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妻而安 之青葱有你》秋风伴雨

13、第十三章

　　陈默用余光偷偷瞟了莫小白多次，边不停的唠叨着每道菜的特点和不足，故意装作专心研究菜单，纠结的模样。实则希望莫小白能就着台阶，和自己对话。
　　“我不饿！”随即，莫小白拎起书包，起身想要离开。
　　“小白！”陈默顺势抓住她的手腕，一把将她再次按回到椅子上。并摸摸她的头，压低声音安抚：“别闹了，别闹了。”
　　莫小白强忍着喉咙间的酸楚，抑制着通红的眼眶，数秒后，才沙哑的说出：“我们分手吧。”
　　陈默站在莫小白身后，将她的头紧紧扣在自己腰间，手指不住的微微颤抖。他深深的叹了口气，垂眼看着莫小白，指尖整理着她散乱的留海。
　　“小白，下周我带你去游乐场怎么样？”
　　“或者，不如我们明晚操场见，保证给你个惊喜。”
　　“不如，我们公开吧，还有不到两个月就高考了，你成绩又那么好，老师也不会太过为难我们的……”陈默一直故作平静的絮叨着。
　　“陈默！”莫小白打断到，“我们就这样算了吧。”
　　陈默六神无主的走到莫小白对面，坐下。想要伸手去抓莫小白的手指，却只是一场空。
　　“你们吃点儿什么？看看你们俩，男才女貌，多好！”这时，老板娘笑盈盈的走过来。
　　陈默也连忙尴尬的收回右手，微皱的眉头刻意舒展开，挤出一个极其生硬的笑，“不用了阿姨，我们改天再来。”
　　说罢，将咖啡一饮而尽。
　　“走吧。”
　　陈默并没有再霸道的拉起莫小白的手，而是双手插兜，起身便向外走。甚至连看都没看莫小白一眼。
　　他们钻进了一个居民区，四处无人，树木遮挡下，光线阴暗。陈默这才站定、回头。
　　“为什么？”声音低沉到，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确认有没有发出。
　　莫小白不敢正视他，低着头，不做声。
　　是啊，为什么？因为误会他和赵琦有什么？似乎也不尽然。在意他之前接近自己的方式都是套路？明明是自己太笨。
　　真实原因，怕是因为莫小白已经深深爱上陈默。她害怕若不能及早抽身，怕是会无法自拔，再不能全身而退。若那时，陈默离开，自己会无法承受。
　　她，十岁时就体会过失去妈妈的痛。所以，宁可从未得到，也不想再次经历失去。莫小白没有说爱就爱的勇气，她怕受伤，怕有一天独自一个人，躲在角落舔舐伤疤。
　　但就当她抬头，目光掠过陈默那红肿的眼眶的一刻，莫小白的整颗心都揪揪的疼，瞬间软了下来。
　　“陈默，”她双手捧起他的脸，他闪躲。
　　“为什么？！”陈默紧咬着下唇。“我也不过是你众多追求者中的一个而已，对吗？”他用双手紧紧抓住莫小白的肩膀，那双暗黑的双目，像是一把冰刀，直刺向莫小白的内心。
　　“莫小白，你从来没有认真过，在一起，分开，对你来说不过就是儿戏！”
　　陈默的眼神步步紧逼，莫小白本就满肚子委屈，此刻更是不知该怎么辩驳，她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大滴大滴的滚落出眼眶。
　　那双手抓得她双肩生疼，她抽噎着开始止不住的颤抖。目光却也不做躲闪。
　　他似乎也意识到了面前那个柔弱女孩的颤抖，连忙收了手，看着她满脸的泪花，心疼得难以言喻。他抬手用袖口擦去她眼角的泪，连连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小白，我不是故意的。”
　　陈默看着面前楚楚可怜的莫小白，真恨不得抽自己几巴掌。“要不你打我，狠狠打我，直到你原谅我。”陈默拿起莫小白的手腕，锤向自己胸口。
　　她用力控制着，挣脱，声嘶力竭的吼道：“陈默！”
　　他将她搂在胸口，轻声说着：“小白，我再也不理赵琦了，你信我，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我只是一时糊涂，看你和别的男生走的近，失去理智，才想出这样的馊主意气气你。我以后再不会了。”
　　“不会了，你信我一次，行吗？”
　　“陈默！”莫小白抽泣着，“别说了，别说了行吗？不是你的原因，我们分手吧。”
　　往日那双炯炯有神的双眸，瞬间失去了光辉，暗淡无华。
　　一双手失去所有支撑，从身侧滑落，陈默连连后退几步。
　　原本，他不想相信赵琦，甚至看着莫小白被冷锋拖上车；看着冷锋俯身，似乎吻向了莫小白；看着他们在晚上一起出了学校；看着她凌晨在巷子里鬼鬼祟祟下车……一张张照片是那么清晰，可是陈默还是不愿相信。
　　已经多少个夜晚，他的脑子里都无数次的构想出冷锋和莫小白的亲密举动，在教室、在车上、在桌边，甚至在床上。他不敢想，更不敢问，生怕莫小白的答案会直接将自己判了死刑。
　　而此刻，压抑了那么久，逃避了那么久，却还是迎来了最糟糕的结果。
　　即便如此，陈默依然不想求证。也许，这是他能给自己留下的最后一点儿尊严。
　　他再也不加控制，一行泪划过脸颊。
　　“那你一个人要乖乖的，小心看路，好好吃饭，”陈默上前，用尽全身力气将莫小白搂在怀里，却并不低头看她，只是强做镇定的嘱咐着：“碰到有人找你麻烦，一定要告诉我，别总是那么傻，一个人强撑着。”
　　“白白做了一次你男朋友，什么都没带你玩，也还没送过你礼物呢。”他哽咽的笑出声：“我这个男朋友做的真是不合格。”
　　莫小白也紧紧的抱住陈默，她知道，这样一番话，是最明确的告别。
　　她感受着他的体温，怕是此刻以后，这个人，这颗心，再与自己没关系了。
　　回学校的一段路，他们走出了一个世纪的漫长，脚下的步伐都一致的缓慢，真希望就这样一直走下去，没有尽头。
　　他们就在学校门口分道扬镳了。没有一句告别，更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拥抱。只是彼此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后，自此，成为了最熟悉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