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离》番外篇]Dancing in the air》若非巫山

3、佐良娜

　　我发现自己怀孕是在赏樱之旅回家以后，那年赏樱之旅是鼬给我的生日礼物，不过那次旅行倒是更像一次蜜月旅行。

　　B超检查和血液生化的检查结果都证明了怀孕的事实，我手里紧握着医院的诊断报告，在医院门口怔怔地站了很久，我的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下腹，脑海里突然浮现出曾经在《妇产科学》和手术台上看见过的子宫，那是个小小的倒三角形状的肌性组织。无论是在木叶还是在水之国，我替许多母亲做过剖腹产手术，亲手从那个温暖潮湿的宫腔内捧出一个又一个新的生命，在这个过程中，我时常感叹母亲的身体是如此的奇妙而伟大，这小小的子宫竟然拥有如此的弹性与张力。

　　但那些时候，我都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审视母亲这个角色的。

　　如今，我也要成为一个母亲了，我的内心充满了狂喜和激动，与此同时，我的心中也满含了深深的不安——我能否让这个孩子平安地来到这个世界？我能否让这个孩子顺利地长大？我能否让这个孩子拥有独立而健全的三观？我能否让这个孩子独立而自由地选择自己想要的未来？

　　回到家，我故作神秘地让鼬闭上眼睛，说有一个惊喜要给他。

　　我看着他乖乖地闭上眼睛之后，将藏在包里的诊断报告放在他的面前，然后说道：“可以睁眼了。”

　　我至今无法忘记鼬脸上的表情，他是个很少流露出大喜大悲的人，那是他为数不多的没有控制住自己情绪的时刻，他站起来紧紧地拥着我，在他的心口，我感受了剧烈的心跳。松开我之后，鼬忍不住又将我抱起来转了几圈，他那样畅快地笑着，如同一个孩童。

　　如同其他的父母一样，我和鼬不能免俗地开始翻字典，绞尽脑汁地想要为我们的孩子想一个好名字。我们想过许多好听的名字，但最后都被否定了——这些名字固然好听，但总是缺少灵魂，世界上有无数表达美好与祝福的辞藻，只是我和鼬都希望孩子的名字能够意义重大而独特。

　　“SA RA……”某一天的晚上，我和鼬挨着坐在走廊下，他望着深深的夜空，忽然开口说道，“女孩就叫佐良娜（SA RA DA），男孩就叫佐良丸（SA RA MA RU）吧？”

　　“SA RA？”我疑惑地看他。

　　“佐助（SA SU KE）和樱（SA KU RA）。”鼬笑了笑，侧过头来问我，“你觉得怎么样？”

　　“为什么是佐助和我名字放在一起？”我扁了扁嘴，“如此说来，不是I RA会更好吗？可是这样好难听。”

　　鼬用手轻轻放在我隆起的肚子上：“因为佐助和你，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

　　“如果我们之间非要排序呢？”我玩心大起，忍不住逗他。

　　鼬思索了片刻，正色道：“佐助是我最想保护的人，而你，是我最想共度一生的人，一个是亲情，一个是爱，都很重要。”

　　我凝视着鼬，叹了口气，挽起他的手：“你这个人，总是替别人想得更多。你何时才能够自私一点，为自己的事情想一想呢？”夜风凉凉，鼬沉默地望着远方，我见他不说话，于是拉过他的手十指扣紧，“你把我和佐助的名字送给我们的孩子，她也许会想，爸爸的名字在哪里呢？”

　　听到“爸爸”这个词，鼬的眼神似乎微微一动，黑色的眸子里盈满了璀璨星光，他扬起嘴角：“爸爸已经把宇智波的姓留给她了。”

　　“可是佐助也姓宇智波呀。”我笑道。

　　鼬哑然，过了许久才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说的也是——那就起个小名，叫大团扇吧。”

　　我被鼬随口起的小名给气坏了，忍不住捶了他一拳：“不好，你再换一个。”

　　“这可真是伤脑筋。”鼬挠了挠头，陷入了思考。

　　我看着他认真的模样，最终不忍苛责他的审美和趣味，耐心地安抚他：“虽然你和佐助都姓宇智波，但是只要我们心中明白这是我和你的孩子，这不就够了吗？等到孩子出生以后，我一定要告诉她，她有个非常非常了不起的爸爸，他是宇智波一族最了不起的人，你可千万不要把他和你的叔叔弄混了。”

　　鼬拍了拍我的头，笑而不语。

　　生孩子那天，鼬紧张而急切地在手术室外面等待，当我听见孩子清脆而嘹亮的啼哭时，我松了一口气，浑身松软地瘫在了产床上。

　　是个女孩儿，按照鼬的意思，便是叫佐良娜。

　　我和鼬新鲜地打量着被护士包裹着送到身边的小小婴儿，她还那么小，脸上红扑扑的，黑色的头发与黑色的眼眸遗传自宇智波的基因，至于性格，不知道是和鼬一样沉稳，还是如我一样开朗，如果两者兼有就更好了。

　　“你看，佐良娜的鼻子和嘴都与你很像。”鼬低声说道。

　　“真的吗？我刚才都没看出。”我又探过身子看了看，经鼬这么一说，倒确实有几分像我。

　　初为父母的喜悦包围着我们，同时这个小家伙也让我们手足无措。

　　在我生完佐良娜的两个月内，鼬承包了所有的家务，甚至连洗尿布的活也归他。他将近一米八的个子不得不弯着腰在水池边搓洗着衣服，我心疼他的身体是否吃得消做饭、洗碗、打扫卫生和洗衣服这些家务活，鼬却只是让我安心休息。

　　佐良娜会说的第一个词是“ITACHI”，第二词则是“SAKURA”，这让我和鼬都很惊讶，不过在家里的时候，我们总是这么称呼彼此，比起“爸爸”和“妈妈”，或许佐良娜听见这两个词的频率会更高。会说话以后，佐良娜就开始不停地学着我和鼬说话，有时候我笑着对鼬说道：“以后我们俩说话可不能太随便了，万一被佐良娜学着了可就糟糕了。”

　　鼬摆摆手说：“没关系，无论佐良娜变成什么样，我都会爱着她的——是不是，佐良娜？”佐良娜听不懂鼬说的话，但她立刻露出欢快的表情抓住了鼬的手不肯松开。

　　“我真怕你把佐良娜宠坏了。”我无奈地起身拉过伏在床边逗弄佐良娜的鼬，“换你去洗碗，让我抱抱佐良娜，省得她眼里只剩下你了。”

　　“宠坏就宠坏吧，谁叫佐良娜是小公主呢？”在我的催促下，鼬才慢吞吞地挪动到厨房。

　　我叹了口气，抱起佐良娜，拉下佐良娜放进嘴里的手指，望着她逐渐长开的眉眼：“再这样下去，我都要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