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Clothru》平底锅上的蛋黄

7、认亲

　　玛丽安与杰瑞赶到警.局的第一时間被大队长阻止了他们与养女相见。
　　「去挑衅狮子！？」玛丽安深吸了口气，从接到警.局打来的电话起她的情绪一直难以平复，「上帝啊，克萝丝有没有受伤？」
　　警.官不由得多看了这对夫妇一眼，摇头，「没事的，她非常安全。另外关于赔偿事宜……」在杰瑞有些头疼的目光注视下，他含糊地说：「不会另行追究。」他苦恼着该如何解释，事实上，让英灵攻击狮子──这小姑娘也未免太猖狂了，若是他是法官绝对要判处关押100天。他肯定知情人士都是这样赞同的。
　　但又能怎么办？上面可有魔术师协会压着，斡旋之下他们也只能从轻处理，也为了不要让事态扩大导致媒体报社大肆宣扬英灵损害国家财产，连提出赔偿都不可能了。
　　玛丽安、杰瑞夫妻互看一眼，高兴几乎是一瞬间的事，很快陷入怀疑。
　　「不用任何赔偿，您确定吗？」杰瑞问，他本身从事法律咨询事务，因此对于克萝丝以及他们会得到如何处置内心已有了底，「就我所知，罚款的部分──」
　　「先生，关于这点。」对方苦恼的压低声音，「因为事件牵涉的层面相当复杂，因此克萝丝小姐这次犯下的错不会得到追究。」
　　杰瑞皱眉，「克萝丝呢？」他语气带着些警惕，「为甚么迟迟不让我们见到自己孩子的面。」
　　「先生，不要紧张，我们不会伤害她。」
　　「先让我们见克萝丝！」玛丽安的叫声引起所有人注意。
　　「让我跟他们解释吧。」一位高挑干练、身着男士西装的女人走到了几人面前，下令一般的对警.官说：「我和贝克夫妇到休息室聊聊。」警官无可奈何的点头。
　　面对玛丽安与杰瑞二人，女人颔首，并向玛丽安伸手，「两位好，我是魔术师协会发言人，阿丽安娜.莱斯特。」
　　「魔术师……协会？」玛丽安和杰瑞惊疑不定的交换了一个眼神。
　　女人勾起嘴角，「先跟我来吧。」

　　……

　　「非正统魔术师参与圣杯战争并不是唯一个案。」说话的男人将烟蒂头压在烟灰缸上辗了辗灰，抬头却发现男的正襟危坐，年轻女生却在玩手上的狮子鬃毛，「咳、咳──」还是没有引起那狂妄姑娘的注意力，他没好气的说：「驱使英灵伤害无辜也不是不曾发生过，不过去伤害一头狮子……我倒是第一次听说。」
　　少女克萝丝抬头，她淡绿色眼珠给人空灵虚幻的美感，偏偏她身上散发出的气质不是这么回事，有着世俗的放纵。「伤害？我只是好奇狮子鬃毛摸起来是甚么感觉才让这家伙去帮我拔几根好吗？」
　　「……魔术师、小姐，请尊重国家的公权力。」男人皱眉，「你不要认为有魔术师协会协调就可以为所欲为。协会正是碍于面子才在表面上袒护你，你真能确定你事后不受制裁？」
　　「哈。」克萝丝心下确认了，这个男人并不知道她只是一般人，「没有伤害任何人就是逗一下宠物，你觉得协会有这么多悠闲时间来管我？」
　　「他们要的正是面子。小姐。」男人口气已经不是一般差了，「魔术师一直以来风评就不好，像你这样制造负面新闻，他们能不生气？再说，若是让他们感受到我们的怒火，有我们表面上不追究你错处的前提下，他们肯定会给你一些惩罚。」见少女一时答不出来，男人趁势说：「快到都柏林吧，战场已经做好了布置，不要再给无辜人士添麻烦了。」他一面说一面掏出了自己的名片，少女没动，她的英灵慎重地收下了。男人说：「若交通上有甚么问题，按照去年你们协会与军方签订的合约，我们会派专机送你们到达定点。不用客气，是战斗机，这可是难得的体验。」
　　少女撇嘴，不做搭理。
　　负责与这对特殊人士交涉的男人，也就是一位官阶普普的警.员，接触的魔术师不多也不少，魔术师协会近几年与政界合作日益增多，双方还处于磨合阶段，却可见越发良好的局面，这對两方来说都是利大于弊，在中世紀之前乃至世界大戰期間，各地的国家政府皆对魔术师团体抱持敌意与排斥，这也遭致了魔术师的报复，他们在世界大战期间往各处搧风点火，最终导致了世界战乱纷起。
　　话又说回来，就这位警.员近几年开始接手与魔术师相关事务接洽的经验来看，眼前的少女不只完全不同于他过往所认识的魔术师，且被圣杯选定的她，怎么看都还只是个处于叛逆期的孩子。
　　男人暗自叹了口气。
　　虽说刚才口气差了些，不管是他还是少女，使得他们两边都闹得不甚愉快。不过想到这孩子即将面临的危难，他依然有些难受。

　　……

　　克萝丝最终被玛丽安和杰瑞接了回去，他们甚么也没问，一路上不发一语，克萝丝也乐得耳根子清静，戴上耳机就开始听自己最喜欢的音乐。虽然她行为性格怪了点，不过音乐鉴赏上倒是与时下年轻人没什么不同。当然这些小细节齐格飞是不知道，灵体化跟着护主坐在后座的他只是对现今的科技产品抱持好奇，暗自观察。

　　拔狮子鬃毛的事情看似结束，没有任何一个报社媒体刊登此事，网络上有人提到但碍于没有证据底下留言少有附和，更多是回应：「是喔，我昨天还去拔了鳄鱼的毛」、「呵呵楼主傻逼」、「我就是那个训狮猛男你信吗？」……克萝丝不上课，有天就窝在房里抱着笔记本看着网络上这些流言哈哈大笑。
　　克萝丝的心思确实难猜古怪，竟然把鬃毛洗一洗就黏在了自己床上狮子抱枕的人工鬃毛上，得意洋洋地拍照，还碎念抱怨自己录下的影片被警.员删掉的事情，不过齐格飞知道她是自言自语而不是说给他听的。她时常忽略他的存在。
　　又过了一阵子，玛丽安的腹部稍微隆起，肚子里的宝宝有三个月了。
　　这是克萝丝与玛丽安、杰瑞最不常起冲突但也互动最冷淡的时段，克萝丝外出时他们不多问，学校寄通知要克萝丝去上课玛丽安也含糊带过了，齐格飞并不认为这是件好事。

　　像是为了证明他的预感，这天克萝丝到湖边玩得浑身湿透了回来，就发现家里来了访客，玛丽安和杰瑞在同一个年轻男人说话。
　　克萝丝当然不会是礼貌的主动上前问候客人的那种孩子，相反的她就想趁着三个人说话偷溜上楼回自己卧室。但玛丽安打乱了她的计划，她被点名了。「克萝丝，快过来──」她不情不愿的被领到那位年轻男人面前，男人有一头红色短发和苍白尖瘦的脸庞，不过湿润的绿眼珠让他显得平易近人。玛丽安介绍，「这位是科尔──」
　　「科奈尔.博德。」男人露出腼腆笑容，「这个名字确实不常见。」然后视线转向克萝丝，专注地看着她，「你好，我可以叫你克萝丝吗？」
　　「你好。」克萝丝不置可否，甚至吝啬笑容。
　　短暂沉默后，还是玛丽安负责开口，「克萝丝，是这样的──科尔、科奈尔.博德先生是你的舅舅。」
　　克萝丝挑眉，「我还没失忆，我记得我父母的长相，也不记得我母亲有兄弟、在世的兄弟。」
　　「是远亲。」科奈尔笑，「我和你的母亲只见过一次面。」
　　克萝丝双手环胸，「喔，所以？」
　　「克萝丝……」玛莉安摇头却说不出话了，最后只能让杰瑞代为发言，「克萝丝，我和玛丽安考虑过后，认为让你跟着家人身边，对你来说更好。」他放低了声音，显得有些心虚。
　　「家人？」克萝丝冷笑，「谁跟他是家人？我从不认识他。还有──」她打断养父母的发言，一如她平时的强势，「你们即将迎来你们可爱又健康的宝宝，那么赶我走我也无所谓，不过我告诉你们……还有这位博德先生，我可以去其他寄养家庭，但我不会跟着你。」一直倔强不愿多说话的女孩难得说了好长一段句子，「你从哪里听说我父母给我留下大笔遗产？你知道数目多少吗？不过不管有多少都不重要，我得告诉你，这笔钱我领不到，你也别想拿到了。」
　　男人平静地看着她，「金钱这种东西我们家族的人从来都不缺，不过也从来没有谁能有这个幸运享受他们。我承认，我听说了你父母的不幸，当时我人在伊拉克，没来得及参加葬礼，并且我也知道你，恩雅和艾博赫唯一的孩子。但早在你的曾曾祖母那一辈就与我们失去了联系，一个孤儿并不在我们负责的范畴。」
　　克萝丝冷着脸不说话。
　　「不是因为钱，而是因为我确认了你确实属于我们的一员，所以你必须跟我回去。」
　　玛丽安与杰瑞因为这番话而不满地看着对方。克萝丝深吸了口气，「你在命令我？」
　　「不是命令，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我知道你会做出正确选择。」
　　「去你媽的！」克萝丝又爆出一句脏话，「你就自己做梦去吧！」然后头也不回的上楼、进卧房摔上门。