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豁然开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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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顾蓁这边讨不着好，荣泽换了个人继续:“左先生，还没正式感谢您舍命相救呢。要不是您，倩倩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啊，不过有顾博士在，我就安心多了。”
左让回道：“您误会了，是我的队员保护了令爱，我只是过去帮了个忙，但是技不如人，被伤到了。不过并不是被丧尸咬，而是被异能所伤。”左让适当的停顿，悠闲地啜了一口汤，慢条斯理继续说：“丧尸已经开始激发出异能的事不知道荣市长有什么对策吗？”左让并不是不知变通的莽夫，对待这些繁文缛节的官员，也并非初次，对付起来还是比较驾轻就熟的。
荣泽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遗憾地晃晃脑袋：“的确是个棘手的问题，丧尸能力的进化使得群众更加担心了，最近出城做任务的异能者伤亡很严重，如果能早点有应对丧尸的方法就好了。”说着一副头疼又悲天悯人的样子。
荣倩依收起方才因左让直白话语露出的落寞神色，急忙将手里的汤碗递过去，父女两相互鼓励般对笑一下。
“如果没有顾博士，我想现在我真是要大伤脑筋了。”荣泽眼含期待地看向顾蓁。
“多谢荣市长信任，我会努力的。不过现下抗体病毒的确没有研制出来，让您失望了。”顾蓁实在受不了这种迂回式的对话，干脆将事实挑明。
荣泽脸上的殷勤淡了些，但还是保持着友好的状态：“没关系，顾博士的能力有目共睹，如果能加入我们的实验室，大家一起共同努力，想必定会事半功倍，对吧。”
顾蓁十分坚定地将皮球踢回去：“不好意思荣市长，我一向不与任何实验室合作。之前和楚局长也已经说过了。另外想请问，迁移计划是将推迟多久呢？”
荣泽面前的食物残骸和餐具被用人撤下，换上一壶清茶，他卷起袖腕，顾蓁和左让才发现对方里面竟然并没有穿御温服。荣泽正值知天命当权的最佳年级，却过早白了一头乌发，但面容仍旧精神健硕，泡茶的动作更显得其仙风道骨，但内里实际怎么样便不得而知了。
今天这一轮一轮的试探和逼问，都能看出荣泽对两人并不十分信任公正，尤其在顾臻等人明确表示不与为谋的情况下。
“迁移计划是针对能源恒星消失而制定的，但是当下司日星能够保证地球的能源供给，太空基地也在商讨返回的问题。”
顾蓁左让两人却是没想到荣泽会如此轻巧地将他们最需要的讯息透漏出来。
“所以，丧尸抗体的研究便更加刻不容缓了，你们说是吧。”每人分得一杯升起袅袅烟气的茶水，一解饭后油腻。
顾蓁含糊地笑笑，放下杯子，歉意地起身：“不好意思，我要收拾一下。”
荣倩依顺势起身走到顾蓁身旁：“我们一起吧。”
一顿饭实在吃得堵，只希望再没有下一次了，这就是顾蓁更喜欢科学研究的原因，不用拐弯抹角，什么都清清楚楚，敌我分明。
“左先生，不知道您和顾博士怎么认识的？似乎您不是A城人士？”从A城那里打听来的消息声称左让是顾蓁的助手，然而他查遍记录也没找到研究员左让的信息。
“慕名向顾博士求教，我们很投缘，我便厚脸皮在顾博士实验室谋了个差事。”
“不知道左先生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的探索队，您的能力值得更好的团队。”终于来了，左让当然知道自己并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只是碍了人家的眼，威胁到人家的地位罢了，上位者总是多疑的。
“那真是太好了，”荣泽听后脸色一喜，左让话风一转：“只是现在顾博士的实验正在关键阶段，近期可能分身乏术，也许等大部队返回了，人手更加充足的时候吧。”左让已经失去了继续试探的欲望，这荣泽绝对不是个合作的好人选，自然神色也冷然起来。
荣泽笑笑不再多说。
荣倩依等在洗手间门口，顾蓁一出来就对上那张高级定制般的优雅面容。
“顾博士，刚才我弟弟，实在是太抱歉了，他只是被父亲宠坏了。”路上，荣倩依突然拉住顾蓁，十分歉疚的样子：“彦之他......总是这个样子，认为自己的学识无人能及，父亲又总把他当个孩子。”
“没关系，我没放在心上，只是一些学术上的分歧而已。”见荣倩依还有继续的意思，顾蓁赶紧说：“多谢款待，我们也该回去了。”
迎面一个黑影撞过来，两人反应都很迅速，站定后略颔首准备继续各自的路，然而又同时顿住。
余笑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当然，余笑笑来到Y城顾蓁早已猜到，可为何会出现在荣家？
短暂目光交错，两人同时让出旁边的空间，错身离开。荣倩依见到余笑笑照例礼数周到：“余小姐。”点头算打过招呼后立刻追上走远的顾蓁。
顾蓁与荣倩依消失在拐角后，余笑笑脚步停下。
她隐瞒了路上遇到顾蓁的事情，算是回报顾蓁等人对她的搭救，并不代表就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掩护他们。
从荣家离开后，顾蓁难得孩子气地伸了个懒腰：“终于自由了。”
“新纪元了还保持着一套老旧礼仪也是不容易。”
顾蓁深以为然，在荣家坐着都会不由自主并紧双膝，后压肩头，生怕坏了规矩。以至于吃东西都不敢大声咀嚼。
时居半日，高级保护区并没有太多的人，顾蓁走两步蓦然一顿：“我想起来那个彦之是谁了。”怪不得刚才一直觉的那名字耳熟。
左让眉头一耸，就听顾蓁接着说道：“那个彦之就是之后发明出时空穿梭机的彦之啊！我怎么和他成为朋友的？”和这种欠扁性格的人一起做研究确定不会气死自己吗？
左让适时搭话道：“是啊，我倒是没想到荣彦之是个十几岁的孩子，看你日记所写，以为是个与你年级相仿的青年呢。”
“那个现在不算我写的了。”顾蓁皱皱眉，迅速又展开：“你们就是利用他制作出来的机器回来的吗？”
左让点点头，两人并肩继续往前走，居民区禁止机械车辆进入，整个路面空荡荡的。
“那，你们要怎么回去？”顾蓁舔舐了半天，终于还是问出了口。
左让迈出去的右脚像被按了暂停键，顾蓁跟着站定住。
将脚步收回，转回面对面的姿势，顾蓁正一瞬不瞬地仰头看着他，不躲不闪。
我们都知道横亘在彼此间的藩篱从未消失，它尽管不够高，却恰好让两人无法跨越真正拥抱在一起。
一小队巡逻人员从拐角整齐地走来，左让急忙牵起顾蓁的手继续前进。
宽厚温暖的大掌裹住她的手，顾蓁跟上左让的脚步。巡逻兵认出顾蓁正要打招呼，看到两人亲密的交握，笑笑离开。
顾蓁的视线从两人亲密相接的手上移到眼前近在咫尺的背，宽厚结实。手上能感受到对方的温度，不是晋阶时候的高热，更不是变异时候的僵冷，是切实存在的温暖的手掌。
顾蓁突然释然地笑了，如果每天都在纠结最后的结局，又怎么过好每个当下呢？
如果天空是黑暗的，那就摸黑生存；如果大声说话是危险的，那就缄默不语；如果最终一定要分开，那就珍惜在一起的每分每秒。
起码还有天空，安静地能够保证安全，而身边曾经有过你的陪伴。
顾蓁在左让看不到的地方轻笑一声，下定决心般回握住左让的手，紧跑两步追上男人的脚步。左让愣神中回望顾蓁的双眸，不期然被里面亮起的星星晃花了眼，情不自禁跟着笑起来。
在摸不清的未来，和不明了的过去，我是想看清这个世界，还是你的脸？
似乎，是你的脸啊。
而顾蓁两人离开后的荣家，气氛便不那么融洽了。
对两人的食古不化与不识时务十分不虞，用人将茶具撤下后，荣泽的脸色瞬间阴鸷下来，透着狠厉。
荣泽是个长颈鸟喙，擅用权谋之人。富贵险中求，乱世出英雄。现下就是最好的翻盘机会。原以为没能提早迁移出地球会失了先机，不想山路回转，柳暗花明，这被遗留下来的却摇身一变成为了救世主力军。不趁此机会建立自己的政权，难道还等那群毫无建树的老匹夫回来继续奴役他们吗？
容泽刚得知太空基地也变得不安全时便察觉机会到来，顾蓁的失而复得更是坚定了他占山为王的想法，只不过显然顾蓁不是合适的合作人选，那他只能另谋出路，另觅佳人了。
余笑笑从廊内走出，鞋子打在地面上却毫无声响，荣泽敛了沉闷的神情，和颜悦色道：“余小姐，秦博士的实验怎么样了？”
余笑笑面无表情：“一号抗体已经给您放好，具体效果您可以自己看一下。”
荣泽终于露出今天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余笑笑身后走出一个四肢僵硬，面部灰白，双目无神的男人，向荣泽问安：“荣先生。”
荣泽上下仔细打量这人一番，满意点点头。
“不愧是秦博士，真是鬼斧神工，让人大开眼界啊。”
余笑笑嘴角跟着勾起个没有温度的弧度，手中执起一根短鞭，划破空气嗤一声抽打在男用人身上，男人丝毫不为所动，皮开肉绽的部位也只是如同被割开的纸张留下残破的痕迹，却并无浆液迸溅出来。
痛着，起码证明还活着。可面前这人，不过是个还能听懂人话的活死人罢了。
余笑笑对秦衍的能力是打心眼钦佩，看着男用人的目光带上虔诚。这是老师又一成功的作品，虽然还比不上顾蓁。思及此余笑笑的殷切之情逐渐冷却下来。
丧尸人的智力如同初生数月的幼儿，能对命令做出反应，却没有痛感，不知退缩，在他们的教导下不久的将来势必可以成为一支战无不胜，攻不不克的丧尸军队。荣泽越看越满意，越想越自得。
“不过这些都是些普通人，攻击性还不如人工智能。老师还在进行下一步工作。”余笑笑挥挥手示意男用人离开，打断了荣泽的美梦。走到餐桌旁随便挑了一个位置坐下。荣泽眼神一瞟，几个用人垂着脑袋踩着一样的脚印给余笑笑端上一桌餐食。
荣泽手里拿着下人捧上的一管浅蓝色药剂，迟疑地询问：“不知道秦博士有没有制作出能够抵抗丧尸病变的抗体血清呢？”尽管丧尸人十分吸引人，但荣泽还是更想先把握住自保的方法，毕竟都是肉体凡胎，对丧尸病毒还是心有戚戚。
余笑笑没回答，每道菜都尝了一点后，分别用银质汤勺点在几道餐点的盘沿，说道：“这几种，给老师准备一些吧。”身后的仆佣连忙记下。
余笑笑这才看向荣泽，心里嗤笑一声愚昧后，耐着性子安抚：“解毒抗体还在实验阶段，荣先生不用担心。况且不是还有顾蓁顾博士嘛。”
荣泽听罢冷笑一声：“顾蓁？不过是个沽名钓誉之士罢了，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没有。”幸好他还有秦衍在手，顾蓁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好了，该送的东西也送到了。就不打扰了。但是老师那里实验体不够了，希望荣市长尽快解决。”完成任务的余笑笑没心情陪荣泽谈心，用餐巾轻点唇角，姿态优雅大方。
荣泽亲自将余笑笑送出，荣倩依恰好从楼上走下，身后一个用人撞过她惊慌地跑出去，看到荣泽战战兢兢停下，嗫嚅半天禀报道：“先生，小少爷不见了。”
荣泽一下子紧张起来，指着用人的脑袋催促：“那还不赶紧去找，你们怎么做事的。”抬头看见荣倩依好不容易扶住栏杆稳住身子，又嫌恶地斥责她：“你这个姐姐也是，怎么弟弟不见了也不知道着急。不是说了要你保护好他吗？上次也是，如果不是老姆妈，你弟弟就......真是没用。”两手一甩交叉在身后，见用人还颤巍巍缩在原地不动，音量加大：“还不快去找！”
荣倩依从荣泽开始教训便恭顺地半低着头，只落在身侧的双拳越攥越紧。
荣泽冷哼一声，火急火燎地招人去寻小祖宗了。
荣倩依保持着一个姿势许久才走下楼梯，最后几级台阶走得又缓又重。
总是这样，就因为她是女孩儿，所有的错都是她来担，却从来都不被考虑进未来继承者的名单里。甚至表哥楚钟郢在荣泽心里地位都比她高，只因为，她是女孩儿。
可是，她却被要求从小学习格斗，掌握各种军事能力，只为了以后能辅佐弟弟。表面优雅大方，身体却覆满了伤痕。
而荣彦之呢，却因从小便展现出高智商以及科研天赋，被荣泽千恩万宠不说，无论做什么都不受限制，也养成了愈发狂妄自大的性格。明明就是实验室疏忽才让病变病人跑出来差点伤了荣彦之，老姆妈为了保护他被丧尸咬感染了病毒，变得六亲不认，荣倩依不得已才将其与其它外逃病人一起射杀，可死里逃生回来，荣泽却一味指责荣倩依的玩忽职守，荣彦之也恨她心狠手辣。
早已习惯这种模式，荣倩依也没有了小时候那种幼稚的落差感，她想要什么，自会通过自己去获得，并不需要别人的施舍。深吸一口气，荣倩依去到监控台，调出一小时内的监控录像，这才发现荣彦之在顾臻两人离开后不久，背着个黑色匣子跟了过去，最终出现在了顾蓁居所楼下。
荣倩依敛目不解，荣彦之找顾蓁做什么？分明之前两人才经过一番口舌之争，难道荣彦之已经嚣张跋扈到锱铢必较，睚眦必报的地步，凡事都要分辨出个子丑寅卯才肯罢休？
荣倩依将事情报告了荣泽，荣泽却只担心儿子的安全：“去接你弟弟回来，别让顾蓁那些人欺负了他。”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豁然开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