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女棒与百响炮》五天七夜

114、过气模特与安慰

　　“什么爱无关对错，都是骗人的，为什么我感觉这么难受，我的心里这么难受啊，霍骥野你帮帮我，让他别在我心里像拧毛巾那么拧我了，我真的受不了，我会不会就此失去陆晗光了？第二天一早，又或是下次碰面的时候，我应该用什么表情，说什么样的话，你教我啊，你戏演得那么好，你教我，有没有剧本可以给我，任何、任何能参考的东西……任何东西。”余光启边说边从沙发上滑下来，几乎半跪在地上。

　　“大道理而已，谁都会来上两句的，又不是人人酒后吟诗都能成为李白苏轼，你先起来再说。”

　　余光启甩开霍骥野的手，“怎么可能毫无道理……”

　　“就是毫无道理，你想想看，比如，比如说——比如说‘知人知面不知心’，耳熟吧？”不是霍骥野没耐心，他真的做不到像谢冠黎那般舌灿莲花，巴拉巴拉大段大段不知所云的东西，自己还没听懂呢，就让余光启先点头答应了。

　　“知人知面不知心，就是在说我把，晗光一定很失望吧，骥野，你说他知不知道我其实早都明白他的心意，只是装傻不想面对而已？”余光启突然抬头，头发很乱，面容憔悴，原有的开朗和天真像是随着一句“装傻”一去不复返了。

　　“你胡思乱想什么呢，我刚、刚想说的其实是，有没有听过还一句话叫‘相由心生’？所以其实两句话不是自相矛盾的吗？可你但看其中任何一句，不都是为了说教，为了讲些大道理，才生搬出来的逆耳忠言，不过翻来覆去说的几句话而已，你千万不要入戏太深……”

　　余光启难得停下来思考霍骥野说的那些话，有一点道理，但也有说不出哪里不对的感觉。他再仔细一想，霍骥野说得太绝对了，并不是毫无道理，只是看场合、看时机——可这些仍减轻不了余光启内心对自己“利用”了陆晗光感情的负疚感。

　　霍骥野立刻向谢冠黎求救：快点帮忙想办法啊，我一个大男人说什么“相由心生”的已经到了极限了，自己差点没被恶心死。

　　谢冠黎：撑不住了，换我上场吗？

　　霍骥野：你别想。

　　谢冠黎：行了，你赶快解决。无非两种方法。第一，顺着余光启的角度去消解内疚；第二，站在陆晗光的角度去忽视内疚。你挑合适的用。

　　霍骥野心里暗骂一句，哪有什么选择的余地，哪个有用用哪个。“是，你是装傻充愣了。但那也是为了不打破你们两人之间模糊的界限，不想出现现在这样的情况，你的出发点是好的啊。”

　　“出发点是好的，是这样吗？”

　　“就算你仍然过不了自己这一关，与其花时间去内疚，倒不如想想怎么补偿陆晗光。”

　　“补偿？晗光不会要我的任何补偿的，他不会的。”余光启眼中刚被点亮的东西又黯淡下去。

　　霍骥野深吸一口气，“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才有难度，所以才要你想方设法找出陆晗光想要又能接受的那一种方法，这当然是不简单的。”

　　“真的有这种方法吗？”余光启动摇了。

　　霍骥野打算乘胜追击，“换个角度思考，陆晗光现在也在烦恼下一次你们见面的时候应该怎么办才好，不光是他在担心你，现在又多了一个我。哭过了，也累了，就好好休息休息吧。”

　　“我睡不着。”

　　“那就看看节目——对了，光顾着安慰你，后现场都没看，有重播吗？”

　　霍骥野找到了点播，边看边讲解当时自己是如何录制的，余光启也终于安静下来，有了睡意，直到……

　　“原来如此，我个人还是蛮有兴趣的——那么，究竟霍骥野说的和余光启不熟，是真是假，一起来看这段珍藏级的视频！”

　　“这里据说会插播一段我们关系不错的片段，也不知道是片场的哪一段。”

　　电视上播出的居然是霍骥野和余光启同住出租屋的片段。

　　“刚才我剥了一个橘子对吧，按照那时候的人物关系，梁路既是特别行动队的成员，也是将你是左撇子这个信息报上去的人，更是自觉和韦康同病相怜的人，他的多重身份在得知韦康中弹的瞬间，先是担心，然后才是对韦康解除嫌疑的宽慰，我暂时表现不出这么有层次感的情绪，于是退一步，借橘子表演。”

　　“你是说，开始把橘子递给我是为了表示关心，后来自己吞掉是为了掩饰这层关心？”

　　“对的对的，就是这个意思。”

　　“太假了吧，哪有人会解读一个橘子到这种地步。”

　　余光启的头落空了，原本靠着的地方突然消失，他坠在沙发上，在浅睡中惊醒，“怎么了？”

　　霍骥野把余光启从沙发上拉起来，“没什么，看你睡得太熟，怕你着凉，本来想抱你去床上睡的。结果弄巧成拙了。”

　　“不是说看节目吗，现在几点了？”

　　“等你一觉睡醒，节目早都结束了。”霍骥野关了电视，刚才的内容已经过了，霍骥野不清楚余光启知不知道陪人录像的内情，不过想来最有可能清楚真相的，一定是陆晗光了。

　　“时间不早了，休息吧。”

　　霍骥野的确要好好休息，他现在怀疑陆晗光在他们合租的房子里安装了摄像头，不然后现场的视频资料是谁提供的？如果不是陆晗光，节目组也不可能安心播出……霍骥野越想越蹊跷，越想越觉得陆晗光就是始作俑者，一看手机的讨论版，果然后现场的话题量上去了，更刺眼的是“余光启霍骥野同居”一类的标题。霍骥野正打算找节目组质问，不巧被余光启打断，“今晚能陪我一起吗？”

　　霍骥野的思绪被打乱，“可、可以。”直接质问节目组的做法还是有失妥当，一来霍骥野已经认定了资料是陆晗光提供的，二来节目已经播出，舆论风向不明……

　　“走了，你站在那想什么呢……你、你别多想啊。”

　　“不、不会。”看来他有必要见一见陆晗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