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赌一生》花吃了梦

8、我跟你睡

　　一路上，梦尘无法控制自己的视线，它们总是跑向温靖安身边，完全喜欢上了他。
　　“我脸上有东西吗？”在梦尘长而久的凝视下，温靖安终于忍不住开口道。
　　当车子驶离高速公路后，挡风玻璃前豁然开朗，一片湖泊出现在前方，冰面上落着白雪，仿佛来自于童话世界，美轮美奂。
　　“有。”
　　车速慢下来，梦尘完全沉迷在身旁的那个男人的魅力中，没有清醒的打算。
　　“什么东西？”温靖安伸手摸了摸脸，即便如此简单的动作，做起来也男人味十足。
　　“帅气。”梦尘舔了舔嘴唇，如果温靖安此刻闯进他的心房中，一定会看到那里绽放的烟花。
　　“看前面。”
　　梦尘没看错，温靖安确实笑了，那是被人称赞后难以掩饰的喜欢，就算再无趣固执的人也会中意这番话。可即使如此，他还是要求梦尘看着前方，前方哪里有他好看。梦尘心不甘情不愿的坐正，盯着白茫茫的湖面，车停了。
　　湖泊旁有几栋相隔很远的平房，每家每户都有一个一百多平的院子，现在正值冬天，院子里空荡荡的，若是春天，这里满是蔬菜瓜果，成簇成簇的花儿。
　　他们到达时，孙叔正在院子里劈砍木柴，斧头一落，木头立刻劈成两半。
　　“您进屋呆着去。”温靖安抢过孙叔手里的斧头。
　　“你劈不好。”孙叔直了直腰，一头白发，皱纹深刻，皆是岁月的痕迹。
　　温靖安没理他，“你哪儿整来这么多木头？”
　　“老东头给的。”他站在一旁，检查劈开的木柴是否合格。
　　“进去吧。”温靖安拿起一根木头，举起斧头，催促他进屋，孙叔有心脏病，温靖安可担心他劈出个好歹。
　　梦尘走到孙叔跟前，把执拗的老头拉进了屋。
　　“这几天，鱼塘那儿来了好多人，把冰都钻开了，一个个都得掉下去。”孙叔坐到沙发上，念叨那片鱼塘，他喜好清净，人一多，他就烦躁，“坐这儿，喝点热茶。”
　　按他的吩咐，梦尘坐下来，盯着茶壶里飘起的茶叶，寻思着要不要喝，因为太苦啦。
　　“你这成天跟大安混在一块儿，不上学啦。”孙叔举起茶杯，一直认为梦尘这样的乖孩子一定得好好学习别耽误自己的人生，每回见到梦尘都唠叨一次，他并没有能让他操心学业的儿孙辈，因此全都的关心都给了梦尘。
　　“我的年级第一没人撼动。”梦尘小声提醒，他可是个读书的天才。
　　“考北大还是清华？”
　　虽然梦尘才上高二，孙叔已经操心起未来的报考志愿。
　　“随便。”梦尘随口道，谁知道他会不会去呢。
　　“有骨气，”孙叔拍拍梦尘的肩膀，对他很是赞赏，“我买回来几个猪肘，晚上别回去，在这儿吃，我给你两再做点鱼汤，放点红椒，有辣味。”
　　梦尘跟着孙叔一同站起，想去厨房帮忙，结果走到半路，孙叔一拍脑袋，“哎呦，昨天那点鱼被老东头拿走了，我去钓几条。”
　　他走到门口拿起鱼竿，梦尘拎着装着鱼饵的盒子，跟他走了出去。
　　“我们去钓鱼啦。”孙叔跟埋头劈柴的温靖安知会一声。
　　温靖安正整理那些劈好的柴火，转过身，满头大汗，“这些放哪儿？”
　　“放外面，一会儿回来烤鱼。”孙叔推开大门。
　　“家里不有烤箱吗？”
　　“那可烤的不香。”孙叔说。
　　梦尘回头冲温靖安挥挥手，只见他做了一个赶紧走的手势，梦尘站在围栏旁，冲他眨了下眼睛。

　　冰面上的雪花被风卷起，飘落在附近，鱼塘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春秋季节，水面上涨的时候，会淹没附近的洼地。鱼塘被凿开大大小小的冰窟窿，几个十岁左右的小孩围着其中一个，像搞什么邪教仪式似得。
　　“现在这时候刚好，太早来，气温低，钓不到鱼。”孙叔穿着军绿色的羽绒服，针织帽扣在头上，只护住头顶，一双耳朵露在外面，冻得通红。梦尘跟在他后头，出门忘了戴手套，指尖冻得发麻，甚至怀疑鱼会不会出现。
　　离梦尘几步远的地方有块四四方方的冰窟窿，孙叔将鱼竿架在浮冰处，打开小马扎，往那儿一坐，拿出保温杯，“冬天钓鱼得打窝子，天冷，鱼游不远。”
　　对于钓鱼，梦尘一窍不通，于是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盯着那根没有动静的鱼竿，将手伸进衣兜里，打了一个喷嚏。
　　一眨眼的功夫，鱼上钩了。
　　就在此时，远处的那群孩子忽然发出一声惊呼，接着散开，梦尘朝那儿望去，一只黑色的小猫趴在一块巴掌大小的浮冰上，眼看就要掉进水里。等梦尘疾奔到附近，猫咪已经掉入水中，生死未卜。
　　噗通一声，梦尘跳入冰水中，冰冷刺骨的水无孔不入，像刀子一般生生刮过他的皮肤，他来的及时，它还未沉入水底，梦尘急忙抓住巴掌大小的猫，朝上游去。
　　钻出水面的那一刻，冷风搜刮走身体的全部热量，冻得他直哆嗦，孙叔把他拉上来，脱下羽绒服披在他身上，梦尘把几乎冻僵的小黑猫捧在手心里，“它死了吗？”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不知道是太冷的缘故，还是怕自己的双手承受不住死亡的重量。
　　“给我。”孙叔接过小猫，解开衣服的扣子，把猫咪塞到里面，一只手隔着衣服撑住猫咪，猫咪太小，轻的像根羽毛。
　　两人急急忙忙往家走。
　　“拿条毯子。”孙叔撞开门。
　　梦尘立马跑进卧室，没找到毯子，抱着棉被跌跌撞撞奔出来。
　　“把猫包好，放暖气旁边，瞅它这样，应该死不了。”孙叔从怀里掏出小猫，像是掏出一团滴水的小毛球，“这小家伙冻坏了。”
　　小猫不再像冰块般僵硬，浑身滴答着水，梦尘将耳朵贴在它小小的胸口，听到了心跳声，“它活了！”此刻，他也在滴着水，却完全忘了这件事。
　　“大安，找件衣服给梦尘穿。”孙叔安顿好小黑猫，准备去做饭，犒劳一下英勇救猫的梦尘。
　　梦尘打了一个喷嚏，接着感觉一双温暖的大手落在肩膀上，整个人暖和起来。
　　小猫慢慢摇晃着小尾巴，梦尘凑到它跟前，温柔的抚摸着它湿漉漉的身体，“我能带它回去吗？”
　　“不行。”温靖安直截了当的回答。他讨厌猫，因此才与猫之间隔了一个梦尘，绝对不靠近。
　　梦尘把头靠在它身旁，小猫朝他拱了拱，钻进手心里，趴在那儿，似乎认定了那是它一个人的窝。
　　“它可以住在我屋里。”梦尘温柔地凝视着小黑猫，希望能把它留下来。
　　“你呢？”温靖安问。
　　“我跟你睡一个房间。”梦尘回答的很干脆，小猫睡一间房，他跟温靖安睡一张床，这个安排很合理。
　　温靖安摇摇头，表示不同意。
　　梦尘点点头，告诉他，这个想法非常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