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遇故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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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让几人的御温服经过改造，相比顾蓁等人的初代御温服抵御高温严寒指数更高。见顾蓁不自知地打着寒战，左让拉着顾蓁的胳膊进了小房间。
顾蓁陈珂的御温服是从方志同手上要来的，对于两个女孩而言不合身宽大了许多，御寒能力更加下降。
“我们换一下衣服。”说着还点了一下对方的衣领。
顾蓁猛地伸手护在胸口，脑子一热支支吾吾地低斥：“你，你想干嘛！”
左让愣了一瞬，看着顾蓁半恼羞成怒半不知所措的样子升起了恶作剧的心思，微勾嘴角，一步步走向顾蓁，直到对方被逼至门壁，将顾蓁整个笼罩在阴影中才停下进攻。
缓缓俯下身子，迫使顾蓁与其对视，压低声音凑近了说道：“我们换一下衣服，你的衣服太大了，不合身。”
说完立刻直起身子让开点安全距离，恢复了一脸正经，唯有眼中的笑意不减。
顾蓁回过神来，被戏耍后恼怒地拧门就要离开，左让急忙拉住她：“对不起，我开玩笑的，你这件御温服太大了，一会儿出去会冻僵的。我们换一下，行吗？”
顾蓁还有些不高兴，别扭的表情配上稚嫩的五官，令左让面容不由更加柔和，语气像哄小孩子似的。
“都是御温服，有什么不一样，你的还不是一样大。”
“不试过怎么知道。”
两人同时一顿，避开视线。
“改造过的御温服利用纳米技术延展性增加，会随人体自由变化，更加贴身。”左让清了清嗓子，眼睛四处张望，就是不敢看向顾蓁。
顾蓁接受了对方的好意，休息的小房间里有个隔间帘子，两人各据一方交换了衣服。
穿上顾蓁的衣服，左让无声轻笑一下。这个从小被奉为天才的顾蓁，平日里众人看不到的时候也不过是个有七情六欲、会喜怒嗔斥的普通女孩。
而这样一个女孩儿，却被迫要承担起拯救人类的重任，还经历过常人无法想象的过去。曾经的顾蓁，会不会真的落入了秦衍手中，又是发生了什么，才让她最终不得不永远长眠于地球。左让吐出一口气，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烦心事，起码这一回，他不会让顾蓁再经历这些了。
“我好了，你好了吗？”对面传来顾蓁的询问。
左让一把拉开帘子，顾蓁已经抹平了表情，冷淡地看着他：“该出发了，我们快点吧。”左让挑挑眉，不拆穿对方有些恼羞成怒后的故作镇定，只是眼中漾着藏不住的笑意。
袁毅和钱韵诗一眼就看出顾蓁与左让做的小手脚，钱韵诗捅了捅袁毅：“左队是把自己的衣服换给了顾博士吗？”
袁毅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耳语，却也不由自主压低嗓音：“好像是的。”
“左队什么时候这么怜香惜玉了。”末世回到地球后，左让带领军队与丧尸□□手无数，从来都不会心慈手软，处理军务无论男女都是手腕铁血，大名虽不至于止小儿夜啼，还是很有威望的，即便长着一张引人遐想的脸，也无人敢打任何歪主意。看不出来还有这么细心的一面，就连她也是才发现陈珂和顾蓁衣服不合身。
“顾博士比较特别嘛，左队有保护的义务啊。”袁毅一条筋显然不在状况，钱韵诗翻了个白眼，转而找陈珂套情报去了。
“诶，陈珂，顾博士有男朋友吗？”
陈珂一愣，下意识回答：“左博士不是......我也不知道。”
见陈珂支支吾吾开始顾左右而言他，左让又警告地看了过来，钱韵诗只好收起心思，老老实实跟上队伍。
左让的御温服果然如他所说，仿佛第二层皮肤一样贴合在身上。顾蓁感叹未来科技的进步，心里却五味杂陈。再多的关怀备至，等顾蓁研制出丧尸病变的对抗药剂，他们顺利建立基地，都会收走。他不属于这里，迟早要回到未来。
他们，是两个时空的人。
顾蓁的脚步突然加快，左让紧走几步拉住她：“我们让季秋先进去探路。”顾蓁却触电似的收回手。
季秋救人心切，立刻跑上前，回头看了他们一眼，转身迅速消失。
左让眸色一沉，对于顾蓁三番四次的抗拒与反复无常，他清楚其中症结所在，可两人却难以开诚布公。遇见顾蓁前，他也从未考虑过这种可能。曾经的他了无牵挂，一往无前，如今却变得畏手畏脚。
出任务前他们推算演练了无数种可能，偏偏漏算了人心。
季秋的回归使左让暂时将个人事宜放置一旁。
面前是一处公共汽车总站点。
“一共11个男人，都在监控室。我妹妹他们在第一候车室，有13个人。还有6个我不认识的人在第二候车室，里面有个4、5岁的小男孩，一个女生穿着御温服的，但是在发烧，有个男人在照顾她。”
“穿御温服的女生？”
“对，短头发的女孩子，照顾她的那个男人也穿着御温服的，跟着的小男孩身上也套着特别大的御温服，倒是其他三个大人没有御温服。对了，那些劫匪之前劫了一批御温服，枪械也是那个时候抢的。放在二楼的休息室。”季秋尽可能的多回忆些细节。
“那女孩长什么样子，有什么特点吗？”
季秋蹙紧了眉头，努力回想：“好像，好像脑袋这里，有道疤痕。”说着指了指自己的额角。顾蓁眼神一亮。
尽管左让允诺的是只救季娴，事到如今，只救一个人恐怕不现实，拔起萝卜带着泥，独善其身着实难以实现。
“陈珂负责开车，在这里等着，季秋带袁毅、钱韵诗进去，我和顾蓁在外面攻击吸引注意。”左让按照之前计划吩咐道。
“等一等。”顾蓁抬手制止，问季秋：“你能带人进去吗？”
季秋皱了皱脸：“我也不知道。”
顾蓁安慰他：“没关系，你试一下。”说着将手搭在他肩上：“从这里回到车上再下来，试一下。”
季秋点点头，然后一个人消失在原地，很快又回来，有些羞愧地低下头。
顾蓁正想开口劝抚他，季秋又抬起头，脸色坚定：“我再试试，我背着你应该可以。”
顾蓁个子不高，少年略长她一点，但女孩子骨骼纤秀，看着很轻盈，只季秋因长期饥寒交迫而面黄肌瘦，也不十分强壮。少年背对顾蓁蹲下身：“没关系，我背得动。”不管对方有什么要求，只要能救妹妹，即使赴汤蹈火，他也在所不辞。
顾蓁点头准备跳上去，却被左让拉下没站稳差点跌倒，左让急忙攥住顾蓁胳膊把她揽进怀里。
顾蓁撞上左让的胸口僵硬了一瞬一把推开他，眼神闪躲：“你做什么？”
左让皱眉：“我才要问你做什么。”
顾蓁解释：“那个穿御温服的女生很可能是余笑笑，小男孩应该就是她弟弟。如果是唐判他们，可能余笑笑正在晋阶。”缓了缓顾蓁接着说：“唐判如果能帮我们，肯定能事半功倍。一旦惊动对方，任何平民被剩下，都会被迁怒。既然要救，我们自然要尽全力，将情况摸清摸透，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十字疤痕，是犯了重罪即将执行死刑的人才会被印上的特殊印记，之前她见到余笑笑，一时忘了这点，才着了他们的道。
左让不想顾蓁去冒这个险，冷着脸，顾蓁却先一步跳上了季秋的背。少年步子还稳，可再发动异能却做不到来去无踪了，只能遗憾地放弃这个计划。
左让脸色缓和，叹了口气，终是退让。
“我进去看看，你们在这里等着。”说着迅速跑远在即将撞上墙壁一瞬消失不见。
余下几人皆是一副见鬼的表情。
“左，左博士不是风系异能吗？”陈珂结结巴巴地说。
“风系？左队不是土系异能？”
现在又加上一个速度型异能，竟然有人可以同时拥有这么多种特异功能吗？
顾蓁却是因对方离开前无奈纵容的眼神心烦意乱，辗转难耐。
她也不想，左让去冒险啊。
左让迅速熟悉一番整座建筑，找到第二候车室，寻了个监控死角站定。候车室内果然如季秋所说，有6个人聚集在监控下。顾蓁猜测也没错，的确是唐判一行人，只是不知为何原本二十多人的队伍为何如今只剩这几个。
现下他已经发现自身怪异所在，凡是见过的异能，全都自己复制到左让身上，不知这种特殊能力是福是祸，就目前而言，是利大于弊。
唐判怀里抱着一动不动的余笑笑，低着头看不清神色。身旁正是余判，这些暴徒也是自信心太足，竟没有捆绑住这些人。
左让环视周遭片刻，身形一动，再回来手上拿着一本便签纸一只签字笔。
撞见这群人时，余笑笑恰开始高热，唐判一心担忧着余笑笑的安危，并未与那些暴徒多做纠缠便就范了，只暗恨自己的懦弱和无能，手里突然被塞进一张纸。
小心觑一眼监控，唐判打开纸条，眼珠四处巡视，终于看见左让的身影。
左让承诺帮助救他们出去并能够治疗余笑笑。
唐判对前者并不在意，可关于余笑笑，他无法拒绝，即使其中可能有诈。
唐判手腕一翻，左让感到脸上甩来几滴水渍，力道十足，抽得他面部肌肉一阵收缩。
唐判是水系异能，低等级状态攻击性很差，等级增加可以结成水柱发起海啸就不可比拟了。
当下却也可以利用一番。左让边思考着部署问题边抹掉面上水迹，晓得这是唐判变相回报自己之前那奋力一脚。
几个暴徒多数末世前是底层终日靠苦力为生的莽汉，也有从监狱逃脱的□□杀人犯。
此时刚饱餐一顿，懒洋洋摊开身体养膘。
“嘿，那个小孩呢？”突然孙政坐直了身子，短小的身体勉强看着高了些，指着第二候车室的监控画面叫道。
躺在沙发上的于强随意瞟了一眼，手里拿着个尖锐的金属签剔了剔那一口黄牙，语气不耐：“小孩子跑哪玩去了吧，毛都没长齐的娃娃，怕啥，没大事别吵我，困死了。”说着打了个哈欠，转向沙发内侧很快鼾声响了起来。
之前遇见余笑笑时高热的妇女此时正与一个青年依偎在一起，左让猜测，妇女已经激发出了异能。
左让先将余判带回车子，交代看顾，再返回又带着那妇女，孙政却因刚才于强的斥责心生不满，对监控疏于查看。左让见对方并无反应，一鼓作气，又带了两人出来。
季秋见到此景，咬咬牙，紧跟上左让的脚步。
“我也可以送他们出去！”少年眼中满是不服输。
“去找你妹妹，先把她带出去，儿童优先，保持体力。”左让冷冷地说道。
监控室里，孙政终于察觉不对劲，猛地站起身，大吼道：“有人进来了！老大，有人进来了！”
于强一个鲤鱼打挺跳起，从后腰抽出一把枪，跑到监控屏幕前。
季秋更加不知节制，第一候车室的人一刻不停地减少。少年渐入佳境，这些平民被折磨得个个鸠形鹄面，省了季秋不少力气，但速度还是不免下降。左让知道少年这样强用异能，快要力竭了，便命令袁毅出去吸引火力，争取更多时间。
车站外立刻响起宣战似的炮火声。
于强骂了句脏话：“兄弟们，抄家伙，有不要命的来了。”
楼道内沉重的脚步声四起，左让离开前将沿途的监视器一一毁坏。噼里啪啦漏电的器械激怒了这些凶兽。一道闪电劈过来，左让原地打了个滚躲开，回敬一道电击。
“雷系异能者！”对方团伙传来一声气急败坏的叫声。
“韩方呢！”于强大喊，一道藤蔓朝左让袭来，却被一记风刃切断，韩方痛呼一声。
“竟然还有风系异能者，他们是怎么进来的？！”
几个大汉跑到第二候车室时，已经人走楼空了。于强怒气冲冲地朝玻璃甩出一条电流，整栋建筑电力顺势被切断，陷入黑暗，左让趁机暂离车站。
顾蓁躲在车角落，全神贯注。尤其当房屋内透出电闪雷鸣的蓝白光亮时，全身绷得紧紧的。
“一会儿他们就出来了。”左让突然出现在顾蓁身边，边调整呼吸边说：“唐判答应合作，一会儿见机行事，我要再进去一次，注意安全。”
正准备重返虎穴，顾蓁突然伸出两只手拉住他的手，摩挲两下对方虎口处的老茧，左让身形一僵。
转身却见对方低垂着脑袋，刚剪短的头发遮住了神情，看不明了。
“注意安全。”顾蓁哑声说道，便要松开手，左让立刻反握住对方，“放心，我很快回来。”黑曜石般的瞳仁亮晶晶凝视顾蓁片刻才离开。
谁都不能保证说了再见就定会再见，每一次道别都可能是永别。即使只是曾经拥有过，也好过从来都不曾尝试。
车站大门前，唐判已经溜出来躲在拐角处，将背上的余笑笑轻手轻脚放下倚靠在近旁，指尖聚集起一排细长水柱对准遮阳顶沿喷射。因环境温度过低，水流迅速结成冰棱挂在其上。
于强等人错以为对方也是一群异能者，要黑吃黑，于是兵分两路，一队跑往车站外，一队去往藏匿枪械的地方。
左让在听说对方有枪械便打起了顺手牵羊的念头。
袁毅和钱韵诗悄悄潜近大门，一人手上举着一架激光枪。
于强几人也是精明，派出去守大门的都是没有异能的常人，如果对方太强，就由这些人打头阵送死吧，他们自然是带着东西先走，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左让利用自身敏锐的五感在整栋大楼里搜寻他们的踪迹，很快确定了方向。
却不想没走一会儿，突然所有声音都消失了，仿佛被人装进了一个袋子里。
左让收起原本的漫不经心，快速穿梭在整栋建筑内，却始终找不到对方的踪迹。
一阵劲风从耳边吹过，左让连忙跳开几步，心思千回百转，难带对方还有一个速度异能者？
头痛袭来，一个沧桑的声音念经般反反复复说着段难懂的梵文，带着电流滋啦滋啦掺进左让的大脑。
几个彪形大汉刚从车站内跑出来，顾蓁发动风力将冻得越来越严实逐渐尖锐的冰棱一刀切下，扑簌簌砸向几人，穿过他们的脑袋，脖子，胸膛，大腿。
被救出来的人抱作一团挤在放车内，你压着我我压着你也不敢多说什么，看到远处的情景捂住嘴咽下惊呼。
袁毅和钱韵诗上前给剩余的人补上致命一击，数了数人数。
“里面还有6个人。”袁毅皱眉。
“不是只有5个异能者？”钱韵诗话音刚落，听见身后有动静，警觉地用激光枪对准拐角：“谁！”
唐判从阴影里走出来，怀里抱着余笑笑：“你们老大承诺可以救她。”赤红着眼睛吓得钱韵诗倒退一步。
顾蓁此时已经跑了过来，见到唐判，和袁毅两人说：“先送他们回车上吧，她要晋阶了。”说着就要冲进车站，袁毅急忙叫住他：“那您呢？”回答他的只有顾蓁匆匆离开的后脑勺。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遇故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