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说》半盏小妖

5、梦

　　几天前的那一场噩梦让李卓文到现在还心有余悸，甚至还可以回忆起一些梦中的细节。那天，李卓文加班到晚上十二点多，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一想到明天一早还有个早会，李卓文就很烦躁，打开房门随手将包一扔，就倒在沙发上，李卓文还庆幸自己不是个女人，没那么多讲究，扯过一个抱枕就睡过去了。
　　李卓文迷迷糊糊的就感觉自己突然跌落了悬崖，吓得他一哆嗦立马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处山隘石壁之中，周围空寂寂的，那种真实感可不是五毛特效能做得出来的，搞得李卓文一头雾水，自己难道不是躺在自家的沙发上吗？眼前这是怎么回事？应该是做梦吧！李卓文立马闭上眼睛，强迫自己醒过来，半分钟有余，李卓文试探性地睁开一只眼睛，发现周围没有丝毫的变化， “他娘的，老子不会是真的穿越了吧？现在可是科技时代。“李卓文一边骂娘一边试探性地往前走，总不能坐以待毙，干站在这儿吧。
　　李卓文扶着石壁沿山隘往前走，光线越走越暗，最后只能顺着石壁的方向隐约地看到不远处有一个方方正正的物体，李卓文走上前去，发现这是一个由四条锈迹斑斑的锁链吊起来类似于矿井里矿工用来运输货物的简易车子，看上去这车子已经很老旧了，上面布满了青绿色的斑迹，“这不会是铜的吧？”李卓文跳上去，车子发出“咣啷啷”的声音，还摇摇晃晃的，李卓文站稳了之后寻着声音望去，这车子上面连着几个滑轮，旁边是大大小小数个相互咬合的齿轮，整体看上去倒像是一个索道缆车。李卓文见这“缆车”老旧，不想滑到一半儿被上面掉下来的滑轮给砸个半死，正准备下来了的时候，不知道碰到了哪里，就听那齿轮咔咔作响，落下好多灰尘，“缆车”也随着“哐啷啷”锁链声摇晃起来。“缆车”起初还是缓缓向前滑动，周围的石壁算得上是光滑平整，看得出有人工斧凿的痕迹，渐渐地“缆车”有向下滑动的趋势，速度逐渐加快，在一个转弯处骤然下降，那速度可比坐过上车刺激多了，还没有安全带，吓得李卓文的小心脏是一蹦一蹦地，紧抓住一条锁链，这段时间所经过的地方极其狭窄，岩石尖锐锋利，倒像是天然形成的洞穴。李卓文一直在担心这些陈旧老化的锁链因撑不住“缆车”垂直下滑的重量突然断裂，自己可就是西瓜开瓢了，一地红瓤儿，好在“缆车”安全降落了，从车上跳下来的时候，李卓文四肢发软，腿肚子都快吓抽筋儿了。靠着石壁坐在地上，半天才缓过神来的李卓文发现自己衣服也破了，身上多了十几道口子，深的汩汩冒血，浅的也渗着血丝儿，李卓文大呼还不想死，可在这儿都没有鸟拉屎的地儿，哪有人来搭理他。
　　“哎，活着还得靠自己。”李卓文扶着石壁像个八九十岁的老头，拄着膝盖慢慢站起来，一瘸一拐地继续往前走。前面一片漆黑，能见度都不超过两米，对未知的恐惧让李卓文的小心脏跳得跟打架子鼓一样“别跳了，我的祖宗，没等我被什么山精鬼怪咬死，先被你给震死了。”李卓文左手扶着石壁，右手按在胸口“别跳了！没出息的玩意儿，怕什么，大不了就是死嘛，十八年后还是一条好汉，况且不一定死呢，这里连个搬屎的屎壳郎都没有，能有什么了不起的东西。”李卓文用颤颤巍巍的声音安慰自己，三步一打颤地往前走。
　　别说，李卓文还真就快走出去了，只见前方荧荧微光，还有溪水潺潺声，“终于他娘的要看见太阳了，这他妈的吓死爹了。”李卓文一边喊一边迎着光亮跑去，腿也不麻不瘸了。可当李卓文真的跑出去的时候吓傻了眼，，不，更准确的说应该是 “跑进来”，眼前一个特别大的山洞，足有两三个篮球场那么大，那光哪里是什么太阳，那是一块巨大的绛紫色的水晶是，折射着斜上方的一处洞口照进来的一缕阳光，映得整个山洞妖异阴森，而那潺潺溪水里流着的也不是山涧清澈的甘泉，是散发的腥臊恶臭的污血，在紫光映衬下饱和得刺眼。那流动的血水里好像还漂浮这什么东西，李卓文拖着脚，猫着腰往前打量，定睛一看，李卓文立马跪在地上呕吐，不是他怂，是那些血水里漂浮着东西太吓人，全是人头，漂着一河的人头，没有头发，没有眉毛，每颗头面上的表情还没有橱窗里的模特生动，闭着双眼，嘴巴微张，千“面”一律。更恶心的是，这些人头真的漂着漂着就撞在了参差犬牙的岸边，然后就像西瓜一样碎了，里面的红瓤儿立马崩了出来，脆生生的感觉。
　　李卓文差点儿呕出苦胆来，煞白的小脸即刻苍老了十岁一般。从惊吓中缓过来，李卓文才有心观察四周寻找出口视线尽量避开血河，但是没有用，因为这里的一切都太他妈的恐怖了，这里生长的花花草草都是红色半透明的，甚至可以清晰地看见这些花草的叶脉里流动的是血，就像人体内纵横交错的血管一样，不远处还有堆积整齐的骨头，看那大小大都跟人的腿骨差不多，旁边那棵树也长得奇怪，扭得跟麻花儿一样，总之这里的一切都诡异阴森。
　　李卓文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赶紧找出口，这地方真他娘的一颗也待不下去了，李卓文找了半天，发现这山洞只有那绛紫色水晶斜上方的那一个洞口，可这也太高了，怎么往上爬，别说梯子了，这石壁看着凹凸粗糙，真他娘了连个脚踩借力的地方都没有。李卓文环顾四周，目光定在了那堆骨头上，“妈的，身上衣服撕吧撕吧，把这些骨头绑成个梯子”李卓文撸起袖子就开始干“我也顾不上这些都是什么骨头了，如果是人的，那就对不起了兄弟，我也不得已，你们都死了，不能让我也困死在这儿吧。如果是什么其他山精鬼怪的，那就更不好意思了，死了就借您骨头用用，若我能出去，也算是你们的修行了……”
　　李卓文将西里咣当的梯子架在水晶上，一脚踩上去就要散架了，李卓文咬咬牙“兄弟们，坚持住啊，我爬上去就好了。”李卓文还没爬几步呢，突然听见这山洞里还有声音，就像指甲划过黑板一样，听得他浑身刺挠，心里发憷。李卓文也顾不得这梯子经不起大动作了，两步跨作一步网上爬，那声音好像越来越大，越来越近，李卓文闷头继续爬，额头上渗出珍珠大小的汗珠子，终于李卓文踩上了水晶，伸手够着洞口的岩石，马上就要出去了，李卓文想，突然，水晶出现了裂纹，顷刻间就变得四分五裂，李卓文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四周一片漆黑，一缕微光照在李卓文的脸上，划指甲的声音好像没有了，可是李卓文却听见了两个呼吸声。
　　李卓文不敢动，生怕自己一动就没命了。僵持了不知多久，就听一声嘶吼，李卓文立马从沙发上弹坐起来，原来是个梦，李卓文抬起颤颤巍巍的右手，用冰凉的指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转头看到墙上的时钟，不过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