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女棒与百响炮》五天七夜

103、金牌经纪人与照片

　　那是陆晗光为胥旋朗留出来的发泄室。没想到今天轮到自己被绑在上面。无论如何，找机会让胥旋朗看见那张照片才最重要。

　　“我想他应该告诉过你，不要靠近我吧。”胥旋朗随手舀了一勺水，从陆晗光的头顶一点一点地倒下来。

　　“呼。”陆晗光浑身湿透，垂着头，透湿的头发贴在眼前，“他从来没有提起过你。”陆晗光看过相关的书，多重人格几乎都和童年经历有关。胥旋朗偶尔会提一提自己的童年，不过不是在自己面前，而是透露给了吴世警。用吴世警的话来说，就是“他不愿让你知道”。可吴世警是什么人，与其说是医生，倒不如说是个神棍。陆晗光还没开口问，他就滔滔不绝全说出来了。大概就是两兄弟在父母的精英教育下硬被分出优劣，结果老大被家里人看不起，老二看不上家里的安排，跑到哥哥的酒吧藏起来了。胥旋朗就这样成功接手了旋门。

　　胥家到底知不知道呢？陆晗光并不关心。这么看来，“不行”、“比不上弟弟”又或者“第二”这些话，胥旋朗很久没有听过了吧。与其说眼前的这个第二人格暴戾，不如说他只是想保护胥旋朗不受伤害。说来也讽刺，就连分裂，他也是第二名呢。“胥旋朗根本不记得你，你自己应该也清楚，他醒着的时候，你什么都记不起来。”

　　胥旋朗抄起落在手边的皮鞭，抽打在陆晗光的身上，水声和鞭打声混合着在耳边萦绕，火辣的刺痛感挥之不去。“我不记得他，却记得你。虽然不知道你从他那里捞了多少好处，总之也没给他带来多大的利益。我和他说了多少次都不听，你不过是在利用他而已，如果不是好几次他压抑着自己，我们应该早都见面了。身上火辣辣的是不是很热，脱了衣服就凉快了。”胥旋朗拿了刀，一步步靠近，就着衣料从腋下恶趣味地描着边，“可别发抖哦。”

　　陆晗光极力保持镇定，金属感有一搭没一搭地接触皮肤，让人毛骨悚然。

　　“说来可笑，明明想保护他，却被胥旋朗越推越远。不论你做了什么事，只要胥旋朗醒来，一定会更加厌恶这样的你，更加厌恶这样的自己。”

　　“厌恶？”刀尖划卡衣料的声音显得突兀，“他最该厌恶的人应该是你才对。”

　　“你自以为什么都知道，其实也不过是第二个胥旋朗而已。是的，第二个，还是胥旋朗自己丢弃的那一个，无法见光的卑劣人格。”这样的刺激应该够了吧。

　　“哈哈哈。”胥旋朗接着划开了陆晗光的裤子，“第二……他的确接受不了‘第二’这个词，你以为我就接受不了吗？还是你以为，你是第一个让他这么做的人？”

　　“你说……什么。”陆晗光没想到，眼前的人居然毫不在意。

　　“你一定以为自己是我唯一透过胥旋朗了解的人吧——告诉你事实吧，你也不过是第二个而已，上一个，我已经动手解决掉了。”

　　“解决？你什么意思，那可是条人命。”事实如果真是眼前人说的那样，胥旋朗隐瞒的东西就太多了，一想到胥旋朗身上可能背负人命陆晗光就浑身打颤。

　　“啊。”

　　“说了不要乱动的，腿上划破了多脏啊，帮你冲干净。”又是一大勺水从头淋到脚，冰冷的液体像是找准了伤口所在，拼命地往里钻。

　　陆晗光咬紧牙关，冷、痉挛的痛，撕裂的痛，每一种感觉都在持续着。“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过是得不到家族承认的别人的影子而已，你做的这一切，并没有让胥旋朗变得更好。一旦他从别人口中知道了你做的这些事，只会让他更内疚，更自责……”

　　“内疚、自责”，他的表情轻蔑，那种无所畏惧，看别人都是傻子的神态，是陆晗光所认识的胥旋朗永远不可能表露出来的，“再告诉你一件好玩的事”——胥旋朗羞辱地用手拍拍陆晗光的脸，“在你出现之前，我就是胥旋朗铲除障碍的手段，是他力不从心的时候主动叫我出来的，这件事他自己应该知道。所以我才会那么恨你，你以为自己是谁，想要离间我们两个的关系，你能保护他吗，你能像爱自己一样爱他吗？什么是伟大的爱，胥旋朗他还不清楚，不过没关系……”

　　“我爱他。”

　　胥旋朗明显迟钝了，后退了，眼里一闪而过的清醒又被愤怒所取代，“你爱他！想骗我？只不过是无休止地利用他而已，你只是无休止地利用他而已！”胥旋朗双手掐着陆晗光的脖子，一股窒息感立刻让陆晗光失去了说话的能力。“只要你消失的话，只要你像之前的那个人一样消失的话……”

　　“可……可惜胥旋朗一醒过来，知道是、是你亲手杀了我，你猜他会……怎么想。”是陆晗光太小看分裂的陆晗光了，总以为比起常见的病症，心理疾病被影视剧写得太玄乎了，没想到今天上了这么印象深刻的一课。

　　“你说亲手？是啊，我不能脏了自己的手。”胥旋朗背过身去找东西，陆晗光趁着间隙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然后用下巴勾了勾脖子上的挂链。

　　“用这个就不错。”只见胥旋朗拿了条麻绳，双手试了试牢固程度，套在陆晗光的脖子上，“很快你就会消失了，只有一点点痛，忍着点吧。”胥旋朗的双手向两边撑着，好像在用拉力器一样，陆晗光越是挣扎，胥旋朗就拉伸得越是缓慢。陆晗光不断地扭动脖子，和粗糙的麻绳相比，脆弱的皮肤已经泛红、擦伤。缺氧的感觉让陆晗光不能思考，他只能用最后的力气去祈祷，一定要看见……

　　“这是什么。”胥旋朗突然停止了动作，生拉硬扯地抓着陆晗光脖子上的挂链，却因为套着麻绳的关系动作很不顺畅。胥旋朗认得这条挂链，“他居然……”男人不知为何慌乱起来，忙手忙脚地取掉绳子，把挂链从陆晗光的脖子上也一并取下。

　　“咳咳……呕……好好看看。”

　　挂链上吊着一张照片，已经被水弄得皱巴巴的，那正是陆晗光当年做练习生的时候拍的照片，其实随处可见。不过等胥旋朗翻到背面，被圈起来的“陆晗光”三个字，又证明了这张照片的独一无二。

　　“你居然让他……”胥旋朗说不出完整的话，低垂着头，沉默了好久，陆晗光试着看清他的表情，却什么都做不到。终于胥旋朗再次向他靠近，陆晗光死死地盯着眼前的这个人，唤到，“该休息了。”

　　胥旋朗没有回答，小心地解开陆晗光手脚的束缚，扶着他坐下休息，又拿来了替换的衣裤。

　　“你去哪？”

　　“收拾东西，换完衣服我帮你上药。”

　　“收拾什么东西，扔下个烂摊子不管了？”

　　胥旋朗一脸无辜地看着陆晗光，居然听见陆晗光说到，“被你折腾得够累了，你帮我换了吧。还有，我现在不想穿黑色的，拿套白的来。”

　　“全部？”

　　“还不去。”陆晗光踹了胥旋朗一脚，大概是真累了，那一脚跟玩儿似的。

　　胥旋朗知道，陆晗光在降低自己心中的负疚感，他替陆晗光换了套白色的睡衣，犹犹豫豫地又拿了条内裤。

　　“喂。治疗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