转回去。
“干嘛不看我?”
盯着对视瞬间便错开的眸子,宗政宫羽紧追不放。
他其实早薛谷夏一步寻到了从前的记忆,但是他一直保持沉默,因为他想在弄明白那些之前,先确认更重要的一件事。只是不想他还没寻什么合适的时机,烦人的家伙便一个个的冒出来,赶都赶不走。
“看你当饭吃?放开,我有事。”
被盯得面色发烫,薛谷夏从来不知道,脸皮薄这词会用来形容自己。
“为什么不想我当小孩子看你?”
机会这东西宗政宫羽从来不会放过,逼视着对方正视这个问题,他知道,薛谷夏对他也早不是幼时的感情。只是他们彼此都没有留意,这份变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只知道,注意的时候,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
“我是大人,不用你哄。”
抬手去推板着自己后脑的手,她最近每每听到对方哄她,都是一时喜一时忧的,总觉得自己在对方眼中就是个永远不懂事的小丫头。可为什么会因为这个问题郁结,她又搞不清。
说她动了那个念头,她自己又死不认。
似乎什么都是一团乱。
“我喜欢你,就想哄着你!”
看着那时而气时而别扭的脸扭开,感觉着手臂上传来的力道,宗政宫羽的话不由脱口而已。
“啊?”
⊙ ⊙?
而听到这句话,薛谷夏这几天在心里反复的烦闷、纠结,承认又否认的所有问题都烟消云散了,只留一脸的不敢置信。
耳朵,耳朵刚才幻听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