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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第九十七章 ...

  •   1945年6月19日,日军已穷途末路,指挥官陆军中将牛岛满向东京发出了最后的诀别电,然后指示部下做最后的决死进攻。
      6月22日,美军突破日军的最后防线,攻到冲绳岛最南端的荒崎。
      6月23日凌晨,牛岛知道美军即将占领他所在的摩文仁坑道,于是脱下军装,换上和服,与身边的参谋一一干杯,喝完最后的诀别酒,然后剖腹自杀。他的参谋长追随他剖腹自杀,还有一些军官也随之集体自杀。
      清剿残余日军的工作一直持续到6月底,7月2日,美海军五星上将尼米兹正式宣布冲绳战役结束。
      日军死亡四万余人,被俘一万人,岛上居民死亡约十万人,损失飞机783架,舰艇被击沉16艘、击伤4艘。美军伤亡三万余人,损失飞机763架,舰艇被击沉36艘,击伤368艘。据后来统计,这场战役是第二次世界大战太平洋战争中伤亡人数最多的战役。
      丢了冲绳,美军距日本本土就只有一步之遥而已。
      事实上,日军明知败局已定,但还在叫嚣本土作战,不过是幻想着最后一搏,能为国家争一个有条件投降的谈判筹码而已。

      现在,驻守上海的日军依然在疯狂备战,特高课里人心惶惶,好像已经没人顾得上程妙芳了,程妙芳就这么优哉游哉地住了半个月,除了不那么自由,有饭吃,明楼也会定时让人送来点心和干净衣服,可以看书看报,她心里正美着呢,突然一脸狞笑的柴崎出现在门外。
      程妙芳楞了一下,问:“今天是几号?”
      柴崎被气得七窍生烟,竟有如此目中无人之人!
      “你别误会,”程妙芳看到柴崎气得脸歪嘴斜,还解释说,“我只是被关得有久了,所以一下子有点糊涂。”她低头去翻了翻手上的报纸,“这应该是昨天的?那今天是7月4号?5号?”
      本以为能在牢里舒舒服服地待到日本投降呢,柴崎的重出江湖打破了她的如意算盘,她得算算,下一步到底要怎么做。
      深吸一口气压下暴躁的怒火,柴崎阴恻恻地说:“你知道时间有什么用?哦对了,总得清楚自己的死期。”
      “是啊,总得清楚自己的死期。”程妙芳点点头。
      这句话没毛病,可被她一模一样这么一说,就十分不对味儿,柴崎噎了一下,怒道:“别想着糊弄我,我可不是川岛!”
      程妙芳诧异地回答:“你当然不是川岛,你怎么可能是川岛?我又不是眼瞎,川岛比你年轻,比你高,也比你好看那么一点。”她伸出手,大拇指掐着小指尖,比了个“一点”。
      一旁站岗守门的卫兵终于忍不住喷笑。
      如果用二次元的方式来形容柴崎此时的心情,那就是“气哭”,他抽出腰上的手枪举起瞄准:“程妙芳!”
      程妙芳却无动于衷,甚至还低下头去翻报纸:“手别抖,若是打偏了,但凡我没死,倒霉的一定是你。”
      “你以为有人能插翅飞进特高课来救你?”
      “为什么要别人来救?我就在这里,我和明楼背着汉奸的骂名,给你们日本人做了多少事,我倒要看看,你会怎么对待我,你敢怎么对待我!”
      好吧,其实应该是“对你们日本人做了多少事”。
      “四百多名帝国忠诚的军官,因为用了你的药不治身亡!”
      程妙芳霍然而起,大声质问:“我的药?我的船还没到港呢,我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怎么给你们这批药的?!”
      “是从你的船上……”
      “你也知道你们冲绳驻军是直接从我的船上掠走的!可是!不好意思,这个黑锅我不背!我一没有在场,亲手把药给你们,二我的船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我怎么知道,是不是因为美国人知道我给你们提供盘尼西林所以故意换成了毒药,我怎么知道,船上是不是有隐藏着的军统或者中工地下党,甚至,我怎么知道,这是不是你们为了减轻冲绳战败的责任推卸而故意无中生有,而且我的船这星期就应该到的,到现在还没消息,搞不好我的船已经被你们弄沉了,这样才能死无对证!”
      如此大胆而恶毒的贼喊捉贼,除了程妙芳也没谁了。
      柴崎气疯了:“上通公司的所有员工都不见了,还有明楼的大姐明镜和管家阿诚也消失了,他们去哪里了,为什么会在事发前就离开了?你还敢说,你是无辜的?”
      “柴崎长官,”程妙芳叹口气,“我和明楼可以为你们鞠躬尽瘁,可我们也有亲人,你们强行征用那么多楼干什么,在大街小巷公园空地设那么多工事干什么?我们又不是傻子,上海马上就要变成战场了,我们不过是把自己亲人送出去躲一躲,避个难,这过分吗?有错吗?”语调低沉,情真意切,这番话入情入理,让人无话可说。
      “那上通的员工呢?”
      “我们公司这几年没少帮你们干活,眼看着你们就要战败了,那些员工也怕了,怕以后翻起旧账来,都会被人吐唾沫,想着钱也挣了不少,一个个都闹着要辞职,我程妙芳从不强人所难,索性就让想走的都走了,剩下的一小半,放两个月长假,公司过了夏天再开张!”
      又是揭人老底,又是戳人痛处,让人有气难发,好像挺有道理,但都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生死存亡大战在即的当前,特高课已没有余力再去调查这件事了,柴崎心里也清楚,他的清白与否现在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可屡屡在程妙芳手上吃瘪,他很不甘心。
      脑子一转,有了个很“不错”的主意。

      平静的日子还在继续。
      突然有一天早上,门口守卫的士兵正在交接班,两人像是闲聊一般,无比自然地说了几句。
      “这个女人我们到底要看守到什么时候。”
      “不知道,不过据说她的丈夫正在受到审查。”
      “她的丈夫不是政府的官员吗?”
      “据说很有问题。”
      两人中文夹杂着日文,悉悉索索地说了一通,末了,还朝房间里看了一眼。
      程妙芳听懂了,可她仿若未闻,依旧低着头翻看手中的报纸,待门口又恢复了平静之后,微微一笑。
      两个日本人之间的闲聊,放着母语不用,一定要用上不熟练的中文,这不明显就是说给自己听的么——只是不知道明楼怎么样了,虽然心里晓得应该没事,多少还是有点担心。
      之后的日子里,她断断续续地、不经意地听到了一些传言,或者小道消息,却依然十分镇定的,看书看报,该吃该喝该睡。
      就这样又过了些日子,后面的人按捺不住了,突然有一天,中岛出现在程妙芳的禁闭室门前。
      程妙芳心里嗤笑,抬头看了一眼,也没露出惊讶的表情,又低头看手中的书:“来了?坐。”
      中岛有点讪讪地坐了下来。
      “柴崎让你来跟我说什么?明楼被调查了?明楼被拘捕了?”程妙芳手中的书又翻过一页,语气里带着淡淡的嘲讽,“以前你们斗得跟乌眼鸡似的,怎么,你认怂了?”
      摸摸自己的鼻子,中岛又尴尬又恼怒,程妙芳说话依然这么犀利而又扎心。
      “告诉他,我不会上当的,你们现在死到临头,除了柴崎,别人哪还有空管我。”
      中岛都没有开口的机会,又这么灰溜溜地走了。
      又过了两天,柴崎一脸得意地出现在门口。
      “你是不是说我在骗你?”他得意地把一块手表甩在桌上。
      程妙芳看了一眼,心里一紧,面上却是一哂:“小心点,弄坏了你可赔不起。”伯爵表限量款,瑞士进口,一只可以换一家小厂子了,当年她送给明楼,明楼也很喜欢,平日多数都戴这块表。
      “你!”柴崎一怒,继而又笑得猖狂,“你还是老老实实地招了吧,明楼也能少受点苦。”
      “所以为了抓他,你编了什么罪名?”
      “明楼新来的司机竟然是个军统分子,你说,他怎么可能是无辜的?”柴崎得意洋洋。
      程妙芳心里清楚,阿诚要护送大姐去泉州,为了保证军统上海站的上令下达,将宁秋雨小组里的一个年轻人提上来暂代其职,人也是刻意挑选过的,这个年轻人热血忠诚,只是还不够老练,必然是在什么地方露了行迹,就被一直盯着的柴崎抓到了——若是他已经叛变吐口,柴崎就不会在这里试探,讨论明楼无不无辜的问题了。
      “也许他就是毫不知情呢?司机是我出面聘请的。”
      “你是说,你是军统?”
      程妙芳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到柴崎面前,好不躲闪他阴鸷的目光,微微笑着,气势摄人:“我说柴崎长官,为了推卸你在冲绳岛战役中造成己方重大伤亡的责任,泼我一盆脏水,你也是竭尽全力啊。”
      “我是被你陷害的!”柴崎激动地大喊。
      “你们抢掠在前,又没凭没据,说我陷害你?你是日本人就能颠倒黑白了?”程妙芳不给他说话反驳的机会,径自说下去,“我算是明白了,你们日本人,用得着我的时候就说中日友好,出了事儿就拿我顶包,打量我程妙芳是颗软柿子哪!”
      “我告诉你,马上把明楼放了。”
      柴崎压制住心底那丝隐隐的不安,狂妄地说:“你想怎么样?你能怎么样?”
      “不怎么样,以前的交情一笔勾销,今后我们就是死敌。”程妙芳傲然回答,“以为我青帮是白混的?特高课可困不住我!”

  •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感觉写得好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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