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者）追光》贝贝拉

88、第八十六章

　　尽管刘文波极力反对，最后入城探查的，还是程妙芳和王天风。
　　两人从另一侧城门进入。
　　辽县也并不比和顺更大一点儿，西门进去，天色又晚了，没什么光亮，街上偶尔来往的，仿佛鬼子和伪军比本地的居民更多。两人极力做出自然的模样，跟着别的日军士兵走。
　　两人交头接耳。
　　“进过鬼子的军营没？”
　　“还真没。”
　　“我常逛，姐今天带你开开眼。”
　　王天风心里一动，觉得自己的想法十分异想天开，可再往深处一想，似乎许多点都能契合上，不过……太不可思议了吧？
　　进了军营，果然没人阻拦，也没人注意他们，两人还真好好逛了一圈。
　　王天风心里有了数：“三个大队上下的兵力。”
　　日军三个正常编制的步兵大队，人数就超过了3000人。
　　“不太对啊，按照惯例，日军和伪军都是黑白配，就算离根据地很近，辽县也不该有这么多鬼子的驻军。”
　　“所以你猜对了，很快就会有大行动，什么行动？自然是围剿八路的总部和兵工厂。”
　　“你觉得，我们是等待指派，做好兜子等鬼子来钻，还是现在这闹一闹，打乱他们的部署。”
　　这话一出，王天风更加笃定了自己的猜测。
　　“你能闹到什么程度？”
　　“杀几个人放几把火，烧一烧物资，炸一炸他们的军火库，应该还是没问题的。”还没发现自己无意中掉了马甲。
　　“你一个人？”
　　“你在更碍手碍脚。”
　　看到王天风似笑非笑的表情，程妙芳反应过来，这人精儿估计是猜到什么了，不过让他知道也没什么。
　　“你闹了一场，釜底抽薪了，这次的围剿也许就黄了，可八路的总部和兵工厂没挪窝，鬼子下次卷土重来规模会不会更大？兵力会不会更强？你猜工党还有没有这样的运气，恰好提前知道计划？”
　　程妙芳默然，两人摸黑退出了县城。

　　到了21号那天深夜，一行一百多人的队伍穿着八路军服的队伍从辽县出城，往东南方向的山里行进。
　　这个消息，由一直在县城外蹲点驻守的武工队队员快速汇报到总部。
　　为什么日本人能在山里不迷失方向？因为除了高精度的军用地图以外，他们还有当地的中国人做向导，不仅如此，全队还有十几名中国人特务和翻译。
　　程妙芳的目标是，夺取他们的小型无线通信机，让他们和大部队失去联系，再干掉向导和那些伪军特务，把人困在山里，接着就能钝刀子割肉，一点一点地把他们的有生力量磨掉。
　　这支穿着八路军服的挺进队一进山，先是遇上了几个“猎人” 布置的陷阱，踩到了捕兽夹和土·炸·药制作的地雷，伤了好几个外围探路的士兵，接着第二天上半晌，行到半山腰，正好遇到一个低矮的山洞，他们就地扎营隐蔽。
　　山下突然想起了枪声。
　　队伍骚动起来，大家都把枪握在手里，绷起了精神。
　　中队长益子重雄立即吩咐伪军特务和两个日军士兵去探查情况。
　　躲在树上的程妙芳已经看清了情势，第一枪，她给了那个向导，第二枪和第三枪，她给了背着电台的两个日本士兵，剩下的三个子弹，她全数射向益子重雄的方向，然后躲进空间。
　　突遇袭击，营地里炸开了锅，可是当大家纷纷举起枪来，对向子弹射来的方向，却只看到一颗在风中微微摇曳的树。
　　是有人趁乱爬上树，射击后又下树躲进人群里了吗？不，众目睽睽之下，没人有这样的速度，不可能做到……那么，敌人是真的有飞天遁地之能吗？
　　益子重雄只在手臂上中了一枪，可是刚才站在他身边的两个人都被一枪爆头，而且现在，向导死了，能够使用无线电设备的两个工程兵也死了。
　　接下来，队伍被一步步土崩瓦解。
　　遇上武工队追击，队伍尾巴上的运送物资的苦力走散，他们只剩下身上的一点干粮；失去了向导，在深山野林里摸不到方向，只能靠着地图和伪军特务和翻译是是而非的指路前进；还不断遇到各种阻击和追击，伤亡惨重；而一路上遇到的小陷阱，譬如脚下隐蔽性极高的地雷，两棵树之间拉了绳子的手·雷，造成的伤亡虽然有限，但大大消耗了他们的精力，沉重打击了士气。
　　两天过去，受了轻伤的益子重雄依然咬牙率队前进，按照计划，他们是要潜入八路军总部，并配合围剿的大部队，扰乱对方的视线和部署，出其不意，乱中取胜，现在他们已经暴露了，被游击队围追堵截，离县城越来越远，又无法使用电台，就像是聋子瞎子，也许只有赶到目的地，配合大部队围剿，才能有也一线生机吧。
　　好消息是，从地图上看，离早就侦明的八路军总部已经不远了，坏消息是，队伍只剩下三十几个人，里面大半还多少都带着伤。

　　“一鼓作气，把人都弄死完事儿。”程妙芳不太擅长这种持续作战，虽然当猫戏弄老鼠感觉是不错，不过太累。
　　离总部外围只剩下五六里地，虽然总部人员已经全部撤离，陷阱也布置完成，不过，也该动手了。
　　十几个人行动起来。
　　一半人在后面追击，鬼子们已如惊弓之鸟，疯狂逃窜，剩余一半人早就在前面树林里布了简单的手·雷·阵，接下来就是瓮中捉鳖，战斗结束，一行人押着一架无线电台，两架重机枪，三个重掷弹筒，以及若干枪弹，和潜伏在武军寺周边包围伏击的主力部队汇合。
　　程妙芳美其名曰执行战场纪律，不论有没有投降还是顽抗，干脆利落地一刀毙命——没有俘虏。
　　汇合之后，王天风用日军的无线电台向围剿的日军主力部队发了电报，引得正向这个方向行进的鬼子更加坚定地往武军寺扑来。
　　鬼子从北口进村，在村口遭到了一阵抵抗，随着八路向村里撤退，日军一拥而上，两千多人几乎把村子塞满。
　　接着就是四处响起了爆炸声，把鬼子们都炸晕了，一轮此起彼伏的巨响和震动之后，眼前就像是末日景象，伏尸断臂，血流成河，受伤的人倒地呻·吟。
　　这是一个陷阱！一个早就布置好的陷阱！
　　鬼子们无暇细想，山上响起八路冲锋号的声音，接着子弹从居高临下的方向不断射来，收割着他们的生命。
　　八路军兵力不足，只有五百多人，以一敌四，算起来并不占优势，可占了先机，硬生生地从日军身上咬下一大块肉来，鬼子且战且退，沿路还有游击队不断追击，最后逃回县城的，只有三百多人。

　　这场胜利，并没有让他们沾沾自喜，停下脚步。
　　辽县日军倾巢而出，两支大队来攻武军寺，还有一支大队往郭家峪方向去了，而那个方向，正是总部人员撤离的方向。
　　刚刚经历完一场战斗，又急行军几十里，即使与负责殿后的部队汇合，从人数上依然是以多敌少，在装备上相差更是悬殊，这场战斗，打得很艰难。
　　看到身旁的人一个个倒下，程妙芳忍不住了，她悄悄离开了阵地。
　　“妹子，你要去哪！”刘文波大声喊。
　　王天风眼睛瞄准敌方阵地继续射击，一边叫住他：“让她去。”
　　步履如飞，绕了很大一圈，程妙芳才摸到敌人的屁股。她逮住一个，拖进树丛，悄无声息地折了他的脖子，然后快速把军服扒下来给自己套上，继续前进。
　　阵地后方，一组炮兵正在给迫击炮上炮弹，程妙芳上前，手·枪抵住主炮手的后心，一枪结果了，又砰砰两枪，把两个助手愕然的眼神中把他们给结果了，然后舔舔嘴唇，摆弄起炮筒来，弹药已经上好了，她大致估了一下角度和距离，然后一拉栓，炮弹出膛，炮身震得她手都麻了。
　　因为角度很仰，炮弹飞得极高，然后一头栽下来，落在日军最前沿的阵地上，轰然爆炸，不仅把鬼子炸飞了，对面的八路也被淋了一身的土。
　　“八嘎！到底是怎么回事！”
　　鬼子们骂娘，那边的自己人也是一头雾水，这是手瘸了眼斜了所以炮打歪了？好吧，喜闻乐见，多来几发就好了。
　　可惜程妙芳不会装弹，她吐吐舌，赶紧转身离开，压低了身子往前跑。额……比自己估计的，要远那么一点点吧，她发誓，真的只远一点点！

　　苟添财悄悄地往后退了几步。
　　日本人狡猾，每次战斗总让他们这些治安军冲在前面，中国人打中国人，亏他们想得出来！好几次若不是自己聪明有眼力见儿逃得快，早就死得挺挺的啦。
　　他才不会往前凑，留着这条小命吃香喝辣的，这一两年，披着这身皮，自己已经攒了不少家当了，再干些时候，他就回家，做个地主富家翁！
　　突然，身后伸来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吓得他魂飞魄散！
　　“鬼子的头儿在哪里？”一个声音在他耳侧响起。
　　竟是个女的！果然天无绝人之路，他心花怒放，用力扭动起来，没想到不论他怎么挣扎，那只手依然牢牢地捂住他的嘴，甚至另一只手，用什么硬硬的东西抵住了他的后背。
　　冷汗一下子就下来了。
　　“说，鬼子的头头在什么位置。”
　　苟添财眼珠一转，用手指指被捂住的嘴，呜呜几声，示意自己张不了嘴没法说啊。
　　“别捉妖，用手指。”
　　那人竟看穿了自己的企图，苟添财一下子蔫儿了，只得伸手指指右前方向。
　　“指清楚，那五六个人一堆的，还是旁边树后面的？”
　　苟添财无法，伸出五指，示意是前者。
　　“好，谢了。”
　　那人松开了手，苟添财还来不及高兴，突然觉得脖子一凉一痛，有什么温热粘稠的液体喷了出来，他眼前发黑，软倒在地上，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破风箱一般的声音。
　　程妙芳把手上的血在衣服上擦了擦，脑子里闪过好几种方案。
　　手·雷的威力太小，土·炸·药还有一包，可是要用□□引爆，鬼子阵地上还有掷弹筒，可惜这东西从未用过，不能保证准头……这些办法都不够万无一失。
　　还是近战吧。
　　程妙芳弓着腰快步跑过去，做出正要报告的样子，就在要举枪的一瞬间，她又突然改了主意。
　　中队长大川桃吉正密切关注阵地的战况，有士兵跑来正要报告什么，可一瓶装着黄色粘稠液体的玻璃瓶陡然出现，一切快到来不及想象，甚至高热烧灼的痛苦都没有感受到，爆炸的高光成为他眼中最后的景象。
　　每公斤硝·化·甘·油爆炸时可产生715升气体和巨大的热量，爆·炸声响起，不仅将大川和几个副手炸得血肉飞溅，还波及了周围十几米范围，重则丧命，轻则受伤，再外围的一圈，因为声波和气浪，被震得恶心欲呕，耳朵隆隆地响。
　　没有人注意到什么人消失了。
　　空间里的程妙芳血气翻涌，几欲呕血，扔出玻璃瓶的手指尖被烧的散发出一股焦臭味儿，血肉模糊。
　　额……这买卖，亏不亏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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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自己在写抗日神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